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选择，素食并不是养生或追求健康最理想的方式；作为一种饮食习惯或者说时尚，素食主义貌似越来越受到抨击，不再被提倡。有些国外的超模明星就算坚持素食，人们也会说她背后有专门的营养团队在运作打理，普通人就不要学了。很多坚定的素食主义者放弃了素食之后，有人将她们“开荤”前后的照片贴出来进行对比，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文字说明了。还有一种观点，格局更大一些：说素食主义对保持生态平衡、保护环境并无益处。再者，动植物一样，都是生命，你吃素是想不杀生，那就连植物也不要吃，水也不要喝——佛观一滴水，八万四千虫。这个问题在《天龙八部》里，被包不同提出来，让当时还是小和尚的虚竹挠破了头皮，端着一碗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阿西莫夫的《银河帝国》就更进一步。在盖娅星系，不光是动植物，就是岩石和地幔都是“盖娅”的一部分，有着整体机能感知，甚至还有思维。对于这个问题，佛家的回答其实很简单：不伤性命。水稻、麦子、青稞固然是生命，但不具有“性命”。在我们小时候，还没有专门的素餐馆出现。最早在武侠小说里看到有贵客来，寺院里会整饬出一桌上好的素斋款待：素鸡、斋羊、素五花肉……根据书中接下来的描写，以及向大人们请教之后，脑补出的画面是一桌子外形和真正的鸡鸭鱼肉毫无二致的菜肴，当时甚觉神奇。再后来，市场繁荣起来。在卖豆制品的摊位上，见到了“素鸡”，原来只是豆腐卷啊！看来武侠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可再再后来，素食馆出现了——武侠小说没骗人，就是满桌子“鸡鸭鱼肉”。想吃，但基于某种戒律和原因，不能吃，于是就用豆制品来制作出外观上无限接近的替代品，世上就有双全法，鱼和熊掌可兼得。这种素食，我从来没吃过。据吃过的人说，这些都有专门的模具，属于流水线作业，成批量制作好之后冷冻起来，而且过于油腻——不知道这个“油腻”来自什么，是植物性脂肪过多？很多年前看过一篇老美食家写的文章，不记得是谁了。在困难时期，这位嘴馋的美食家苦于吃不到大闸蟹，就用红萝卜和豆腐为原料，发明出一道菜，吃起来味道和大闸蟹的蟹肉不相上下。不知道这种用模具一个个扣出来的鸡鸭鱼肉，味道是不是也和原物差不多？我所在的城市，现在有另一种形式的素食馆。就是全部用植物食材进行烹饪。分为中餐和火锅类，每天都爆满。还有的店家在晚上九点之后，向清洁工免费开放。自然，做任何一件事，说好说坏的都有。比如说真心要行善，为什么不全天性开放？为什么要等到九点以后，不给他们吃也是要倒掉，无非就是个顺水人情，同时还不用清理打扫等等。我想到的是某位大和尚的开启。他说你想让人吃素，得把素食做好吃了才能吸引人。并不是素食本身没有荤腥好吃——你经过那些屠宰场和饭店后厨的时候，那些荤腥的气味明明就是很难闻的。一位坚持素食的小姑娘上些天对我说：“其实，古罗马角斗士，都是吃素的。”说实话，这一信息让我大吃一惊。我真的从未听过这一说法，而且我也没有去证实小姑娘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因为不论真伪，都不必用来佐证吃素吃荤孰是孰非。我说了，吃素只是一种选择。老北平人在和人较劲的时候，喜欢撸着袖子说一句：“我可不是吃素的！”这句话的由来和满族的风俗有关。有清一代，皇宫每年会用整头整头的猪来祭祀。仪式之后，会把肉分成若干份，送至宫外的皇亲国戚。能吃到这种肉的，自然背景吓人。所以“我可不是吃素的！”是在给对方说自己不好惹。如果小姑娘说得是真的，想来素食主义者也可以大大方方来一句：我可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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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舒放，力求避免油腻的中年男子。流浪各地，但定型于高大陆青海。写诗多年，一直坚持着，哪怕诗歌从大众变成小众乃至现在的旁门，喜欢不减，且欢喜有加。
世界薄寡，请允许我用诗歌撩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