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格缪勒,9-行猎
(图片与音频均来自网络)
演奏者:佐藤卓史
布格缪勒是以这部op.100作为开端,让初学者去体会欧洲音乐的各种体裁、各种风格、各种音乐语汇和创作手法,所以这里有一首《行猎》。
狩猎原本是欧洲传统的贵族运动,不过资产阶级革命之后,逐渐有平民化的趋势。
欧洲音乐史里,也一直都有描写行猎场面的传统,比如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里《秋》的末乐章,斯卡拉蒂的《E大调奏鸣曲》(K.380),还有莫扎特圆号协奏曲的好些个篇章……许多作品或片段,都有行猎场面的描写。
《行猎》是曲集的第9首,技巧不算难,但之前8首的篇幅都比较短小,一页纸装完,从《行猎》开始第一次出现了两页的作品。
作品C大调,曲式为回旋曲式,这也是op.100唯一用回旋曲式写作的两个作品之一(另一是第20首塔兰泰拉)。
开始的4小节为引子,左手奏出饱满的主和弦与转位,这几个和弦像号角一般,力度从p开始,然后cresc.的渐强,越加高涨,仿佛是从远而近传来的呼唤:evry body come on,一起去打猎去嗨嗨嗨、去happy啦!所以演奏时,一定要带着神采奕奕的感觉。
叠部A为5-12小节,左手以f的力度奏出主旋律,右手以8度轮指的方式作出点缀。虽然这是本曲主要训练的技巧,但这里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左手上,突出中声部里的旋律线,右手控制住,不要喧宾夺主。
从引子到叠部的左手,大家看看乐谱,觉得这里像什么乐器?
圆号呀!
圆号又叫法国号,这种乐器由猎人的号角发展而来,是可以吹奏最多自然泛音的乐器。
自巴洛克时期的吕利(Jean-Baptiste Lully,1632-1687)最早使用圆号来描绘狩猎场面,200多年来的作曲家都追随了这种写法。所以很多时候听管弦乐时出现了圆号,都要想想是不是在描写狩猎。
布格缪勒也是以这种方式去模仿圆号的音色。
上图左手从6度向5度(圈红的地方)的进行有个名堂,叫号角5度,经常狩猎场面的描写都会用到这种手法。
第一插部B(13-20小节)调性转向g小调,素材与之前有所对比,力度变为p,术语un poco agitato是稍微激动地的意思,这里的技巧有点像第7首《清澈的溪水》的中部,只是左右手对换了。左手只有简单的#fa-sol,关键是把右手旋律的如歌性弹出来,双音一定要弹整齐哦,特别是24指的演奏,对于初学者而言有些难度。
第二插部C(29-36小节)同样是对比性的段落,调性为a小调,同时也是全曲最优美、最具有如歌性的段落,dolente是悲伤地的意思。
眼睛请死死盯着那条长长的大连线,注意好乐句旋律线的歌唱性。不过虽然这里的旋律是以右手演奏,但是重点却在左手的三连音,基本就是弹拨乐的模仿。
可以想象成是一位不务正业的先生,别人打猎他泡妞,正拿着吉他为美女的引颈高歌在伴奏……算是行猎patty中的浪漫侧影吧。
所以这里一定要弹得均匀而优美,这样才能很好地配上右手女高音咏叹调一般的旋律啊!
可能有人会很奇怪,这明明是去狩猎呀,阳光明媚的,很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弄个“悲伤地”呢?
你问我?
我怎么知道!!浪漫主义那票作曲家喜欢多愁善感或者是布格缪勒在为那些被猎杀的小羚羊小兔子小山鸡感伤不行呀!
从45小节开始是Coda(尾声),再现了引子的旋律,颇有点像小学写作文里“我们度过了有意义的一天,今天真开心呀”的前后呼应总结。perdendosi是渐弱、渐慢、渐渐消失的意思,仿佛意味着一天的行猎活动结束,小伙伴们都逐渐远去的电影镜头。
《行猎》是op.100的第9首,此前的8首作品,在写作素材和音乐形象上都比较单一,没什么对比的段落,但《行猎》却是“C-g-C-a-C”的调性结构,素材上也有比较强烈的对比。多种元素结合在一个作品里,音乐形象有着非常鲜明的变化,对于初学者——特别是小孩子,在情感的瞬间转换可能会有些反应不过来,老师们应该好好地给学生分析讲解、讲故事,让他们彻底理解作品。
最后,其实我……谴责西方打猎的习惯!还记得此前津巴布韦草原上被猎杀的那头狮王Cecil吗?
希望老师在讲课时,可以加入这个内容,让孩子们从小就学会何如与大自然的所有动物和平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