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点工“段姐”不幸去世,让江城涌酸楚、寒冬有暖意

图为:殡仪馆走道里,女儿郭维和弟弟郭峰给妈妈生前的雇主打电话联系退款

据元月3日《中国妇女报》头版报道,只有小学文化、做家政的钟点工段姐,与丈夫在举目无亲的武汉打拼十多年,因交通事故意外身亡,在后事未毕之时,其子女主动退雇主预付款,悲伤的家人给寒冬的城市带来酸楚,也传递着暖意,很多雇主赶来悼念告别,一名高校工作者为段姐写了3000字的追思文章。这一切缘于她是一名受到市民喜爱和信赖的家政员,更是她的为人处事之道和诚信家风赢得了雇主们的心。

最近,《三分醉,七分饱,八分待人刚刚好》的帖子也十分抢眼。“三分醉,七分饱”,作为生活常识和养生之道,虽难在践行,却不难理解,但在段姐这面镜子面前,这“八分待人”似乎有点费解,因为它很容易解构人们“全心全意”当好人做好事的追求。

支持“八分待人”的论据,人们很自然地想到,最近热映影片《芳华》中的“活雷锋”刘峰,对每个人都好,落难时竟然遭大家唾弃;对心仪女孩特别好,却遭致对方狠心的背叛。还有刚刚在日本审理的那桩血案,死者江歌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而被帮助的朋友,却在她生后出人意料的冷酷无情。

虚拟和现实的“好人”遭致悲情的结局,引起社会的普遍而深刻的同情,这本身是社会正义和人性良知的彰显,但不能由此走向另一个极端,成为不当好人拒做好事的所谓理由。对战友、对朋友,乃至对亲人,遇事留一手,互不相信,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你也许不会受到“活雷锋”刘峰或江歌一样重的伤害,但你绝对享受不到健康友善的人际环境。都保留两分,公共服务怎能方便,危急关头谁会援手,国家需要靠谁担当?

我们不必要求每个人都做好人,但要做一个真正的好人,必须要有全心全意的境界,但它不等于先带功利后付出,不顾对方感受的恣意释放,特别是你以对方尊严丧失、人性退化和人格堕落为代价的乐施好善。

如果说一定存在一个“八分”底线,另外两分,应该像段姐那样,服务价格公道,按公司标准做事,不惜力气干活,特别是不贪人东西,包括雇主一次次额外的红包。主要以律已为准绳,保持作为雇员与雇主的距离,是对对方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正因为如此,她才能与大多数雇主合作达十多年,又能在感情上超越普通的雇用关系。

段姐的意外是不幸的,但她的人生又是幸运的。能够靠自己的劳动和汗水,在陌生城市安家和生活下来,赢得所服务雇主们的认可和关爱,证明了“幸福是靠奋斗得来的”;她靠善良诚信与雇主建立了如家人一般的亲情,折射了这座城市的文明水平和市民对最普通劳动者的胸怀,证明社会主流民意是向善崇善,以善报善的。

由钟点工榜样段姐想到一首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当好人做好事,不妨向“好雨”学习,知时节,适时满足客观需要;不张扬,悄无声息体贴入微;不作秀,下到天明换来满城春色。不必刻意拘泥于八分九分,更不要机械效仿“刺猬法则”。

该文首发于“红辣椒评论”。标题《像“好雨”那样当好人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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