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回 传皇帝口谕 请诏主上轿
第130回 传皇帝口谕 请诏主上轿
文/阮 镇
蒙照源突然提出来要返回样备诏，水芹感到很失落，自己还没看到合适的男人呢。
突然又走不成了，水芹打心眼里高兴，可以接着看男人了。
瓦是男说：“水芹啊，你就死了在长安城找男人的这条心吧。”
水芹调皮地看着瓦是男好看的眼睛，问：“为什么呀，你是想说，我配不上长安城的男人吗？”
瓦是男说：“不管你怎么想，这样找男人就根本行不通。本方土筑本方墙，你还是回样备诏去找吧。回去，我一定为你找一个可心的好男人。”
水芹说：“真的？姐姐不会骗妹妹吧？”
瓦是男说：“你何曾让我骗过啊？”
水芹说：“好吧，我就不在长安看男人了，说真的，还真没有入我眼的长安城男人。”
二人笑闹了一回，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买了一些长安小吃，带回了皇家驿站。
蒙照源听到瓦是男和水芹的说笑声，立马收好魔镜。
瓦是男说：“诏主，你一人在这屋里呆着，闷不闷啊？”
蒙照源说：“不闷，不闷。你俩买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老郑过来了：“诏主，你就别问了，我都闻出来了，是羊肉泡馍。”
蒙照源说：“这羊肉泡馍，怎么吃都不嫌腻，我喜欢。”
老郑说：“我忘了告诉诏主你了，有一灾民，在上街开了一个羊肉泡馍店。”
蒙照源说：“好啊，回去也能品尝到长安的美味了。”
瓦是男说：“郑师傅，我们一起吃吧。”
老郑说：“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吧。”就走开了。
蒙照源问：“你二人逛街这么多天，学到点什么了吗？”
瓦是男说：“还真学到了些东西，回去慢慢弄。”
水芹说：“夫人，你会说慢慢弄。慢慢弄是什么意思啊？”
说笑了一会，就到睡觉时辰了。
水芹服侍诏主和夫人睡下后，也歇息去了。
瓦是男依偎在蒙照源胸前，问：“诏主，今天你生气了吗？”
他说：“当然生气了。反复吩咐的事，就是有人当耳边风，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瓦是男说：“这是在捣乱，生生把诏主的计划给搅黄了，应该给他惩罚才是。”
他说：“细细想想，那人也没错，十妹，你不也想带些东西回去吗？我不该不顾大伙的感受，贸然做出那样的决定，是我欠了妥当。这事是个教训啊。”
瓦是男依偎在蒙照源身旁：“诏主，出了事，你总是怪自己，不指责别人。”
蒙照源说：“今年是我三十六岁的本命年，总遇到不如意的事。”
瓦是男说：“也是，本命年是个坎，随事都得小心才是。不对呀，今年是癸丑牛年，明年才是甲寅虎年啊，怎么会是本命年呢？”
蒙照源笑起来：“虽说明年才是虎年，可是，我生在正月啊。我问你，现在是几月了？
瓦是男说：“再过几天就到八月十五了。”
蒙照源说：“就是嘛，只要过了正月，我就吃三十六岁的饭了，三十六岁就是三个虎年。十妹，你说我算得对不对啊？”
瓦是男被蒙照源的认真样逗得笑过不住：“对对对，一点都没错，只是提前了小半年。”
蒙照源说：“我们的儿子蒙源罗已经十五岁了，九岁时，我俩送他到蒙舍诏去治病。一去，就被他的舅老蒙舍诏诏主逻盛炎给留住不放回来，算算也有六个年头了。”
瓦是男抚摸着蒙照源短了一截的左手中指，那是被儿子蒙源罗咬断了一个指骨节。
她把蒙照源短了一截的中指，含在嘴里，轻轻地吸着，不时发出哽咽声。
蒙照源说：“十妹，你别再伤感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眼下，蒙源罗在他舅老那里，不是好好的吗？儿子属猪，这一次，我们不是还特意为儿子买了生肖猪玉佩吗？”
瓦是男说：“是啊，我们还到寺庙里，为生肖猪玉佩开了光呢。我们这都是为了儿子好啊。”
