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畜林》:嘲笑声中撕破鬼子的嘴脸 (《语文报·高中版》(高二年级)第1043期)

《牲畜林》:嘲笑声中撕破鬼子的嘴脸

威灵顿曾说:“战败最惨,而战胜仅次之。”战争,只要是战争,无论正义还是非正义,其血淋淋的残酷事实都让人不忍视。但写战争,不一定要写血腥与暴力,同样可以用轻松的喜剧笔墨来写。《牲畜林》便是以寓言童话式的喜剧来揭露法西斯的罪恶与必然灭亡这一事实的杰作。
它似一个寓言童话故事。寓言童话,它往往只抓住事件的主要点,去掉枝叶,以简单化叙事来表现主题。故事中,朱阿多次举着猎枪要射击偷他奶牛的德国鬼子,但都因顾忌伤着母牛而放弃;在鬼子放弃母牛抓其他的牲畜后,朱阿又怕伤到同村人的小猪、小羊、火鸡等而放弃;这一复杂情感简单化的处理,不仅表现朱阿的射击技术的拙劣,也表现其善良、体贴、为他人着想的本质与对鬼子贪婪与丑恶的仇恨。同时,对鬼子,作者极尽丑化揶揄之能事,不仅从相貌上、更从其思想行为上加以丑化。鬼子就是“摘玉米”的猴子,见了小猪丢了母牛,见了小羊丢了小猪……抓到最后,死在他想抚摸的大猫手中。鬼子的贪婪、可鄙与可笑在简单化的故事中揭露得淋漓尽致。
夸张是这故事的特点。寓言童话常用夸张,本文也不例外。朱阿多次举枪均因同村人请求而未射击固然是夸张,在最后一次终于射击中,连发数枪均只打中鸡而未打中鬼子也是夸张;鬼子丢了牛抓猪,丢猪抓羊,丢羊抓……更是夸张。夸张,把人物性格特点放大、突出,更好的表现人性的善良与贪婪。夸张是把特点放大,但必须有现实基础,方不显虚幻,本文做到了这一点。母牛是朱阿唯一的财产,他用生命去保护,所以他能体会村人的请求,屡次放弃射击;鬼子进村烧杀抢掠,肆无忌惮,贪婪无度,这是他丢了这个抓那个的现实基础……夸张而有现实生活的基础,让我们在发笑的时候觉得有趣而不离奇。
笑声中饱含深意。鬼子横行,村民出逃,带着他们的牲畜。但他们仍拥有战斗之气,他们不惧反抗。朱阿并不因自己的母牛逃出了鬼子手心而停止射杀鬼子;武器在手,他与敌人的斗争是坚决的。这种精神不仅在朱阿一个人身上,也在全村人身上,因为在他把鬼子干掉之后,他“受到了像全村最伟大的游击队员和猎手一样的欢迎”。同时,鬼子没有死在朱阿枪下,死在了偷村民家畜的大猫的身上;大猫作恶,鬼子也作恶习,两恶物相当,一同死亡。作者有意不让善良的村民朱阿沾上杀人的鲜血,由大猫来完成,寓示着作恶多端的法西斯,终会因作恶而自取灭亡。这寓意,作者没有直说,由故事展开揭示,且于结尾彰显,既富深刻含义又回味无穷。
鲁迅曾言:“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有价值的东西被毁灭,太残忍了,作者故意不用,而是以喜剧的形式“把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在他们丑恶嘴脸被撕破的笑声中,让人们看到法西斯必然灭亡的事实。本文的这种手法确实高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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