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于2019年9月首发，疫情后的2021，在体医结合的大趋势下，运动康复有望迎来更大发展机遇。
作者/晟杰
编辑/GymSquare编辑部
除了健身之外，一些新的名词正在健身房被频繁提起，比如脊柱侧弯、骨盆前倾，以及疼痛管理等。这些名词后，是健身房增肌减脂之外的，运动康复大世界。能处理身体幅度受限、疼痛问题的运动康复，在996工作节奏下的中国一线城市，已经成为热门词汇。甚至和全民健身一样，上升为全民话题。比如健康中国行动推进委员会办公室，将颈椎病、肩周炎、腰背痛等列为劳动者应预防疾病。而伴随运动健身需求增长的，还有大众爱好者的运动损伤事件。但相比增长的康复需求，中国的康复供给目前并不算充足。仅从运动康复机构密度来看，中国每362万人才有一家康复机构，而在美国这一数字为8400人。甚至在「体医结合」尚未全面落地时，医院骨科门诊、健身房私教区，都不是最理想的康复场景。运动康复是门新生意，更代表了无穷的大健康产业机会。
看似康复需求由现代生活方式催生，但实际上100年前的战后损伤，以及脊髓灰质炎的出现，一度推动了能改善「伤筋动骨」的运动康复。事实上早在2014年，全美的康复市场达到300亿美元，其中已上市的US physical therapy，在全美有593家康复门店。这门生意的背后，有美国已经趋于成熟产业，包括一系列医保制度，规范化康复机构运营，以及保障人才质量考核的实施。例如，美国医疗预付费制度FGRs，根据患者康复需求的预付费变革，极大地推动了美国运动康复产业的发展。而作为基础的康复人才引进，也通过NPTEE国家物理治疗师资格考试认证，得到专业性的保障。相比之下，中美运动康复产业差距近千亿元。而康复师人才缺口，以及康复理念的缺失，是造成不小差距主要原因。从最新发布的《中国运动康复产业白皮书》来看，虽然2019年中国相关专业大专以上毕业生已经突破3万人。但对于当下的运动康复中心来说，独立环境治疗、与患者沟通技能等，都是亟待完善的刚需职业技能。即使存在多种问题，但全民健身浪潮近4千万健身人口的运动损伤人群，以及都市工作人群的亚健康趋势，这或许意味着运动康复将在国内的新机遇。运动康复康复，有可能成为中国健身房之外，一门被忽视的生意。
除了「减脂塑形」以外，一些宣称能改善骨盆前倾、上交叉综合征的「体态矫正」可能是健身房内，又一大让人耳熟能详的私教课程。虽然专业性依旧存疑，但这一系列结合了增强、稳定、伸展的运动方式，以及按摩、松动的放松手法，构成了运动康复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强调主动运动的康复治疗方式，一度打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卧床静养」的传统伤后静养理论。与传统静养观念相反，结合运动的康复已证明有助于恢复运动能力。美国内科医学会发表的《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曾指出，结合运动疗法的物理治疗方式，能为膝关节骨性关节炎患者提供功能性益处，甚至避免手术。来源：《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而在科学论证以外，一些运动康复的起源，也展现出与运动相结合的特点。「瑞典体操之父」Per Henrik Ling在1813年创立皇家中央体操学院，提供按摩，手法治疗，运动训练。也就是在此时，出现了康复师的概念，瑞典语中「sjukgymnast」的意思就是借助体操训练施行伤病治疗的人。物料治疗方式能改善身体损伤，而都市办公人群的亚健康状态，以及运动伤害则促成了运动康复发展。国内，除了传统的骨科术后康复外，运动损伤、肌骨疼痛、姿势体态、运动表现、产后康复等和运动健身人群息息相关的机体问题，都是当下运动康复产业的主要服务内容。