蒙照源说：“我属虎，儿子蒙源罗属猪，大毕摩给算过了，我父子是寅亥相合，是为六合。”
瓦是男说：“你父子属相倒是十分相配，只是，他为什么就生生把你的手指给咬断了啊。我一看到你这断指，我就胆战心惊，生怕他是个逆子。”
蒙照源说：“十妹啊，这你就不必多虑了，我样备诏的祖业，还指望他振兴呢。”
瓦是男轻轻地点点头：“但愿如此。”
天一亮，唐九征就来到皇家驿站的大客厅，叫人去请诏主蒙照源。
蒙照源与瓦是男一夜说这说那，天快亮时才合上眼。
水芹径直来到他俩床边：“诏主、夫人，夫人、诏主，快快请起，大帅来了。”
夫妻二人慌忙起身，蒙照源草草梳洗之后，就来到客厅，见过唐九征。
唐九征开门见山：“昨日，诏主丢弃马帮而走，有这事吗？”
蒙照源说：“大帅是听门卫说的吧？”
唐九征直言不讳：“对，是门卫禀报的。他说，前天，诏主赶着马帮要离开驿站。因我有令在先，门卫不敢放行。昨天，门卫看着诏主的人三三两两出了驿站。开始，门卫以为你们是去逛街，就没有阻拦。后来，门卫发现有人背着许多东西要出门，就拦下了。是诏主你的人，说漏了嘴。门卫这才醒悟过来，你们连马帮都不要了，就是要走。当时，门卫就派人向我禀报，因我手头有事，一时无法脱身前来。诏主，你这样做，想到后果了吗？”
蒙照源问：“什么后果啊？”
唐九征说：“诏主，我不是吓唬你，皇帝没让你走，你就自作主张拔腿就走。这就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不等蒙照源发问，唐九征继续：“这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也要斩立决。”
蒙照源傻了，望着唐九征，说不出话来。
唐九征说：“话又说回来，诏主不懂大唐规矩，出点差错，也在所难免。请诏主放心，这事我不会让皇帝知道。这一次，诏主来得真不是时候，恐怕还得再等候几天，皇帝才能召见诏主。”
蒙照源说：“大帅是说，皇帝真的要召见我？只是要多等上几天。”
唐九征说：“就是，就是。诏主可不能再干傻事了。我把你接来，我还得把你送回家去啊，诏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蒙照源说：“是是是。”
唐九征说：“这几天，我也没有什么事了。就专门陪诏主四处走走看看，怎么样？”
蒙照源说：“好好好。”
唐九征说：“那把夫人带上，我们就逛去吧。”
蒙照源说：“大帅，把大伙都叫上，一同去逛，好吗？”
唐九征说：“好啊，那就一同去逛吧。”
有唐九征领着，先前他们没有逛到的地方，都逛到了。
特别是皇家园林，皇家作坊，先前不让进，唐九征带他们进去，逛了个遍。
一连逛了好多天，大伙十分尽兴，都说：“没白来皇城一趟。”
别人只是看热闹，蒙照源却认真揣摩所看到的一切新鲜事物。
他想，这一回到皇城来，即便见不到皇帝，也不亏。他看到了许许多多在样备诏看不到的东西，他也要这么做，让样备诏变个样。
长安城内外，酒楼酒馆比比皆是。
唐九征介绍：“青门酒家、灞陵酒家、渭城酒家，还有金凰酒家，都是有名的酒家。”
唐九征不光介绍，还领着去逛：“这就是长安的东城门，又叫青门。这里卖的酒，又叫青门酒。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许多的酒馆。”
他们走进一家酒馆，高鼻秀目，身体健美，穿着艳丽服装的女子，热情洋溢的迎上前来。一女子手托瓷盘，盘里有精致的酒壶和酒杯。一女子抄起酒壶，倒一杯酒献上来：“客官，请品尝本酒馆的上等美酒。”
如此美艳的女子，如此热情的接待，如此醇香的美酒，不由人不醉一回。
再往东走，就到了灞陵。
唐九征说：“你们看，这里的酒肆是不是更多，而且酒的名气也最大。这里的酒，就叫灞陵酒，又称灞水酒。”
蒙照源是个有心人，眼看中秋节快要到了，他吩咐买些灞陵酒，准备边赏月边喝。
蒙照源说：“大帅，你领我们逛了这么多的酒馆，我发现，这些女招待不像是本地人。”
