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一笑欢
一笑欢
题记：那年。
在网络上呆了这么些年，习惯了做独行侠，真正熟识的人其实并不多。可是偶尔也会发神经似的改变习性，所作所为出乎人意料。去年莫名其妙与小晓走得近，做了朋友。原本是不想的，认为那个人比我还折腾，尽干些疯疯癫癫没个正经的事情。然而人以群分，之所以与她相交，证明我自己也是这块闲不住的料，因而互不嫌弃，两块臭豆腐热烘烘地拥抱在一起。
她比我大，我却只管叫她“小”。开初她不爱听，说要叫“小晓”，并提醒别打错字。可我偏喜欢这样叫，因为省事。于是“小”，渐渐成了她如今的代号。我和小晓的交谈时间很固定，分别为早中晚三个时段，由特别多到很多，到多，到递减，到少量，后来变成少，很少，特别少。直至前天，小晓终于走出了我的视线，消失在这寂寂无声而又热闹非凡的网络虚拟世界中。起因是我对某些人背后的闲话耿耿于怀，小晓不支持我的看法，我俩各执己见，不欢而散。
打那之后我没再理她，她也没再理我。她在博客上贴出暂时离开网络的公告，而我把QQ个性签名换成了“暂停QQ，工作的事情请电话或邮箱联系，私事就不必了。”隔天觉得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气量甚小，又将之删除了。而小晓，到是一直没有来，大概是真生了我的气。
星期天在家无非是这摸摸那看看，闲得无聊了拔根汗毛都要考究半天。看了一阵书，听一阵音乐，到露台上赏一阵腊梅，走进卧室发现正在充电的手机里有满满当当的短消息，而几个未接电话也都是小晓打来的。先是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后来问我为什么不理她。再后来开始埋怨自己的软弱性格。最终作了总结性发言：若是不愿意理她，她也不会怪我。相反，会记得跟我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还祝我好人一生平安诸如此类。我看后笑得噗哧噗哧的，这个人啊，开朗，善良，单纯，无私，总之什么都好，就是不自信。前天批评我爱猜疑，这不，自己就暴露了“真实嘴脸”。这还能说什么，舍不得丢失这个“蠢女人”，赶紧向她解释一番，她终于破涕为笑。我狠狠教育了她，叫她看书写字去，她的回答令我满意极了，“好吧，我现在像你的女儿那么听话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可就发愁了，不仅死心眼，还飞速发育貌似我娘，这可怎么是好。自此，我开始怀疑自己该变男人而未能成，所做的，全然是男人哄女人开心的事情嘛。
今日下班给小晓打了个电话，她在去杭州的路上，听声音极其疲惫，只有我知道其中原因。她告诉我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说这个电话打得巧了，生日快乐这句俗套的话脱口而出。这是她过得最为安静的一个生日，也是她最觉悲凉的一个生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用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其实我只是引出了她离开网络的事端，而真正使她离开的人和事，正是她心上的创痛，难以愈合的伤疤。我知道“遗忘”对她而言是不容易的，像我这样冷漠的人尚都会有一个过程，何况痴心难悔的纯真可爱的小晓。离开，兴许会是一件好事，时光冲淡一切，包括无情的，无义的，无心的，无望的。无论记忆怎样沉重，生活都会用繁复的姿态来分散人的注意力，小晓，重新坠入生活的炒锅里，被炒来蒸去，杀青时将会变作一叶真香。
失踪吧，小，带着手提电脑以及那么多好书好电影。世界之所以小，是因为我们没有看见它的动人之处，而世界之所以大，是因为我们的心灵实在小得像针尖麦芒。这就生日了，又长一岁，生命有所缩短，思想有所提高，这才是眼前事，需要干的事。
夜晚，的确是安静写字的好时间。窗外风吹来，我忽然觉得前面的话不作数了，我们不是什么臭豆腐，我们都是美好的人儿。那么，用什么话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呢，就将那首诗续下去罢，“桃花依旧笑春风”。嗯，你是桃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