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对话张楚:且行且唱,不慌不忙

他的歌词深邃悠远

他的歌声动人苍凉

有人说他是中国最孤独的歌手

有人说他是流浪的诗人

他是中国原创音乐代表人物

他是魔岩三杰之一

《乐人Talk》第五期

独家对话——孤独的诗人张楚

且行且唱,不慌不忙

音乐总是去触及到这些 你的情感

生命最好的需要 所该触及到的那个东西

做音乐的人把这个东西去描述出来

去传递给 听众

一直应该保留在自己的生命里

那些给自己能够去塑造自己的那种能力

和那种思维 去打动人

在一个瞬间让它去 博得自己对自己

最良好的一个感受

我是张楚

Q&A

我知道自己在唱什么

Q:我们好久没这么正式的聊天了,但我还想在《乐人Talk》节目当中,我们一起来梳理一下你的艺术人生、你的歌手经历。大家都知道你是西安人,但是好像你的籍贯是湖南,从湖南到西安,又来到北京,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当初是什么原因让你下决心,离开自己的家乡,做歌手这个职业?

A:因为在大学开始自己写了一些歌,因为那个时代吧,中国还是一个资讯比较少,然后听了一些国外的音乐。中国那时候的文化都是没有什么个人写作的作品,都是词曲唱分开的,听港台(歌曲),华语地区就开始有一些人自己写作了,就是属于现在那种创作人。那个时候在大学开始自己写歌,就觉得想试一试,就跑北京来试一试。北京其实到九十年代才开始有唱片公司来做这种音乐作品。

Q:从西安来到北京,我特别想知道,怀着这个歌手的梦,你自己真正第一次进棚录制的作品是什么还记得吗?

A:就是做我的那个《将将将》那张,在中录做的。其中有大多数歌是老侯帮我配的,有两首是臧天朔帮我配的。

Q:是哪两首歌?

A:一个是《北方过客》,还有一个《失落城堡的居民》。

Q:其实更多的朋友听到这张专辑应该是《姐姐》之后了,是你发行了《姐姐》已经被很多人知道,我们才看到中录把这张专辑拿出来跟大家见面,这张专辑的创作状态是当年什么一个状态?

A:当年就是我自己凭着自己的那种灵感,自己那么随意写出来的。当时写作的人非常少,在北京也非常少。有一些民族的元素,有一些民谣元素,也有一些摇滚的元素,就这么写了那么一张。

Q:从《姐姐》唱红了唱响了之后,大家会发现原来中国也可以有自己这样人文关怀的作品。《姐姐》被这么多人喜欢有一个非常大的特质,就是旋律非常的好,你完全可以再拷贝一个类似于这样的比如说,嫂子、哥哥、二姨夫,然后把旋律写得好听一点,也可以有更好的市场效果。当时有没有唱片公司去劝你继续写《姐姐》这样的作品?

A:周围的朋友会有一些人会建议你这样做,但是我自己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在我来说这就叫天方夜谭。

我的音乐是自由的

Q:说到张楚一个不能回避的符号就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通过台湾的唱片工作者,我们看到了中国原创歌坛第一次有了一个自己的所谓的厂牌概念,包括魔岩三杰。但实际上,我感觉你对这段历史,包括这些企划概念,你在当下似乎是有些回避,是这样的吗?

A:我们重新梳理来,那时候是叫“新音乐的春天“嘛,所以呢,我觉得这个定位还算可以。它叫新音乐,就是我们中国人去用中国人的思维方式,运用一些现代西方摇滚乐的技巧,来表达我们对自己人生、对自己的青春的描写,我觉得还不错。至于它的那种变成了一种标签、符号,我就不是太喜欢那个东西。

Q:那如果说它是一个符号,那么这个符号曾经在1994年的一个特殊的时刻,在香港被无限放大。当我们现在说到中国摇滚乐,说到中国原创音乐的时候,似乎就认为中国摇滚乐的最高光的一刻,就是在红磡的现场。你自己是怎么看的?

A:我自己来梳理这个东西吧,就是我还是会觉得这个自由就是一个中国的大陆文化,因为我们三个人都是自己写作,所以主体还是一个很自由的,它不是一个很商业化的,我们完全是从自己内心、从自己的生命本体发出来的作品。

Q:我觉得《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张专辑基本也延续了《姐姐》整个的企划理念,但是第二张《造飞机的工厂》出来的时候,一些忠实的所谓听众会觉得不接受,你当下怎么看当年自己做这张唱片,跟做第一张的时候有什么在制作理念上的不同?

