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恒言:济公写诗及出版界的浮躁(作者 崔学法)

《济公传》虽然没有列入中国古典文学“四大名著”或者“五大名著”,但必定是脍炙人口的古典但改革开放以来,全国二十多个出版社争相出版,有的出版社更一而再、再而三的再版。看来也应该是文学名著。
该书中可以看到济公和尚写的唯一一首诗。第二十六回 救难女送归清净庵 高国泰家贫投故旧。介绍济公入勾栏院(妓院)解救落入风尘的尹春花。
济公说:"我也有一首诗。"便说道:"今天至此甚开怀。"尹春香听说:"师父,你老人家修道的人,叫我作什么?"济公说:"快快解开香罗带,赠与贫僧捆破鞋。"众人听了,连声大笑。
包括中华书局、天津古籍、上海古籍出版社、昆仑出版社、凤凰出版社、岳麓书社等全国知名出版社均属这样印刷出书。后来有人看出来这首诗仅三句,不像诗。于是悄悄改为“今天至此甚开怀,叫声春香你过来。”最近岳麓书社可能看到太俗了,改为“今天至此甚开怀,且呼春香上前来,”似乎文雅了一点。
《济公传》这首诗究竟是样子,还得从原版谈起。
一九六二年堂兄崔治安从南京下放来家支持农业生产。带来了一本《济公传》,是竖排版、繁体字。文革前,开学前在家没有事,拿过来看看。却大吃一惊,大量的繁体字根本没有见过。当时又没有什么书,只好慢慢的囫囵吞枣了解一下。书中竟有济公的一首诗,认真欣赏一下。
不料读起来却遇到了三只“拦路虎”。今天至此甚开怀下面的这一句是“適值名花谪瓊台”。那时农村读书的人不多,根本也没有听说过字典。直到开学后,才从老师那里知道这句诗是:适值名花谪琼台。其实“济公”这首诗首两句还是很文雅的:今日至此甚开怀,适值名花谪琼台。后两句俗,但体现济公和尚说话风趣的调侃。
后来“史无前例”中“破四旧”,这本书也就荡然无存了。直到改革开放以后,一时百花齐放,这本书的经济价值被一些商人发现,于是有人非法盗印。市场上出现了不能卒读的《水浒传》,错字、别字、漏字比比皆是,在众多错别字的改变下,有些句子叫人不知所云。这位盗印的“编辑”文化水平可能与当年初小毕业的我文化水平差不多,在这句里三个拦路虎面前不知所措。到底还是人家有办法,干脆丢掉算了。
后来,上述出版社也发现这部脍炙人口古典小说的文学价值和经济价值,一窝蜂的开印。随着电视剧的传播,“鞋儿破、帽而破....传遍千家万户,真正“济公”写得诗倒没有人知道了。
应该说,这些出版社的编辑们,在不容易找到原版的情况下,从不堪卒读的盗版手中把《济公传》改为接近原版,是费尽了大量的心血。再后来,一些著名的出版社有人看到济公这首诗只有三句,不像诗。于是他们没法找到古代版本去验证,想法用自己的才智填补《济公传》这本书上的“历史空白”。就出现了“叫声春香你过来”、“且呼春香上前来”。
这些出版社,经济利益固然需要,还是还读者一个原汁原味的《水浒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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