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写母亲
每个人都有一个母亲,每个人都是母亲身上的肉,每个人都无力阻止一个母亲的衰老。
昨天去给一个母亲瞌头,奠酒,上香,这个母亲在相框里微笑,这个母亲的儿子默不作声。我的同学从此和我一样了,想见到母亲,就要学会做梦,还要学会在梦中喊妈,还要有一个夜晚,不要太黑,适合一个母亲回来。
他嘱我代表亲朋好友发个言,可是我是一个失去母亲的人,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再面对一个母亲的灵枢。写什么呢?天气凉了,大雪还未至,母亲却走了,北风都在哽咽,草木都含悲,而我们,又能写些什么呢?
关于母亲,写了太多的文字,但究竟她是否收到,你问黄土,你问青山,你问一阵又一阵季节的催促,没有答案。文学算什么,诗歌算什么,写的再多,母亲还是不见了,越写越远,越写越远,北斗寂寥,星河空落。
这样,我们也老了,这样,我们都将成为母亲的一个老儿子。
后天,我的同学杨晓武将为母亲举办悼念告别仪式,告别这两个字多么沉重!黑纱笼罩之下,时间正剥离我们。其实,我们是在与一段岁月告别,与一些记忆诀别,与我们的一滴血告别,与母亲的挂牵和夜不能寐告别。也不要哭,深深地向她鞠躬,致意,道别,嘱咐她走路小心,爱惜身体,不要想家,就像她当年目送我们到车站,到远方,到更远的远方。
这个冬天藏不住一颗心,这颗心充满牵挂,纠结,惆怅。我们有过这样一个母亲,我们永远有这样一个母亲,她的微笑从相框里走了出来,又走进我们的心灵。她的牵挂还会从春天里拔节,郁郁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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