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田耘：【六月，我去过雪域高原（四）滔滔江水一路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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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我去过雪域高原（四）
——滔滔江水一路歌
文/田耘
“雪山啊，闪银光；雅鲁藏布江翻波浪。高原风光无限好，叫我怎能不歌唱。”这是儿时耳熟能详的一首歌。这次到了雪域高原，俯拜了雅鲁藏布江的汹涌澎湃及其大峡谷的波澜壮阔，聆听到涛声在山谷间回荡，心底瞬间涌出一股激流，我要为雅鲁藏布江讴歌一曲。
雅鲁藏布江，藏语意为“高山上流下来的雪水”。发源于藏西南喜马拉雅山北麓的杰马央宗冰川，由西向东横贯藏南。全长2104千米，西藏境内有2057千米，是中国最长的高原河流，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之一；平均海拔约4500米，落差为5435米，南北最大宽度290千米；水能蕴藏量在国内仅次于长江，单位面积水能的蕴藏量居世界之冠；流域总面积240480平方千米。
关于雅鲁藏布江有一个传说：很久以前，位于西部阿里的神山冈仁波钦雪山有四个子女，分别叫雅鲁藏布江、狮泉河、象泉河和孔雀河。四兄妹相约分头出发闯天下，最后在印度洋相聚。雅鲁藏布江历尽艰险到达工布地区，有一只小鹞子诓他，说其他三兄妹早已到达印度洋。于是他从南迦巴瓦峰脚下掉头向南狂追，崇山峻岭亦难阻挡，见崖就跳，遇坡就上，最终切割出一条举世无双的雅鲁藏布大峡谷。
到西藏的第三天早上，我们从强吉村出发，沿着雅鲁藏布江边公路，伴着大江两侧绵延起伏的雪山奇峰和迎风飞舞的风马旗，一路向东。中途在几个服务区和观景台短暂停留。
车过拉萨，见一段水面比较开阔。河滩上有连片的绿洲，大部分是“沙柳”，这种树木适合此地栽种，外形比较奇特。我们在内陆看到的柳树比较高，枝条下垂（垂柳）；这儿的柳树枝条往上伸，树冠长成“一嘟噜”形状。蓝天白云下，倒映在水中也是“一嘟噜”；太阳藏起来时，江面一片绿色，可谓“一江碧水向东流”。靠近岸边及两边山坡上，长满了一簇簇的“狼牙刺”，这是高原特有的一种野生灌木，开紫色小花，最初我误以为是薰衣草。说有微毒，动物都不吃，所以长得比草高，遍地都是。高原荒漠，哪怕是一株野草亦显珍贵，可以固沙，也是一种天然的点缀。接近林芝，海拔降低，气候也温和，河滩上有大片的蔬菜大棚，麦田、油菜地不断向前延伸，青稞、大麦绿中泛黄。江岸上大片的民居，一式两层小楼，建筑风格迥然于其他地方的“平顶”房。有四角屋脊，房檐多用彩色琉璃瓦；有的飞檐攒尖，雕梁画栋，像微缩版的小“宫殿”，设计精巧，工艺考究，浓浓的民族风。导游说这里住着“门巴族”、“工布族”等同胞。
我们一直穿行在峡谷里。雅鲁藏布江的最宽处没有看到，比较窄的地方上有悬崖峭壁，下有波涛汹涌，“轰隆轰隆”的急流震耳欲聋，感觉峡谷两边的石壁乃至空气都在震动。在一处海拔4800米的服务区，导游让我们下车拍照。观景台建在江心凸起的一座山头上，用木栈道与岸边相连。入口处碰见一群饥饿的猕猴，可怜巴巴地瞅着过往的游客。此时山上的野果没有成熟。漫长的冬天，突发的疫情，这里稀有人烟，据说我们是疫情后首批造访者，难以想象牲灵们怎样熬到现在！大家将牛奶、鸡蛋、面包等抛过去，瞬间被抢光。围栏上有“娘儿俩”坐着无精打采，一位男士递过一根火腿肠诙谐地说：“给小猴加点儿奶水”，猴妈妈很熟练地用牙齿咬开一端封口，两下吃进肚子里。我因包儿在车上，没给它们施舍而歉疚半天。动物和这山上的草木一样，千百年来为我们守护着这块神奇的土地，是功臣。应该得到爱护。
沿着陡峭的阶梯，抓住边上的扶栏，我们费力往上爬，爬几阶就得停下来喘几口气，可知工匠们当初修这栈道有多累！上到最高处，远近的山峦盈满眼眶，冰雪覆盖的山顶闪着渗人的寒光。回目俯瞰脚下的深谷急流让人眩目心跳，似乎人人都有“恐高症”。这一带生长着很多“高山松”，是我国特有的树种。顽强的生命，挺拔的躯干，使高山峡谷徒生几分倔强和雄姿。我和赵老师站在几棵树荫下，选择峡谷一侧犬牙交错的雪山背景按下手机快门，此画面太珍贵了！
