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作家】张卫国/牧牛
牧牛
作者:张卫国
每当我站在家乡金窝江边,远眺碧波清浪的汨罗江,俯瞰沿江两岸靓丽秀美的风光带和优雅壮观的湿地公园,端详着那些悠闲散步的人们及嬉戏打闹的孩童,总会勾起我儿时在此地曾经牧牛之情趣……
发源于江西修水县黄龙山的汨罗江,流经平江县境193公里,地处中游的家乡父老把她称之为:金窝江!她是祖辈世代繁衍生息的母亲河,随着上游集雨面扩大,来水不断增加,河床也日见扩张;甚为壮观,滔滔的江水由东向西流过家乡且在浏家滩形成了一个弓形的回水湾,随着江水夹带的泥沙日积月累沉淀,每当枯水季节,回水湾便裸露出一个绿草如茵的天然大沙滩,也成了我们儿时牧牛的理想场所。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下期,正是我小学就读的时候,每当夏秋两季,农忙以后,学业之遐,我总与鸣放、勤根、撑君、宏贵等儿时的玩伴,兴高采烈地给生产队牧牛,每天三分工分的报酬,大家都甚感满足,乐在其中!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当出工的哨声响过之后,我和牧牛的伙伴们都揉着朦胧的眼睛,披着薄薄的晨雾,在小鸟歌声的催促下,不约如同从生产队的牛栏里牵出大小五头耕牛,一字排开,涉水过河,来到了浏家滩的河边大草坪,开始了一天的牧牛时光,当避开了大人们的目光,也忘记了长辈们:“黄牛骑断腰,水牛骑退膘“的规劝,众伙伴都纷纷爬上牛背在大草坪先进行一场骑牛越野赛,事先约定:谁先跌下牛背谁就是这一天的牛尾巴,胆小力微,不争气的我,往往总是第一个跌下。
牛疲了,人也累了,伙伴们便把牵牛的缰绳缠绕在牛角之上,任牛儿信马由缰,在沙滩草坪上自由自在地奔跑,打斗,吃草,喝水;牛儿们一旦摆脱人的束缚,获得了自由,就会像一个玩童,憨态尽显,调皮一点的耕牛一放缰绳,就会放开蹄子疯狂地奔跑,看到前方的牛伴,像是好久不见的朋友,老远就迎着对方跑去,这儿嗅嗅,那儿闻闻,亲热得不得了;“黑皮牯”和“水莎婆”很有可能是生产队的耕牛中最要好的异性朋友,它们相约跑到草坪临河的尽头,相互嗅嗅闻闻,间或会昂起牛头,咧大嘴巴,开心傻笑,或在对方身上蹭来蹭去,牛尾在不停地摇摆,好像在暗示它们相互吸引,爱恋喜欢的情愫……
脱彊的牛儿安静下来,贪婪地吃着青草,我与儿时的小伙伴们便脱下汗衫,赤裸上身,时而在清澈的河水中游泳,时而河边水草里摸鱼,时而在浅滩石缝中抓蟹,口渴肚饥的时候,便派出一人到河岸县农科所的果园里偷摘不太成熟的柑橘,骑牛比赛败下阵来的我便成了当然人选,我把汗衫一头扎紧做成口袋,麻着胆子,小心谨慎爬着钻进果园那带刺的篱笆,偷摘了满满一袋青色蜜橘,还顺手拔出果园中的萝卜,像一个得胜归来的战士,来到伙伴们中间,刚摘的蜜橘一定要在河水里剥皮并吃完,因为残留在手上的黄色果汁和余香,有时很难逃过守园老倌的追查。
当村落里中午饮烟袅袅,我们便在河边用石头垒出土灶,捡来枯枝干草,自带铝锅,切碎萝卜,洗净小鱼小虾,炖上一锅河鲜煮萝卜,虽说没有很多油盐,但吃起来依然香甜可口,嘴上的泥土,手上的草屑全然不顾,你争我夺,津津有味,开心极了!
牛儿吃饱了,人也玩夠了,太阳也快落山了,我们便跨上牛背,哼着流行的语录歌曲,和着牛哞声声,迎着晚霞,走在回家的路上……
牧牛!是我儿时童趣的一朵小小浪花,那时生活虽然清贫,但内心却非常快乐。岁月匆匆,时光荏苒,年少那段牧牛时光,简单而又真切,但在我的人生旅途,却留下了最美的童真和最难抹去的记忆,作为特定时代印记,至今都难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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