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39| 孙雄：善从家乡风物提炼出意蕴来——序蔡金兵《伸向远方的路》（评论） / 开普饭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蒋述卓题

善从家乡风物提炼出意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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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蔡金兵《伸向远方的路》

○孙雄

大约是三年前的一个秋天的日子，听中学同学振雄来电话说，家乡一帮年轻的中小学老师组织了石帆文学社，办了一份文学刊物《石帆》和一份校报《瀛江书声》，叫我有时间回去看一看。此后，每期的《石帆》他们都寄给我阅读，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份小杂志，居然办得有板有眼，尤其是每期的刊首语，文字优美，字里行间，很有哲理意蕴。终于，我抽了一个假日，回到老家，见到了这些热心青年，好不高兴。因为，在二十几年前，我跟他们这个年龄段的时候，也曾同文友们办了一份文学杂志，深知其中的艰辛。几杯酒下肚，我同他们几个马上没有了年龄代沟。社长江俊声向我一一介绍了在座的社里的骨干。我问刊首语是哪位写的，江俊声说是主编金兵。这一次，虽然没有见到金兵，但我从《石帆》多期刊首语中已记住了这个人。

去年春日，我因事回了趟老家，不经意间遇到了金兵。因为有共同的爱好，我们俩一见如故扯了几句，彼此有了好印象。然又因为有事匆匆道别。前天，他给我来了电话，说他要出一本集子，要我写个序。我考虑到自身人微言轻，婉言谢绝。哪料金兵说，你是我大哥，我出集子不请你还请谁？话说到这份子，我只能勉为其难了。

家乡体验往往成为一个作家创作的主要题材,也是激唤起作家创作欲望的源泉。集子里收入了100篇文章，分为四辑。第一辑《屐旅乡踪》占了34篇。由此可见，金兵是个重情的人，一个热爱家乡的人。不爱家，何能爱国。国是由一个个家组成的大家庭。透过一篇篇浸润着浓浓的乡愁、优雅的情思和唯美意境的文字,让我沉迷其中。一般作者写到家乡，偏重于写“景”，总是浓重彩，描写山山水水，花鸟草木，借景抒情，恨不得把自己的家乡说成了一朵花。金兵却不落俗套，而是把笔锋落在家乡的人和事中，从中提炼出意蕴来。《活着就是幸福》一文中写道，“晚饭时候，表妹神秘地告诉我，洗澡时，邻居的叔叔为他八十多岁的母亲揉擦身子。我先是一愣，然后感觉有一阵暖流从心底升起，倏地流遍全身。这时有一个词在我心里咀嚼着——‘幸福’。”短短一两百字，我们就可以看出乡人的人性美，同时也有感于金兵的文字功力，他能从一件小事中，提炼出幸福的概念，使人“能从儿子轻轻地揉擦中感受到儿子对她深深的爱，对她的无限的感激和养育之恩的报答之情。”

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在《文字碰撞》这一辑中，我们看到的是金兵一双观察生活的锐眼。这一辑29篇，主要是透过一件事说明一个道理。像这样的文章，稍不注意就会成为说教，就会流于平白无味。而一篇谋略布局好的文章，能给人无尽的启示和无穷的力量，并且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回头与不回头》中，作者先抑后扬，先是写到“山泉是不回头的，它叮咚作响，唱着属于自己的歌；白云是不回头的，它悠然缥渺，自由自在，寻找着自己的家；时间是不回头的，它一分一秒，嘀嗒前行……”，接着笔峰一转，以冷峻的语言转入，“前面已经是悬崖绝壁深谷幽壑，你还要迈步向前吗？”这就给读者一个客观、全面的启示。人生在世，必须有勇往直前的信念。这一点，大家尽知。但是，一旦碰到人力不可逆转的时候，作为有头脑的人，还得面对现实，学会转弯。转弯，不是背离勇往直前的信念；转弯，不是掉头，而是一时的退而求次，赢来长久的前行。

优秀的作家必须具备敏锐的观察力。在《小议涨价》一文中，我们也可以看到金兵文字的犀利。此文说到时下什么都涨价，老百姓怨声载道。可是，人总要一日三餐，假如为了便宜而去“买过味、过期的食品，吃完后肚子不好，或其他问题出现。那该作何解释，笔者也惶惑。以二字记之曰：‘药贵！’”当然，作者对一味的涨价也是深恶痛绝的，但是，细心的读者却能从短短的“药贵”两个字体会出作者的良苦用心：注意食品安全！

第三辑《心门密码》是散文诗。散文诗作为一种现代抒情文学体裁，兼有诗与散文特点，它融合了诗的表现性和散文描写性的某些特点。它的实质属于诗，有诗的情绪和幻想，给读者美和想象，但在表现形式上更多的像诗意散文，有散文的外观，但不乏内在的音乐美和节奏感。金兵在这一辑的散文诗里，表现了作者基于社会和人生背景的小感触，注意描写客观生活触发下思想情感的波动片断。有些篇章写得非常精美。金兵的散文诗有个特点，就是有感而发，不像时下流行的某些散文诗，无病呻吟，故作高深，用一大堆华丽的字眼来掩饰其内容的贫乏和思想的空虚。如《五月花语》中的“我在五月到来的季节里寻找希望之花，历尽艰辛仍无法放弃寻觅，告诉我幸福的光，会在不经意间掠过我的窗台”。淡淡的词句中，变幻出一幅雅致的画面,透射出一种情趣与意象完美契合的禅意。

收入第四辑《第三只眼》的十多篇是小小说。作为作者的第一本集子，现在收入其中也未尝不可。不过，小说和散文毕竟是两种不同的体裁。散文形散神不散，也就是说散文取材十分广泛自由，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表现手法不拘一格，作者可以根据内容需要自由调整、随意变化，只要能为主题表达清楚就行了。而小说是叙事的艺术，小说写作在一定程度上比散文更难驾驭，不仅要把握好语言，而且还要关照整体结构的谋篇布局，以更好的叙事为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而服务，表达深刻的思想。从这一点来讲，这个集子里的小小说，相比于散文就略为逊色了。当然，这一辑中的小小说文字也相当优美，但在立意上就有点欠火候了。小说讲究人物塑造、氛围构筑，特别是小小说更要在立意上出奇，才能在短短的篇幅中打动人。如果以写散文的手法来写小说就没有了小说应有的灵性。但是，我相信，金兵有了第一本书，就会有第二本、第三本问世。在不久的将来，金兵也许会有小说集或者是单部小说的出现。

（本文系作者为《伸向远方的路》所作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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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

29日星期日

国内统一刊号：CN44-0058

转自：汕尾日报15.03.29

善为网：http://www.shanweinew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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