巴车启动，不知又过了多少山，多少水。几个队友有“高反”，我将自带的维生素B6分给她们服用，这药可以止吐。这里的路，用千回百转，跌宕起伏形容毫不夸张。要不系安全带，保证把你甩进峡谷里顺水漂到印度洋！路过一座跨江拉索桥，见一群黄色安全帽穿梭晃动。导游指着江对岸，说那里正在建一个大型水力发电站，让人振奋。此电站修好后，不仅可以助力藏南的发展，对整个西藏地区乃至巩固大西南的国防建设，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在米林县一处叫“佛掌沙丘”的地方，我们又下车。眼前出现一幅奇景，靠近对岸江中有一座天然沙丘，像一只巨大的手掌扣在水面上，与映在水中的倒影合起来就是一双合十的“佛掌”，沙丘因此得名。听说此处是一个强风口，冬春两季劲风如飓，枯水期风卷河沙，逐年堆积形成这一地貌奇观。我想是文成公主当年把佛教的种子撒在这里，经过千年的修炼，使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有了“佛性”。
过了“佛掌沙丘”不久，巴车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这是雅鲁藏布江最精彩的地段，也是我们一天行程的终点。
雅鲁藏布大峡谷北起米林县派镇的大渡卡村（海拔2880米），经排龙乡的雅鲁藏布江大拐弯，南到墨脱县巴昔卡村（海拔115米，靠近印度），主体在墨脱县。其中有一大片无人区。南方可以看到南迦巴瓦峰和隔江对峙的加拉白垒峰（海拔7294米）。据科学考证，大峡谷全长504.6公里，是地球上最深的峡谷，平均深度2268米，最深处达6009米。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深2133米，长370千米）和秘鲁的科尔卡大峡谷（深3203米，长90千米）都不能与之相比。全球第二的帕隆藏布大峡谷也稍为逊色。
雅鲁藏布大峡谷是青藏高原最具神秘色彩的地区，被科学家称为“打开地球历史之门的锁孔”、“植物类型天然博物馆”、“生物资源的基因宝库”和“地质博物馆”。大峡谷具有从高山冰雪带到低河谷热带雨林等9个垂直自然带，犹如从我国东北到海南一样。大峡谷汇集了青藏高原已知高等植物种类的2/3，已知哺乳动物的1/2，已知昆虫的4/5，以及中国已知大型真菌的3/5。特别是高山杜鹃154种，占世界杜鹃总种数（约600种）的26%。
大峡谷之所以称奇，是因为它怀抱一座神奇的山峰——南迦巴瓦峰（也叫木卓巴尔山）。大峡谷拥有的品质，这座山峰基本都有，堪称大峡谷的“灵魂”。因为有它，大峡谷才有了与生俱来、无与伦比的底气和魅力。南迦巴瓦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脉最东端，海拔7782米，是世界第28高峰（独立山峰），就像一座屹立于祖国西南大门处的“云端哨卡”，巍然不可侵犯。时闻“山那边”的小毛贼近期蠢蠢欲动，真不知天高地厚！他们还以为是“八国联军”打中国的年代，是只狗都敢欺负中国人。告诉他们，中国现在不缺坚船利炮，也不缺导弹卫星，连原子弹都不缺。朋友来了好酒招待，豺狼来了只有猎枪伺候。有种的，先翻过南迦巴瓦山试试！
“南迦巴瓦”，藏语意为“雷电如火燃烧”或“直刺天空的长矛”。雄壮的三棱峰体终年积雪，云雾缭绕，偶露真颜，因此又称“羞女峰”。我们去时只看见她露出的一点儿“肚皮”，巨大的山体裹挟于任性无羁的云涛雾海中，远隔几十里相望，都能感觉到那种势压群雄横扫一切的霸气和震慑。
南迦巴瓦峰，有着神奇的传说。因其主峰高耸入云，当地百姓相传天上诸神时常降临峰巅聚会和煨桑，随风涌动的高空旗云就是神仙们燃起的桑烟。传说山顶还有神宫和通天之路，居住在峡谷地区的人们无不敬畏这座山。西藏最古老的佛教“雍仲本教”的圣地也在这里，故又称“西藏众山之父”。山下还有一个“格嘎温泉”，水温大约四五十度，含多种微量元素和矿物质，被称为“雅鲁藏布大峡谷第一汤”，而山上端还是白雪皑皑，冰川悬天。大自然的神奇，人类永远无法度量。
日行一千多里，邂逅无数惊心与神奇，心灵被无数次震撼。美丽的雪域高原，就是一部永远讲不完的神话故事集，如同雅鲁藏布江一样，波涛滚滚，奔流不息。
（未完待续）
END
（文中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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