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用笔“八要”“八病”
作画之初,先讲画法,次求画理,再求画趣,这是一定步骤,但是法理皆有定则,画趣确是难求。所谓画趣,即是画的气韵,要气韵苍润,虽是取决于画者的天资学力,然而能深悉用笔之法,气韵也能至生动之境。所以,用笔更重于立意,如果不明笔法,只求立意新颖,亦是貌合神离而已。
国画最重用笔,用笔之法, 和书法无异。书法最注重落笔与收笔,即所谓的起讫。用笔的方法,总而言之,唯有“执笔要恭,落笔要松”两句话。执笔能恭,自然笔笔有力,处处合法;落笔能松,自然浓淡深浅,随心所欲,这是不二法门。具体来说,用笔须做到八要:
一曰“简”:用笔要简,要明显,“简”则不致乱及章法。
二曰“健”:用笔要强健有力,“健”则不致柔软无劲。
三曰“生”:用笔要避熟就生,“生”则不致顽浊无化。
四曰“雅”:用笔要舒展风雅,“雅”则不致凡近粗俗。
五曰“到”:用笔要笔意兼到,“到”则不致没精无神。
六曰“圆”:用笔要圆转如意,“圆”则不致妄生圭角。
七曰“重”:用笔要迟缓慎重,“重”则不致浮滑飘荡。
八曰“变”:用笔要依法变化,“变”则不致黏滞呆笨。
以上八法,为用笔的主要方法,画家无不以此为法守。而且无论画花鸟、人物、山水,都不能超出这个范围。但是也有人随便用笔的,如起笔不应从这个地方起的,反谓别致;本来应当用顺笔,而用逆笔的,反谓奇崛。如此用笔,初学者切不可模仿,等到用笔纯熟之后,自然可以变化了。
上面是用笔的紧要方法,还有许多笔意,为画者必须引以为戒的,这就是用笔八病:
一曰“乱”:率尔涂抹,不遵笔法,谓之“乱笔”。
二曰“弱”:腕力不足,运笔迟疑,谓之“弱笔”。
三曰“草”:慌忙潦草,不经心意,谓之“草笔”。
四曰“俗”:着笔粗鲁,意境恶劣,谓之“俗笔”。
五曰“火”:稍有笔略,锋芒太露,谓之“火笔”。
六曰“匠”:费尽心力,毫无神韵,谓之“匠笔”。
七曰“结”:欲行不行,当散不散,谓之“结笔”。
八曰“呆”:腕弱笔痴,勾勒僵死,谓之“呆笔”。
以上八病,为初学者应当切忌的。作画之先,要审慎周详,然后运笔,自不致犯此弊病,如果能免掉这些弊病,就是画得不十分好,也不能说是恶俗之笔了。
执笔五法:
一曰“直”:执笔和写字的时候一样,叫作“直笔”。譬如勾勒一切物体的轮廓,人物的衣褶,叶子的勾筋,走兽的细毛,等等,都用这种执笔的方法。
二曰“卧”:笔杆向右倾斜,毫端向左,使笔横于手中,叫作“卧笔”。譬如画花卉的叶子,石头的轮廓,山脉的皴纹,等等,都用这种执笔的方法。
三曰“擢”:执笔和写字一样,使毫端稍向前,用时自上而下,叫做“擢”笔。譬如画枯树上的点,石上的苔,远山上的小点,水中小草,等等,都用这种执笔的方法。
四曰“刷”:笔杆右倾于手中,毫端向左,叫作“刷笔”。譬如画枯树的大干,泼墨的花卉,以及需用水墨混合来作色泽的地方,都用这种执笔的方法。
五曰“拖”:执笔稍倾,画时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引笔顺锋而为之,叫做“拖笔”。譬如画竹头的枝干、兰花的叶子,鸟类的羽翼,都用这种执笔的方法。
上述执笔的方法,不过五点,虽不能包括殆尽,对于初学者,也足够应用了。将来用笔熟了之后,还可以自已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