A:我觉得第一张主要还是偏蓝调的,带点布鲁斯色彩的内容,民谣摇滚那种。到了《造飞机的工厂》就是应该叫Indie rock了,就是独立摇滚,纯个人的精神和思维的一种思辨,或者对自己生命的一种批判和一种挖掘,我觉得最主要是挖掘。我觉得这个来自于挑战,每一个时期,人他都必须要通过这个挑战来把音乐发挥出新的一种理念来。

婚姻应该是良好而有趣的关系

Q:你的作品在不同的阶段肯定会有不同的呈现、不同的表达方式。比如说在《西出阳关》当中你唱的《太阳车》,但是后来就变成了《结婚》,而且大家提到你会有一个特别显著的标签,就是孤独。你介不介意说一说你的情感状态,包括你的爱情观,你为什么要把《太阳车》改成了《结婚》?

A:这个无非就是因为《太阳车》本来是一个非常浪漫、非常模糊的东西。我把它改成《结婚》就是让这个模糊的东西变得更实,就是一个和生活更实的一个东西。其实我的每一首歌词,《光明大道》,它都会讲清楚一个,它是一个非常明确的要把这个东西讲清楚,这也可能是我的一种思维习惯,我不想讲一个讲不清楚的事。

Q:你描述的情感状态,在生活中你自己渴望婚姻吗?抑或是你觉得爱情就是你描写的爱情吗?

A:那种爱情是某个阶段嘛,就是那种很叛逆的时期。非常叛逆的时候对一个东西又能感受到,但自己那种叛逆的东西又非常的抵触。比如说年轻的时候对爱情,又能感受到爱情,但有的时候个性嘛,我还要我自己的叛逆,所以又很抵触。至于等成熟了,自己对爱情、对婚姻的一种想象或者一个落实的话,我觉得还是在一种自由和依赖之中能够建立出一种特别有趣的一个关系

Q:除了孤独之外,张楚的标签可能大家说的就是诗人、孤独、包括流浪。说到流浪,张楚走了很多地方,我觉得这些地方应该也给了你很多创作的灵感,在这些地方当中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你觉得行走对你的创作有什么样的帮助呢?

A:行走太有意思了。因为你去的是另外的一个文化背景,不同地区长出来的文化和积淀是不一样的。如果一个人老在自己的家里打转,他的那个文化积淀有的时候就会有点固化,就没有办法去对比出一种非常鲜明的,音乐那种鲜明是非常重要的,就是你做出一个鲜明的东西,来去呈现一个非常洁净或者非常瑕疵少一点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是做音乐的人喜欢去掌握到的。

独立性是我创作的方向

Q:原创歌坛能够向自己发起挑战去颠覆自己的音乐人其实并不是很多,突然有一天大家会发现说张楚做了电子乐,这个是很多人不能接受,包括很多我周围的朋友也会善意地说你提醒张楚他不适合电子乐。你怎么看电子乐对你的艺术生涯上的一种审美观念的转变?

A:电子音乐它无非也是一种,它在空间的描写上很中性,它有带理性和中性的色彩,在这个里面它会挖掘出更大的一个思维,和自己的一个对自己人性的描述。有的时候你也可以说,也许电子乐好的部分就是它非常的知性,它不是那种仅仅是感性释放,它是要自己完成一个自己的思维逻辑的一个开始和结束。我觉得它是帮助人去塑造自己的思维的,一个更好的音乐探索的方向。

Q:说到电子音乐,刚刚在腾讯平台上,张楚又推出了自己全新的专辑《自信心》。我相信很多文艺青年会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地谈及张楚的歌词,因为毕竟我觉得你是在中国原创歌坛当中写歌词最好的歌手之一。但是我们突然发现,在《自信心》这张专辑当中,除了两首作品,可能更多的我们听到的是纯音乐的作品,你觉得纯音乐能够表达情感吗?或者你想表达的情感为什么要通过纯音乐去诉求呢?

A:纯音乐本来就是很大的一部分工作在作曲,一部分工作在作词而已。为了完成自己在作曲方面的一个独立性所以做了很多准备,然后出了这个没有歌词的一张唱片。而且这个里面其实用了很多的古典的东西,古典的弦乐、管乐,都是偏室内音乐化的一种音乐剧来营造一个知性的思维方式

Q:也许很多的朋友会觉得张楚已经淡出歌坛了,我见过很多的媒体这样写。实际上一个真实的事实摆在面前,就是张楚在最近三年的时间当中发行了至少两张专辑唱片,而且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其他的作品,为什么会在最近有这么好的创作状态和表达诉求?

A:因为我自己的独立性比以前好了。因为过去可能,比如说魔岩三杰时期可能要过多的依附一个唱片公司,或者一个群众对你的需要。那这个阶段就是我自己的独立性比以前好,我可以根据自己的一个需要,去写我自己觉得认为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就独立性出来了,我就能够做得更好。

张楚:非常感谢腾讯一直对原创音乐的一种支持,希望我们的音乐变得更加有自己的生命力,有更多的人变成一种为它付出而得到一个大家的一种共识。

翟翊:希望张楚的音乐给我们中国原创音乐以更多的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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