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界|这块世界版图,爆发出惊人的电影能量

早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欧洲电影激荡的革命开始朝全世界蔓延,新浪潮的火花开始陆续点亮暗淡的第三世界。但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于政治格局的巨变,第三世界电影才逐渐显露出它的惊人潜力。

不可否认,正是地域与文化的差异让这些作品呈现出非同寻常的质地,无论是当地古老的风俗和神奇的传说,还是对社会制度的批判,最终落实到人本身的状态上。这些散发着浓烈生命气息的影像,给一直以来以好莱坞和欧洲大陆主导的世界电影注入生猛的血液。进入二十一世纪,第三世界电影在国际电影节上屡获殊荣,而2015、2016年的盛况更加迅猛,似乎预示着一个更多元而新鲜的时代正在崛起。

在年初柏林电影节上,伊朗电影《出租车》擒获金熊,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站在世界的前端。事实上,伊朗电影近年的势头确实不容小觑,在四年前的2011年,阿斯哈·法哈蒂的《一次别离》就横扫柏林,最后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一并收入囊中。其实早在1997年,阿巴斯的《樱桃的滋味》加冕戛纳金棕榈,让伊朗电影进入世界视野的前列。而伊朗本国在政治和文化上的封闭所造成困扰,则多次展现在电影里。2011年贾法·帕纳西的《这不是一部电影》,记录了自己因“反动宣传”被禁足在家中的生活片段,其中透露出丧失艺术创作自由之后的痛苦和无奈。他的这种复杂的情绪和对社会的关注投射到2015年的《出租车》里,镜头始终停留在一辆行驶在德黑兰街头出租车内,在有限的格局里透露伊朗社会的荒诞百态。2016年,阿斯哈·法哈蒂带着《推销员》来到戛纳,生活取材,真实困境,法哈蒂凭借此片摘得最佳剧本奖,男演员沙哈布·侯塞尼荣膺戛纳影帝。

伊朗《出租车》

东南亚方面,泰国的阿彼察邦早已是戛纳的常客,从2002年《祝福》斩获“一种关注”大奖,到2015年《幻梦墓园》回归这个单元,阿彼察邦的身上已经有金棕榈的加持。2010年《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让阿彼察邦甚至南亚电影声名大振,新作《幻梦墓园》同样弥漫着神秘和潮湿的氛围,将我们带入一场长眠之中,从此分不清虚幻和真实,梦境和现世,关于生死,不过都是一场幻梦。

泰国《幻梦墓园》

同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一样,东南亚另一著名导演菲律宾导演拉夫·拉兹在2016年强势发力。今年二月,拉夫·达兹的《悲伤秘密的摇篮曲》在柏林电影节斩获阿尔弗雷德鲍尔奖,用485分钟的时长,以黑白光影史诗,书写菲律宾之殇。今年九月,拉夫·达兹携《离去的女人》出征威尼斯。近年一向注重第三世界影片挖掘,尤其是拉丁美洲影片挖掘的威尼斯电影节,最终将最佳影片金狮奖颁给了这部影片。《离去的女人》长达226分钟,讲述了一个在监狱生活了30年的女人,在她的朋友承认陷害她之后被释放出狱展开新生活的故事,擅用长镜头叙事的达兹,给予了人们一次精神炸弹。

菲律宾《离去的女人》

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在墨西哥导演阿方索·卡隆的大权在握之下,可以说是拉美电影的盛宴。最高荣誉金狮奖被授予《来自远方》,又一部导演处女作,也是第一部入围威尼斯的委内瑞拉电影。镜头以拉加斯的贫民区为背景,表现两个身处不同世界的男人之间的复杂失衡的关系。导演洛伦佐·维加斯说他的祖国虽然一度陷入困境,但却仍然保持着乐观的态度,这正是拉美电影一直以来的境况。上一次他们站在最高奖台还是凭借2009年的秘鲁电影《伤心的奶水》,柏林金熊奖。另外威尼斯最佳导演银狮奖颁给阿根廷的《犯罪家族》,如果说去年的《荒蛮故事》和《安乐乡》,分表代表着阿根廷的狂野和忧郁,那么《犯罪家族》以扎实的故事和教父式的魄力,则真正是代表着国家电影工业的水平。除此之外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地平线单元的巴西电影《霓虹牛》,它惊艳的视觉和野性的冲击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而对于已经声名在外的智利电影,2015年的骄傲则是一举夺取柏林评审团大奖的《神父俱乐部》,导演帕布罗·拉雷恩2012年的作品《智利说不》创造的神话还历历在目,这次则另辟蹊径,试图揭示一场世界尽头的黑暗秘密,在残酷黑暗的气氛中透出深层力度,无法不让人肃然起敬。

委内瑞拉《来自远方》

2016年,威尼斯电影节依旧力推拉美电影,最佳导演银狮奖给予墨西哥影片《野蛮地区》,最佳男演员奖给予阿根廷影片《杰出公民》,最佳剧本奖给予智利影片《第一夫人》,当然还有部威尼斯遗珠,评委阿尔伯托非常喜欢的一部处女作《盲眼的基督》。

智利《盲眼的基督》

纵观这两年的第三世界电影,多样而全面兼具,形式与深度并进,无论是对电影的理解还是制作层面的创想,都步入一中别样的境界,惊喜连连之后是余韵的蔓延,可以肯定的是在电影今后发展里,第三世界绝对是最不可忽视的部分,它预示着奇迹,预示着在欧洲艺术电影不再似以往辉煌,好莱坞原创力不再似以往蓬发之时,世界电影最具潜力的地方,可能来自那些被我们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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