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攻坚战,三纵19团3营攻克辽西伪政府大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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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10月14日10时,东北野战军向锦州之敌发起总攻。在北郊配水池和亮甲山之间,把坚固的城墙撕开了一个缺口,大部队猛虎般地冲向市区。三纵19团担任向市区突击的任务。突然,部队停止了前进,在敌密集的火力封锁下,部队被压在突破口无法前进,这可恨的火力是从伪省府大楼上(现锦州航校大楼)射来的。
这楼高达4层,是市北面的一个制高点。大楼守敌是国民党暂编22师部及其警卫营和2团团部,师长李长雄带其仅存的一个团驻守省政府大楼,阻挡我三纵主攻团19团达五六个小时,他的另外两个团,一个在配水池被歼,一个在亮甲山(大疙瘩)被重创。敌人以大楼为核心,在其周围筑有明暗地堡相结合的集团工事,地堡之间均以交通壕相连接,外围有环形壕和铁丝网等防御设施。由此组成了严密火力网,构成了永久性的坚固防御体系。大楼内的敌人把每个窗户变成火力点,一挺挺机枪和一支支步枪射出来的子弹,像一条条毒蛇威胁着我攻城部队,钳制着逶迤数里的城墙。同志们瞪着这座大楼,眼睛里喷出了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把这个“钉子”拔掉。
19团1营攻打伪政府大楼受阻,团参谋长梁仲群立即转调3营强攻。当夜幕降临时,侦察员和武工队出身、在抗日战争期间担任过两年半武工队长的苗继宗营长随即率领3营的三个连长抵达前沿查看地形,突然,一梭子弹飞来,9连长倒在血泊中,苗继宗营长没有退缩,带领剩下的两个连长继续侦察,直到摸清守敌布防。回来后很快制定出作战方案,决定由8连担任主攻,9连迂回到南侧,堵住守敌后撤之路,7连作预备队。
营长苗继宗和教导员吕世斌来到8连,命令其在两小时内拿下大楼。接受任务后的8连连长与有爆破经验的指导员翟文清迅速召集骨干,开会传达了任务,并做了简短动员,决定1排担任爆破,2排担任突击,3排为预备队,并调来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支援1、2排战斗。全连于当夜23时许插至大楼东侧土坎,占领了冲击出发阵地。23时30分,团、营属炮兵对大楼之敌实施10分钟火力打击,1排在火力掩护下对敌人设置的铁丝网实施爆破,在炸药爆炸的瞬间,2排发起冲击,但铁丝网没有顺利炸开,铁丝网后边还有一条一人多深、五六米宽的壕沟,楼上的敌人听到爆炸声后,立刻刻以密集的火力组织封锁,我军伤亡较大。
8连指挥员当即命令2排撤退,留下3个战士隐藏在沟里,并令8班准备架桥以保证突击队通过外壕。战士任绍泉奉命去爆破铁丝网,中途牺牲,副班长杨光禄拿起炸药包迅速冲上去将铁丝网炸开。八班的孙明杰战斗小组冒着敌人的火力突击架桥,没有成功,两个战士一伤一亡,梯子掉在壕内,翟指导员头上急出一滴滴汗水。怀表嘀嘀嗒嗒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壕沟上搭梯子?没有现成的材料了,怎么办?他当机立断,炸平壕沟!遂命令战士赵冠英等3人携带3包炸药,爆破了内外壕沟,只听见壕沟里连续响起了爆炸声。
8连沿着炸开的一条口子,迅速通过壕沟后,直向前面的大楼扑去。这时,离大楼100多米处,敌一个地堡内的机枪,又向他们射了过来,身边的战友纷纷倒下,“指导员!把炸掉这个地堡的任务交给我排吧!”这是3排排长王登三发出的声音,说完,他从地面上跳起来,端着机枪,一面向敌人地堡进行扫射,一面命令5班战土于水林前去爆破。大楼内的敌人拼命顽抗,一股一股地从楼内出来,爬过围墙,向8连的战士们拥来。3排长王登三的机枪哑了,原来他负了重伤。翟文清蹲在他身旁,让人送他下去,王登三流着泪说:“指导员,我没完成任务,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指挥了!翟指导员把现有力量分成3个组。2个组拦阻敌人的反扑,1个组爆破面前的地堡。经过10分钟的激烈争夺,将敌人的3次冲锋打了下去,战士于水林把地堡端掉了。
肃清围墙外边的敌人后,爆破大楼的战斗开始了。楼上,命在旦夕的敌人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见我英勇的战士已经突破了大楼的围墙,惊慌失措。敌军官举着手枪嘶破嗓门:“顶住!给我顶住!奶奶的,谁乱跑老子毙掉他!”垂死挣扎的敌人,疯狂地把成捆的手榴弹从楼上往下扔,楼上各窗口的火器也齐发射,妄想阻止我8连的英雄们炸毁他们负隅顽抗的巢穴。翟文清借着灯光,看了一眼身边的战士,个个情绪激昂,一张张脸上溢满了胜利在望的喜悦。然后,他又抬起头,轻蔑地向楼上的敌人扫了一眼,检查一下,还有2包炸药,可以完成爆破大楼的任务。他面对战士们,准备“点将”。新战土杨玉文抢先要求:“指导员!我当兵一年了,还没有立过一次功!”
