30年前的端午节是这样过得,70后的看来过来,泪眼
仅以此文纪念我在天堂里的奶奶,文章共2711字,阅读大约需要8分钟。
亲情就像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不经意时会在我们的心灵里激荡起阵阵浪花。
又是一年粽子飘香的季节,可女儿对着包装精美的粽子无动于衷,一声叹息之余,我发现自己也好多年不吃粽子了,怎么会这样呢?这可是我儿时的最爱啊!
我的思绪一下子也飞到了30多年前,那里有神秘的大王庙、老水牛和只剩下两颗门牙的奶奶,所有这些构成了我童年端午节全部欢乐记忆,而那个粽子的味道至今令我难以忘怀……
每年端午前的一个周末,哥哥就会带着我骑着老水牛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去打棕叶与席草回来包粽子。
而路途关键的是要经过一条水路,因为棕叶与席草长在家乡高邮湖湖心岛上的大王庙附近。
1.神秘的大王庙
这个大王庙在儿时的记忆里,就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家乡每年都要发大水,尤其是1989年那场大的洪水,把附近的九连圩的水稻田都淹了。
各种各样的蛇都盘踞在大堤旁边仅露出树梢的柳树上,层层叠叠,向外吐着信子,很是吓人。
而刚开始村里人都很开心,因为发大水后把鱼塘都给淹了,鱼都跑出来了,大人小孩开心地冒着雨出来抓鱼,那段时间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鱼。
但连续下了7天后,大家都不淡定了,每天瓢泼的大雨下得人心慌,村里人都说天漏了。每家每户都在大堤上搭好了临时用柳条帐篷,随时等着决堤后都搬进来。
大家远远地望着滔滔湖水,都认为这次大王庙完了,肯定被冲坏了,心中流露出种种不舍与惋惜。
但等到洪水退完后,大家惊喜地发现大王庙“任凭风吹浪打,它自岿然不动”,还是完好无损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从此大王庙就更神了,奶奶说大王庙就是块“荷叶地”,怎么都不会沉。
听奶奶说,以前我们家就住在那,只是后来家里人口多了,实在住不下了才搬到现在这里。
我们从未进过庙,听说那里面供的大王面相很凶,小孩子见了后会吓哭,晚上还会做噩梦,所以大人都不让我们去。
但在那边住了那么多年,小孩无论怎么玩耍都没有出现过溺水,奶奶说这是大王在保佑我们;每说到此,奶奶就会两手合什,祷告个不停……
2.和老水牛的亲密接触
那时我们家里养着一头水牛,哥哥每天早上天一亮就要起来放它,然后再去吃早饭上学。牛特通人性,不认识的人要是接近它,它会用角顶他。
但哥哥不一样了,他属牛,好像天然他们就有种亲近感,每次他都喜欢从它的角上爬上去骑,老牛一点也不恼。
好像它知道哥哥在跟它玩耍,而且它显得特别温顺,生怕哥哥从它身上摔下来。由于我没有放过牛,开始走近它时还会有点紧张,我从心里羡慕他俩的感情。
我们家弟兄俩人,我是小儿子,家里都偏爱我,发生矛盾时家里人总要哥哥让着我,他就看不过;大人外出农忙,我们也经常吵架,那肯定是我吃亏的份。所以,我们一直认为哥哥对我不好。
记得我们第一次骑在牛背上去打粽叶的情景,虽然没有风大浪急,但还是有点怕,我骑在前面紧紧抓住牛背上的毛,而哥哥拉住牛缰绳,气定神闲。
随着离岸边越来越远,我的心也不断往下沉,到了湖中央时老牛只有一个背露在上面,就像是一只大鼋,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通天河的场景,生怕老牛耍个小性子,一下子沉到水里,那就完了。
哥哥好像也看穿了我的心思,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块水果糖悄悄地塞进我的嘴里,我又惊又喜,心里比糖还要甜,心想有哥哥在,我什么也不必要怕了,老牛都听哥哥的。
后来想来,还是我多虑了,老牛中途只是喷了喷水,换了换气,而它的水性就是好,凫水本领特强,我们坐在它背上就像现在坐在高铁上那么稳。
