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评红楼：从黑山村进贡宁府的帐单，看红楼梦隐喻的明清史
《红楼梦》这部迷书，乾隆年间文人戚蓼生，他在为手抄本《石头记》作序中解评说:这部书读进去就象＂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此万万不能有之事，不可得之奇，而竟得之《石头记》一书。＂意思说《红楼梦》是以言情隐喻历史，以家族喻国家，连一个人名都以谐音隐含别意，别说主题的多样性了。贾雨村、甄士隐两人名就在说要假雨村言，真事隐去。这已为广大读者所熟知。本文再举一个黑山村，以及庄主乌进孝，解解其中的奥妙。
翻开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 荣国府元宵开夜宴》，这天黑山村乌庄头来了，贾珍道“这个老砍头！今儿才来！”贾蓉接过禀帖和帐目，忙展开单子看时：只见上面写着：
“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麅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百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野鸡野猫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瓤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二担，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秔五十斛，杂色梁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担，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折银二千五百两。外门下孝敬哥儿玩意儿：活鹿两对，西洋鸭两对。”
用“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的方法阅读这个帐单，它传达了丰富的历史信息。《红楼梦》所写有意模糊了历史年代，第一回空空道人说此书“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其实通观全书，他的朝代年纪在明末清初，有明有清，似明似清，时明时清。
正是“一声而两歌”，“一手二牍”，加上正面反面的宝鉴需两面来看，这正是读《红楼梦》的要领。事实上清朝基本沿用了明代的典章制度，包括官制，除了八旗官职，明与清是相通的。
《红楼梦》中恰恰没有明写八旗制度，大部官爵礼制与明代通用，还有一些则是臆造的，如同这进贡是明代就有的。
“黑山村”是哪里的？看帐单就明白了，在东北黑龙江。鹿呀獐呀熊掌呀，野鸡野猫呀，还有各色鱼虾、海鲜，这只能是东北，满洲人老家。
“黑山村”就是黑龙江一带的庄子，因书中写明是庄主乌进孝。进孝就是进贡，明代女真人部落，就是向明代朝廷进孝的，现在反来统治中原汉人，作者就是想从此作践清朝统治者。
乌姓是隐喻满人的祖先，乌是“污”的谐音，污是清的代指，也是刺清的，意思是说清朝本是污朝，满人本是奴才。
所以，《红楼梦》最初原创本《石头记》是明清改朝换代时，跨越了明末清初两代的文人大手笔。过去，胡适年轻时没认真读过《红楼梦》大部头原著，所以不猜笨谜，去考证作者自传，认为写的是清康雍年间事，真是大错特错了。
与他同一阵营的研究者俞平伯，后来在政治运动中翻了跟头过来，闭门读书，真读了进去，晚年感慨，这《红楼梦》应写于明末清初，寓意在明清的改朝换代。
大清国的创始人努尔哈赤，曾是东北建州女真部的一个世袭酋长，明朝时继承了建州左卫指挥使的官职，与当时辽东总兵李成梁一家兄弟关系密切，还获封大明王朝二品龙虎将军，成为明朝辽东边军的得力干将。
为此，女真部向明朝进贡，努尔哈赤总是亲自带贡品上北京的，加上他会汉语、汉文，喜读《三国演义》，又熟悉明朝廷、京都官府大员，这对他统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国都是得天独厚的条件。
当时努尔哈赤带贡品进京，除书中所写野味鱼虾，还有上等珍珠、貂皮和玉石，因为满洲人是渔猎民族，土特产是非常丰富的。
黑山村庄主乌进孝进贡帐单中还有“野猫”，难道满洲人也吃“龙虎斗”不可？这没什么奇怪的，这还是挑选过后给中原汉人能接受的野味，看《钦定满洲源流考》的记载，女真人在金代是怎样吃大餐的？
“猪、羊、鸡、鹿、兔、狼、獐、狐狸、牛马、鹅、雁、鱼、鸭等肉，或燔或烹或生脔以芥蒜汁清沃，陆续供列。”这种吃法，今天的广东人也相形见拙。
清朝定都北京后，放弃了东北基地，并长期圈禁了土地。为保八旗制度的供给，在京都围边广大地区进行了圈地，建立新的庄园，抢夺民田，用落后方式进行管理，到了中后期，黑龙江地区生产恢复，也有了每年农历十一月向皇室进贡的事情。
但那时皇室及八旗满人家庭，受汉族饮食习俗和烹饪技术影响，加上统治地位和物质保证，皇帝及宫廷膳食浮华考究，奢华日盛。
皇帝载淳除夕前晚膳食谱为：大碗茶四品：燕窝“万”字金银鸭子，燕窝“年”子三鲜肥鸡，燕窝“如”字锅烧鸭子，燕窝“意”字什锦鸡丝。
中碗菜四品：燕窝溜鸭条，攒丝鸡蛋，攒丝翅子，溜鸭腰。碟菜四品：燕窝炒炉鸭丝，炒野鸭爪，小炒鲤鱼，肉丝炒鸡蛋。片盘二品：白糖油糕，如意卷。燕窝八仙汤。
早已没有了女真人饮食的豪放，再看乌进孝与贾珍的一番对白。贾珍问乌进孝身体还硬朗，乌笑道：“不瞒爷说，小的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可不都是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又问走了几日，乌进孝道：“今年雪大，外头是四五尺深的雪，前日忽一暖一化。
路上竟难走的很，耽搁了几日。虽走了一个月零两日，日子有限，耽搁了几日。”书中写天气是四五尺深的雪，赶路走了一个多月，可见进贡的村子是在东北，而天子脚下是指来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