小杨低俯着身子,冲过密集的敌火力,很快回来报告说完成了爆破任务,但是,翟文清见他手里还拿着拉火管,心里一凉,知道他把拉火管拽下来了,炸药包是不能爆炸的。小杨听说没有完成任务,急得脸通红,非要再去。翟文清鼓励了小杨几句,见只有一包炸药了,就选中有爆破经验的共产党员1班副班长杨光禄。翟文清抓起炸药包,看一眼敌人在楼上的疯狂劲儿,问道:“怎么样?有把握吗?”“指导员,请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翟文清马上命令道:“各种火力一齐开火,掩护杨光禄!”稍后,小杨跑回来说:“指导员,拉着了!”翟文清兴奋地命令道:“做好冲锋准备!”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也没有听着大楼处的爆炸声,翟文清握紧的拳头,狠狠地住下一砸:“呀!想不到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问题,没有炸药了,怎么办?”他果断地喊道:“通信员!跑步到营指挥所去要炸药。
几分钟后通信员跑回来,并带来营长的死令:只有这一包炸药,心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拿下大楼!翟文清看一下怀表,只有20分钟了,他双手抱着炸药包,听着嘀嘀嗒嗒走动的怀表声,仿佛觉得被楼上敌人火力压制的大部队正在望着他快下决心!他想起自己1943年人伍以后,曾多次执行爆破任务。1945年爆破蒙阴城时,他担任西门的爆破组长;同年6月的景芝镇战斗中,他与李安仁一道,直取敌中心碉堡……他根据刚才两个战士去爆破的教训,把手中的炸药包掂了又掂,果断地说:“做好火力掩护准备,我去爆破!”通信员小周拉住他说:“指导员!您不能去,您要指挥战斗!”他说:“现在决定战斗的不是指挥,而是炸开大楼!”8班班长孙明杰来抢炸药包,翟文清把战友的手轻轻推开说:“服从命令!我如果牺牲,你代替我指挥全连战斗!”说完,他猛地转身,抱起炸药包,向大楼奔去。只见他在敌人的密火力下,时而低姿,时而跃起,时而躲闪着呼啸飞来的弹片,时而跳过弹坑迅速地穿过了约50米的起伏不平的坡坎,顺利来到大楼的墙下。
他稍稍喘息一会儿,借着炮火的亮光,查看大楼的结构:这座大楼全是钢筋混凝土修筑面成的,从地下室的窗户看,水泥墙厚度在七八十厘米左右。他心里不禁一动;这包40斤重的炸药,能不能把这墙炸开?于是,他又找到了刚才两名战土送上没有爆炸的两包炸药,发现第2包炸药因导火索受潮未爆,他把3包捆在一起,赶紧选好位置,放好了炸药。这时,从左侧地下室的出口处,敌人不断向他射击,楼上扔下来的手榴弹在他前面爆炸。但是战友们又以猛烈的火力压制住了敌人的火力。
这时,他将全部思想都集中在一定要拉响上。他抓紧时间再一次仔细地检査了拉火管、导火索和炸药包,然后,用劲一拽,只见导火索冒出“嗤嗤”的火苗,他一闪身,迅速往回跑了几十步卧倒在地。刹那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大楼震动了。火光、土石和浓烟高高腾起,大楼爆破成功了,冲锋号、喊杀声,像海啸一样向大楼席卷而去。15日零时30分,三营如期完成了攻克了伪政府大楼的任务,消灭了楼内顽抗的敌人。此战,取得了毙、伤、俘敌400余人的重大战果,师长李长雄被俘,所率一个团被全歼。至此,阻止我军攻城的一大障碍被扫除,我三纵将士迅速向城市进发,与敌展开了巷战……
1948年10月,苗继宗被记大功一次。
1950年8月,40军授予翟文清“战斗英雄”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