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3日凌晨,我那慈祥和蔼的老父亲张化心脏骤停,静静地在空军总医院走完了他光明磊落、坦荡淡然的一生,享年93岁。当我们闻讯赶到医院时,轻抚着尚有余温的父亲面颊,失声轻唤,泪水已不禁泉涌。这日清晨,北京城迎来了入冬以来难得的一场小雪,洁白晶莹的雪花随风飘洒,一些地面已被轻盈的薄雪覆盖,似是在为父亲无声送行。按照父亲生前遗愿和母亲决定,没有让组织搞遗体告别,也没有召开追悼会。2月9日上午,身着军装、覆盖党旗的父亲,在家人们陪伴下送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1955年授衔时的张化
父亲戎马一生。1937年4月,当日寇铁蹄践踏着祖国大地时,不满15岁的父亲就毅然投笔从戎参加了山西牺盟会从事抗日救亡活动,同年11月入伍,1938年8月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参加过著名的黄土岭战斗、百团大战等。1945年8月在军委三局和新华社新闻台工作的父亲,又亲手用电台拍发了日本宣告无条件抗降的第一道红色电波。在解放战争时期,父亲随军转战南北。新中国成立后,父亲奉命组建了空军第一个通信团为首任团长,因艰苦创建荣立三等功。1955年,33岁的父亲荣获了三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三级解放勋章。后来,父亲又参与了组建空军的地空导弹部队,负责创建地空导弹靶场工作。他呕心沥血、不辞劳苦地实现了我国空军建设发展史上又一个零的突破,为上世纪六十年代我空军多次击落美制U2等高空侦察机默默地做出了无私奉献。1961年起,积劳成疾的父亲因患重病而离职休养。文革中,刚直不阿的父亲蒙受不白之冤,被关了8个多月的“牛棚”,并被下放到贵州山区劳动改造,但父亲始终坚持原则,不畏权势淫威,没有说过一句违心的话,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知的事。父亲被平反恢复工作后不久,1979年12月又积极响应中央号召主动申请离休,让贤于年轻干部。离休后,父亲还热心于社会公益事业,为促进老年人身心健康而辛勤地四处奔波。
父亲一生嫉恶如仇、铮铮铁骨、无私无畏、英武不屈,但对家人、部属和他人,却一直是那样的亲和、体谅和无微不至的关爱。即使是他去年8月15日因病重住院后,依然还在关心着家人,关心着照顾他的护工,尽管已经口齿不清,但总是不忘用目光或手势提醒着他(她)们去吃饭、休息,总是尽最大可能地努力自理生活,不愿给医护人员、家人们和护工增添更多的麻烦。就连他的离世,也是那样的安宁,那样的平静,悄然而去……
父亲走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就在两天前,他还紧握着我的手冲我微笑。父亲那双大手厚厚的软软的,依然那样的有力,很是温暖,仿佛回到儿时父亲牵着我的手教我走路。父亲的突然离世,让我在情感上、心理上都很难以接受。但是,父亲走得又是那样的安详,正如他坦坦荡荡、淡泊名利的一生。安息吧,亲爱的父亲!您一路走好,我永远想您!
张化,生于1922年7月9日,山西省孝义市桥南村人,生前为上校军衔。1937年参加革命。曾在晋察冀军区司令部电台、新华总社工作和任职。新中国成立后,先后任空军司令部集中台台长(正团级),空军技术部与空军高射炮兵指挥部三处处长、空军第二高射炮兵指挥部技术部副部长,兼部机关党委书记、空军第三研究所所长、空军通信部副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