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玲 | 回娘家 / 开普饭

回娘家

文|马玲

回娘家，今天！娘家不远，我回的也算是比较勤，十天半月或者一个周就是一趟，但一说起回家，就感觉天更蓝了。更激动的是两个小家伙，他们已念叨多遍了，他们要看看姥姥家的猫咪和小狗，他们盼着去姥姥家烤红薯。

吃过早饭就开始准备回娘家的物品，临近中秋，月饼是必不可少的。商场展台上有着各式月饼，花花绿绿，特意挑了些不同的口味，想让父母尝尝除了他们记忆里的老五仁月饼之外的什么豆沙、蛋黄、板栗馅月饼。说也奇怪，大概是小时候的月饼只有五仁馅的吧，长大后一度不喜欢这种月饼，尤其是不喜欢里面的青红丝，总觉得如此甜蜜的月饼加进去这辣辣的东西太扫兴了。然而，到了如今却突然又开始赏识其滋味，五仁、冰糖、青丝各种味道包裹在一起，多像生活！再准备些牛奶、水果之类的物品，包括中午要吃的饭菜都备齐了，可以出发了。

自从母亲脑梗再次复发起，回娘家的情绪里又增添了些许的伤感与沉重，就像现在的车后备箱中，除了众多礼品外，还有一大袋给母买的药，很不协调。药，是一种让人燃起希望，而又充满无奈的东西！谁也不想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就像我多么不希望母亲生病，可谁又能制止这人间疾痛呢？我们不得不接受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身体会每况愈下。想到这些，我开始逃避式地打断思绪，看向车窗外。窗外的乡间小路，开满了各色野花，在阳光下轻舞摇曳，她们大概忽视了这秋天的风。

车在家门口停了下来，开车门的时候，碰到了被压弯了的柿子树枝头，这枝头结的满满的柿子，完全不堪重负的样子，若不是父亲用竹竿撑着估计要垂到地上。父亲迎了出来，进了堂屋母亲才从床上起来，看到母亲，我的心又纠了起来。自从出院回来，母亲就变得沉闷抑郁，因为脑梗使的她反应迟钝，记忆模糊，表达不清，她不再喜欢跟左邻右舍聊天说笑。母亲病后问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还能不能跟从前一样？”关于这个问题医生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我，母亲是不能再回到从前了，而我每次都心虚地对母亲说：“一定能跟以前一样的，现在是在恢复期”。说起以前，以前的母亲能干、智慧、热情，村子里许多人一提前母亲都称赞。父亲老实不爱讲话，母亲是我们姐弟几个的骄傲。不能想象这个病让母亲的内心有多么大的落差与摧残。

母亲病后不能再下厨做饭，而父亲就只会熬粥和煮面条，现在每次回来，我都提前问问母亲想吃什么，便备齐了回来做，这次母亲说想吃饺子。走进厨房，这个曾经属于母亲的厨房，母亲曾在这里来来去去，锅上锅下，热气腾腾的煮饭，开开心心的说笑，现在正如这落了灰尘的灶台一样，都蒙上了灰色。

我和面，爱人帮我调馅，孩子们在外面闹腾着玩，母亲坐在院子里看她们闹，脸上不再那么阴沉。可以包饺子了，母亲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包起来，我鼻子突然一酸，这情景好熟悉，以前经常有，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母亲看起来还是以前的母亲，这场病好似一个错觉。我呆呆的看着，虽然母亲拿饺皮的手有些抖，虽然母亲不再爱给我讲话，但这又有什么呢？此刻，有母亲坐在对面，我能看着她，她在缓缓而认真地包着饺子，我就有母亲在身边的踏实感。

母亲说，今天的饺子很好吃，她吃了一大碗，我像是得到了特别的褒奖。临走的时候，母亲依然不忘给我们带上她种的大南瓜、红辣椒，包括青灵灵的大葱。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已剥去葱上的老叶，去掉了泥土根须，连黄了的叶尖都掐了去。我知道，母亲虽然言语不如从前，但很多东西还和以前一样，比如对我们的关心。

回来的路上心情已变得轻盈许多，路两边的花还在摇曳，我觉得这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公路，不仅仅因为这花儿，更因为路的尽头有我的父母、我的家。

-End--

审稿:空空图:网络美编:May

作者简介：马玲，河南省新蔡县教育工作者，驻马店市作家协会会员，眷恋文字，徜徉其间，温暖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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