终于到了大王庙附近,满眼都是棕叶,又高又密,想起电影里当年新四军芦苇荡里打小日本的场景,小日本在芦苇荡里就像是进了迷魂阵,摸不着北,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而我们来到大王庙就像是回到家一样亲切,看着那些又宽又绿的粽叶,开心得无从下手。这时老牛看到周围这么多的水草,干脆头都不抬了,原本瘪下去的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毛也越发地亮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跟哥哥一路欢歌笑语,还用手还划着旁边的水,时不时地还抚摸老牛圆滚滚的背,心里感到特别的踏实与惬意。
从此,我对牛不再害怕了,发现它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它不但可以跟我们一起玩,还可以帮家里不知疲倦地干农活,而且要求还那么低,吃点草喝点水就好。
后来放学回来,我经常会割一些最绿最嫩的草给他吃,经常去抚摸他的额头与角。让我最难忘的是,后来它太老了,干不动活了,父母决定把它卖了。
那天我跟哥哥都哭了,老牛被买家牵走时也流下泪,开始它死犟着不想走,买家猛给它一鞭子,它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回头还看了好几回,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它……
3.仅剩两颗牙的奶奶
等我们把粽叶和席草打回来后,就等着包粽子了,这就不得不提我们家的老祖宗了——只剩下两颗牙的奶奶。
印象中的奶奶就像是尊弥勒佛,整天乐呵呵的,那时奶奶已经快八十多岁了,只剩下两颗门牙,经常会给我们讲她会变成老妖精吃人的故事,吓得我们经常往她怀里钻,就是不怕她。
记得前一年的时候,她还有三颗门牙,但由于前一年端午节给我们包粽子时,一颗门牙咬席草咬松后掉了。
因为包粽子时手和牙齿并用的,先用牙齿咬住一头席草而另一头要用手拽紧,手和牙齿协调用力打结后,才会把粽子包紧。
这是包粽子的关键,我们很多人不会包粽子,说到底就这一关过不了,最后包出来的粽子不是当场就散了,就是下了锅后散。
而奶奶包的粽子有棱有角还比较饱满,非常精致好看。我们一大家子都在学奶奶包的粽子,但最后包出来怎么也没有她包的好看。
“炒咸菜不放盐,有言(盐)在先”,那年爸爸警告我们说,这次就是不吃粽子也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奶奶包粽子了,大家有点失望也都会心的一笑;毕竟奶奶就剩下两颗牙了,假如再让她包粽子又掉了一颗如何担待得起?
奶奶听了爸爸的话后,依旧乐呵呵地笑着。那时,我想今年我们肯定吃不了粽子,因为爸妈要农忙插秧,根本没有时间来包粽子。
就在我们哥俩暗暗地失望之时,我们突然看到奶奶缓缓地把粽叶和席草洗了又洗,然后放在锅里煮,闻到粽叶发出的香味我们早就垂涎欲滴了。
看到我们像两只小馋猫的样子,奶奶用她颤悠悠的手轻轻地分别在我们鼻子刮一下了。我们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又是不安,接下来奶奶把泡好的糯米拿出来了,就开始包粽子了,原来奶奶早就准备好要给我们包着粽子了。
这太令我们兴奋了,我们围着奶奶,在一旁拍着手数着包好的粽子:一、二、二、……
记忆中奶奶包的粽子是最好吃的,以后再也没有吃过比这更好的粽子。奶奶在她88岁高龄时,含着笑离开了我们。
记得奶奶走时我们大家相互提醒着都不要哭,说她在世时是喜欢笑的人,她在天堂里更愿意看到我们笑的样子。那时,我们每个人面带微笑,眼里含着热泪……
陪伴是最真情的告白,再好的节日,没有亲人的陪伴,你也不会快乐;再好的粽子,没有家人的参与,你也尝不出其中的味道;再好的家庭,你不用心去经营,你也不会去珍惜。
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让我们向先人致敬,更要珍惜当下。今天我决定带着女儿,我们一家人一起包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