唐九征说：“诏主说的对，她们不是本地人，她们是胡姬。长安城内外，有着数不清的胡姬酒肆。”
蒙照源问：“大帅，这胡姬是哪里人啊？”
唐九征说：“大概是西域人吧，我也说不准。原先把在胡人酒店中的卖酒女叫胡姬。后来，把凡是在酒店中卖酒的女子，都叫成胡姬了。”
那些卷发碧眼、面容丰腴、体态婀娜、身着长裙的胡姬，真的是让人看不够。
胡姬除了卖酒，劝酒之外，还擅长拔弄琴弦，吹笛打鼓，莺歌燕舞。
他们去泡酒馆，一多半是为了看胡姬。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这天，是蒙照源终生难忘的大日子。
晌午时分，唐九征告知蒙照源夫妇，穿戴好乌蛮服饰，皇帝要宴请他夫妻二人。
这个消息乐坏了大伙，漫长的等待终于到头了，只差没有把蒙照源抛起来了。
到了时辰，唐九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乘大轿，随行人员若干。
大伙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阵势，都傻呆呆地看着。
蒙照源也是头一回目睹这场景，一时不知怎么好了。
唐九征高声喊：“皇帝口谕”
只见轿夫和随同来的人都应声跪倒在地，蒙照源突然记起路上唐九征教的礼数。
蒙照源高声应道：“我听着呢。”
同时用手示意大伙跪下，大伙不明白，依然站着。他只好大声加上一句：“大伙跪倒也听着。”
大伙这才齐刷刷跪倒在地。
他偷眼一看，皇家驿站大院，除了唐九征一人站着，其余的人都低头跪着。
唐九征这才再一次高声说：“皇帝口谕：我大唐样备诏蒙照源，不辞劳苦来到京城日久。值此中秋团圆之际，特召其夫妻二人进宫用膳，以彰显我大唐各族子民之团结友爱。钦此。”
蒙照源高声：“领旨谢恩，大唐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蒙照源只听到别人也在高呼万岁，而自己的人却不出声。一时急了，就嘣出一句：“大伙一起高呼，大唐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伙这才卖力地高呼起来，顿时全场一片万岁声。
虽然这一礼数完成了，蒙照源还是懊悔事前没有教大伙怎么做，以致临时出错。
唐九征宣读皇帝口谕完毕，扶起蒙照源说：“让大伙都起来吧。”
蒙照源说：“大伙都起来吧。”
唐九征一改平时大帅派头，一撩袍摆，单膝下跪，冲蒙照源一抱拳：“诏主请上轿。”
这一下倒把蒙照源给唬住了，忙不迭地双手扶起唐九征：“大帅，这，这怎么使得？”
唐九征说：“诏主，皇帝说了，他是大唐皇帝，你是大唐样备诏主，都是大唐的人。眼下，诏主是客人，大唐本是礼仪之邦，岂有对客人不尊的道理？”
蒙照源听唐九征这么一解释，也就释然了。
蒙照源和瓦是男分别上了大轿，一司仪高喊：“起轿。”
两乘大轿前呼后拥出了皇家驿站大门，唐九征骑马跟着，气气派派地去了。
老郑说：“大伙看到了吧，我们诏主那架势，一点都不怯场。”
绵泡蛮说：“就是，这么大的排场，我都不知怎么是好了。”
水芹说：“还有我们夫人，一点都不慌乱，那步态稳稳的，一步是一步地走向那大轿。”
大伙议论了好一会，心绪才平复下来。
老郑遵照蒙照源的吩咐，早就在长安近郊的金凰井，订好了酒席。
那金凰井是名酒荟萃之地，蒙照源就是想让大伙好好品尝一番美酒。同时，蒙照源要与大伙在皇城好好过一个团圆节。
此时，诏主蒙照源和夫人瓦是男被大唐皇帝请到宫里用膳去了。
老郑带领着大伙，说说笑笑地来到了金凰井，走进金凰酒庄。
这里照样有美貌多姿，热情多艺的胡姬周到接待。
老郑让大伙把金凰酒倒在碗里：“为了诏主如愿以偿，大伙干一碗。”
大伙说：“干，干个十碗八碗也值。”
正要倒第二碗时，涌进几个官差模样的人。
为首那人穿着与众不同，手弯托着尘帚，不男不女的嗓音问：“谁是郑师傅？”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