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背影
——怀念姑父
十月二十六，与病魔抗争了一年之久的姑父，最后还是被病魔击倒了。记忆中的姑父个子不高，小小的眼睛，总是佝偻着身躯。后来听伯母说是年轻的时候，长期过度劳作造成的。记得小时候到了荸荠成熟的时候，就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姑父家的那片荸荠田里挖荸荠，姑父总是笑眯眯的，说：“随便挖！随便吃！就跟自己家一样呀！”非常和蔼可亲的一位老人家。姑父家也种了好多莲藕。每年到了收藕的季节，总会给我们这边每家送一篮子过来。现在家里的姊妹都长大了，成家的成家，为人妻的为人妻。所以近几年都是过年的时候才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姑父家拜一个匆匆的“跑年”。姑父每次总是说：“这么快就走，又是过年这个吉庆的日子，他姑，你快去下点粉给孩子们吃，多打几个蛋！不然的话，那怎么过意得去呢！”现在想起这件事情，心里仍然有歉疚之情，上半年的疫情结束后，一天中午，我正在家准备做饭，姑父来了，他说把牛借去犁一下地，下午犁完地把牛送来的时候。和我闲聊了一会儿，问我最近看没看什么书。我说：“最近要上课，所以没读什么书，只是空余时间看一下唐史。”他说：“毕竟以学习为主，看了这么些也不错了。”我又问他看不看《毛泽东传》、四大名著之类的，他说四大名著都已经看过了，他看了一眼《毛泽东传》，说太厚了，没时间读，又问家中有没有薄一点的书。刚好想起来还有几本《故事会》。姑父说这还挺好的，都是小故事看完就完了。名著都是故事相互关联的，不然看了还想看。突然间又问了姑父一句，问姑父读了几年书，姑父半带着笑意半哀伤的说：“我那个时候吃都吃不饱，更不用说读书。我后来进了扫盲班，然后又买了一本字典，没事就看字典，家里的字典已经都被我翻破了。所以现在还认得几个字，我们那个时候不像你们现在有这么好的受教育机会。没有办法！我们出生在了那个贫穷的年代。所以你一定好好珍惜读书的机会！这样才能成人成才！”姑父说完后准备起身回家，突然间问我有没有纸，说给我写张借书的证明，以后还要还给我。我直接让他把书拿去，他接书的时候，双手布满了像老树皮一样的皱纹，指甲盖儿都是黑的，指甲里面都空了，后来他说不打借条可以，看完之后一定给我送回来！我就说没事！看着姑父佝偻着身躯远去的背影，却不知这一别竟成了彼此的永别。有时候姊妹们在街上碰到他卖藕，他总要强塞一些给我们。所以我们有时候看到姑父在卖藕，总会想起他和姑母这么大年龄的人了，大冷天里还在泥田里挖藕的不易。便默默地绕过他。看着他一个人佝偻着身躯默默的坐在那辆破旧的翻斗车旁边。便倍感心酸，有时候常想自己还是能力不足，没能帮助他们，反而常常“沾他们的光。”想起近几年三妈和大伯的相继离世。便总觉得亲人之间那份可贵的“情谊”。殊不知，原来是“我大了，他老了。我老了，他了了”。只是在这个秋天又多了一个怀念的人！
张维友，1998年生。在校大学生。喜欢用文字来记录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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