而在美国，也有法律服务机构Legal Match曾统计因健身房受伤导致的刑事诉讼案件，发现在2012年全美就有近50万人因使用健身器械而受伤。而在伤残调整寿命年DALY排名中，颈椎疼痛从1990年的第21位跃升至2017年的第9位，腰痛从17名升至13名。■ 运动康复主要服务内容 来源：《中国运动康复产业白皮书》虽然运动康复的受众群体正在扩大。但是与其相对比的，则是国内的运动康复业态依旧处于萌芽状态。在2015年国内运动康复产业市值为200亿人民币，而美国在2014年就已超过千亿元人民币。产业差距的背后原因，包含了专业人才供应，以及康复理念的难以贯穿。中国康复医学会统计，在2015年我国康复医师占基本人群比例约为0.4:10万。而据国际物理医学和康复联盟统计，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康复治疗师人数一般为每10万人口，30至70人。而康复人才的缺乏，导致的科学康复理念难以得到科普，则催生了一系列难以深入的碎片化片面内容。比如「腰疼，1个动作搞定」，「三分钟，颈椎病无影踪」等。但实际上颈前倾体态，并非是由单一的肩颈肌群过度紧张造成。因为自上而下地看，胸椎曲度变直，甚至是高弓足导致的骨盆前倾，都是引起颈椎代偿头前倾的潜在因素。甚至运动康复本身，就是门重推理的专业。它需要不断进行临床推理Clinical Reasoning，得出病理成因。在临床推理中常用的Clinical Reasoning Cycle，就包含了「评估假设」、「计划制定」、「治疗实施」、「再次评估」，物理治疗师往往要对实际执行中的线索，进行解读，以不断更新迭代诊疗计划。总的来说，国内康复人才缺口，以及缺乏系统的科学内容储备，是这项高度专业的康复产业，在国内难以得到关注的原因。当提到「运动康复」，在更多人眼中可能还是医院中的重大疾病后恢复自理能力的康复方式，或是NBA篮球运动员的专业后勤团队。但是在美国，运动康复已成为一门面向大众的生意。根据美国投资银行Harris Williams分析，康复产业正以7%的年增长率不断扩张，在2019年将达到近500亿美元的规模。而全美多达16000家康复治疗机构的庞大规模，以及企业占有率低于5%的高度分散市场结构，或许也意味着，竞争正促使这门生意快速扩张。在激烈的竞争下，两家头部的物理治疗机构ATI physical therapy以及US physical therapy，采取了不一样的运营策略。作为印第安纳步行者队的康复赞助，ATI physical therapy主打工伤康复，运动处方，以及新兴的手部治疗与女性健康服务等。同时，专注于开拓「街坊邻里」的社区诊所。ATI physical therapy通过与用户高频接触，获得了良好的用户粘性，并在10年内开拓了近600家门店。相较于ATI physical therapy主打小型社区康复机构，US physical therapy将选址定于人流量密集的办公楼及商场。而除了康复服务外，伤害保险以及收购其他机构，则是其主要的商业模式。这家在2016年完成IPO的物理治疗公司，目前市值已达到17.2亿美元。可以看到，美国的康复产业，正呈现多样化商业模式。但在这基础之上，则需要医疗保险体系下的完善康复流程，以及正规人才培训带来的科学康复理念支撑。2002年，全美出台了功能相关分类法FGRs（Function-Related Groups），即根据患者的功能障碍水平、年龄、并发症，计算康复费用定额，并且医疗保险会提前将金额支付给康复机构，而且患者若转移治疗，机构只能获得部分金额。除此以外，按需转诊的三级医疗系统，也促进了患者的高效康复。医生根据功能独立性量表Function Independent Measure评判损伤级别，将患者分配至急性期康复诊所，或功能提高、日常护理机构。已经足够完善的康复流程，使美国的康复需求患者，在最短时间内获得最佳的运动康复方案。■ Function Independent Measure人才为美国的康复行业提供了强大的保障。在美国，每个接受康复教育的毕业生都必须，通过资格管理委员会FSBPT的执业资格考试NPTE后方可执业。除了对临床分析能力的考核外，NPTE还涉及物理治疗领域的新技术、新理念。专业性考核保证了人才质量，而令人满意的薪资待遇也避免了人才流失。根据美国劳工部统计，2018年美国物理治疗师的平均薪资为每年8.7万美元，时薪达到42美元。而在2016年到2026年，就业率预计将增长28％，远高于所有职业的平均水平。总的来看，无论是康复在美国正成为一门大生意，还是完善的医疗保障流程体系，以及高质量的人才引进，都已证明康复业态在美国正成为一大重要趋势。拥有百年历史的运动康复已被证明，能够治疗因疾病或伤害所带来的动作受限，以及疼痛问题。而运动康复技术或许能在人口大国的中国，获得巨大发展潜力。可以看到的是，全民健身浪潮下，近4千万健身人口的运动损伤人群激增，以及都市工作人群的亚健康趋势，是运动康复业首要的增长因素。
■ 运动康复门店在中国分布 来源：《中国运动康复产业白皮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