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十八军修路部队与藏族老阿妈益西卓玛的故事……

十八军进藏的故事

作者/史须昌

十八军进藏的故事，大家一定听说不少啦，在这里我想讲一个部队进入冬防（隆冬时节修路部队进行休整）的时候，我们房东阿妈的故事。

记得那是1953年，我们部队修路到八宿宗然乌段，这段是整个康藏线修路过程中最艰难的部分之一。我们在极陡峭的悬崖上用炸药炸出一条路，任务十分艰巨。因此进入冬防就比平时晚了将近一个月。

作者在拉萨留影

我们后勤队伍回到白马镇格桑庙对面的山坡上，住进了村民益西卓玛家。益西卓玛是一位老阿妈，大家都亲切地称呼她卓玛阿妈。卓玛阿妈五十来岁，两个儿子与我们年纪相仿。她家住着几间土坯房，养了两头牦牛、两头驴，但这些财产都归属头人所有。阿妈的老伴死于支乌拉（替头人无偿当官差）途中，她两个儿子也常常支乌拉，大多数时间都只有老阿妈独自守在家中。

有一次，卓玛阿妈生病了，随队医生给了她几片药，由于少数民地区缺医少药，所以药效非常好。我们时常帮助卓玛阿妈打扫院子，送给她一些生活物品。卓玛阿妈有时请我们喝酥油茶，我们则会请老阿妈品尝部队饭菜。这些都增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部队后勤有一个甘孜参军的小姑娘小康。她时常去跟卓玛阿妈聊天，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了阿妈家里的状况。小康也常给阿妈念叨我们部队的情况，从而加深了彼此的了解，相互间也越来越熟悉。

我们在卓玛阿妈家住了两个多月，其间恰逢中央慰问团来驻地慰问演出，我们陪阿妈前往观看。回到家中卓玛阿妈比手划脚，兴奋不已。

那年寒冬，我们住的房子四面透风不保暖。卓玛阿妈每天很早起床，点燃牦牛粪火盆，男女住处各摆一盆，各烧一壶水，端到我们屋里。我们醒来时感觉屋里暖和多了，还有热水洗脸，子弟兵的感觉油然而生。

到了1954年3月份，部队准备重新出发继续修路。那几天老阿妈心里十分不舍，忙着打酥油茶，炸卡塞（西藏具有民族特色的油炸面食）给大家吃，我们也送给卓玛阿妈一些生活用品。

史须昌叔叔和妻子十八军女兵洪启惠合影

出发那天，卓玛阿妈天不亮就起来，这屋看看，那屋转转。待我们收拾好行李，吃完早饭，阿妈叮嘱儿子把家里的牦牛和驴全都牵出来，驮着我们的行李，连随身携带的挎包都不让我们背，亲自把我们送到公路边看着我们上汽车。仃立风中的卓玛阿妈，依依不舍地目送渐行渐远的我们，仿佛阿妈在为远离家乡的儿女送行。

1956年秋天，我和妻子坐车从驻防的波密县扎木镇，回内陆休假。途经格桑庙看到地里劳动的村民，我们兴奋地挥舞手臂，高喊卓玛阿妈，村民闻声也直起身来同我们打招呼。我们依稀看见一位阿妈频频向我们挥手，我们坚信，她就是那位我们时常思念的房东阿妈。

十八军女兵

90岁高龄的作者和夫人合影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史须昌 1929年出生，安微宿州人。1944年参加新四军。历任新四军四师卫生员、班长、豫皖苏军区医务专科学校学员、18军53师157团卫生队长、西藏成办小学校长、西藏成办政治处主任、西藏西安办事处书记等职。1989年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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