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艺国际】张玉庭 | 赌字随想 / 开普饭

▼ 赌字随想

作者/张玉庭

【作家/诗人风采】

【作家/诗人简介】

★ 张玉庭《读者》杂志首批签约作家。执教于高校中文系。出版小说、散文、随笔、寓言、童话、刊首语集等计14本，有文入选中国新文学大系、多种语文教材和多种年选、双年选和精品选。

【作家/诗人作品】

赌字随想

张玉庭

“赌必败家”是句老古话，说得一点不假。

清代学者梁绍壬的《两般秋雨庵随笔》中就有一个故事。有个不幸的妇女，其夫陆某是个书生。陆某嗜赌如命，结果输光了全部家产，还活活地输掉了这位妻子，于是这位妻子愤而悬梁，且悲愤交加，连写下八首诗做为遗言，其中一首写道：“百结鹑衣冷不支，郎归休在五更时，风酸月苦深闺里，犹有床头四岁儿。”其诗凄凉无比，催人泪下，邻居们也出于义愤告到官府，于是官府严加追究，开除了陆某的学籍，还一举砍掉了他的八根手指，让他再也无法重操赌具。

总觉得这故事写得极妙，尤其让人称道的是：官府对此类邪恶严惩不贷决不手软！

赌，的确属于下三滥的事，外国的小笑话也是这么看的。

一个老兵工作调动，报到时上尉问他：“听说你天天都在赌，是吗？”“报告长官，我敢用一个月的薪水和您打赌，你的屁股上肯定有颗黑痣！如果没有，我就输给您一个月的薪水！”上尉笑笑，立刻露出屁股给大家看了看，还信心百倍地说：“大家看清楚了，这里没有痣！你输了！”“可我跟我原来的长官打了个更大的赌，赌资是一千美金！”“赌什么？”“我能让我的新长官当众展览展览他的屁股！”

果然让人喷饭，因为赌，为了钱，竟然做出了如此不堪的事！

“赌棍”一词的确是贬义。

赌棍甲一向吹牛，这天又当着大家猛吹起来：“听着！要是谁能说上两句真正的假话给我听，我就把女儿赌给他！”没想到一个青年应声说了一句：“我上过天！我见过玉皇大帝！”某甲立刻说：“此乃假话！”不料那青年又说了一句：“你爷爷当年欠了我爷爷一万元，法典表明，后代应承担前代的债务，既然如此，现在就请您还钱！”某甲听了立刻目瞪口呆，为什么？因为如果承认这是真话，那就得立刻归还一万元钱；如果认定这是假话，就必须立刻把女儿嫁给青年。他无可奈何，要想不赔这么多的钱，也只有嫁女儿了。于是只好说：“好。果然又是一句假话。”而那位聪明的青年，也就一举娶到了某甲的女儿。

请注意，这故事的时代特色极其分明。这就是，在旧社会，赌棍父亲的话就是法律，她的亲生女儿居然成了他的赌资！

赌徒必有习惯动作

《聊斋志异》中就有一篇写道，有个老人为人豪爽，常常主动借钱接济四方，有个好赌的无赖听说此事，就找到老人也想借钱，老人答应了他，可也就在这时，老人发现了这位借钱者的一个极其熟练的动作，这就是，这位借钱者见案头放着几枚铜钱，便伸出手来，将那几枚铜钱“高下迭放，如此再三”，老人立即由这个细节看出，此乃赌徒的习惯动作，故此不再错钱给他－－您瞧！一个细节就露了馅儿，老人的精细与明理，的让人刮目。

既然赌是恶习，也就有了劝人勿赌的戒赌诗。

请听其中的一首：贝者是鬼不是人，只为今贝起祸根，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为贝戒人。

请注意：四句皆带“贝”字，第一句中的“贝者”二字是个“赌”字，第二句中的“今贝”二字是个“贪”字，第三句中的“分贝”二字是个“贫”字，第四句中的“贝戒”二字是个“贼”字，把这“赌”、“贪”、“贫”、“贼”连在一起看，便是赌者走的一条必由之路：因“赌”而“贪”，然后因破产而“贫”，直至沦落成“贼”。

感谢戒赌诗！

因赌害人的道理，果然讲得点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