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西征(资治通鉴卷二一五之十四)
唐朝名将高仙芝本来是一个高丽人,后来在安西服军役。高仙芝因骁勇善战,精于骑射而受到安西节度使夫蒙灵詧的常识,并多次向朝廷推荐他。高仙芝于是一路升迁,直到官至安西副都护、都知兵马使,并兼安西四镇节度副使等高官。
此前,吐蕃国把女儿嫁给小勃律王,于是周围的二十余个小国都归附了吐蕃,不再向唐朝进贡。安西四镇数任节度使都曾率兵征讨,都没有取得成功。玄宗下令任命高仙芝为行营节度使,率领一万骑兵前去征讨。高仙芝从安西行军一百多天,到了特勒满川。他把部队分为三队,约好七月十三日于吐蕃连云堡相会。吐蕃在连云堡有将近一万士兵守卫,他们没有想到会有唐朝的军队前来袭击。见唐军后,守军大为惊骇,他们依山抵御,炮石滚木齐发如雨。高仙芝命郎将高陵人李嗣业为陌刀将,给他下了死命令说:“中午以前一定要打败敌人。(不及日中,决须破虏。)”于是李嗣业执着一面大旗,率领陌刀手从险处攀上城头,拚命奋战。唐军从辰时战到巳时,最终大败了吐蕃军,杀死五千余人,俘虏一千余人,其余残兵都逃走了。随军的中使边令诚认为大军深入敌境太远,心中惧怕而不敢再向前进军。高仙芝于是就让边令诚率领病弱士卒三千人驻守连云堡城,自己则率大军继续前进。
三天后,唐军到了坦驹岭。峻岭直下四十余里,前面面对的就是阿弩越城。高仙芝担心士卒惧怕艰险而不肯下去,于是就先派人穿着胡服扮成从阿弩越城前来投降的人说:“守卫阿弩越城的士卒都愿意投降唐朝,娑夷河水上的藤桥已经被砍断了。(阿弩越赤心归唐,娑夷水藤桥已斫断矣。)”娑夷河就是弱水,河中的水不能够浮漂草木,河上的藤桥是通向吐蕃的道路。高仙芝假装很高兴,士卒们听说敌人已准备投降,这才高高兴兴地下去。又过了三天,果真有从阿弩越城前来投降的人。
第二天,高仙芝顺利进入了阿弩越城,他派将军席元庆率领一千余名骑兵先行,并对他说:“小勃律听说咱们大军来了,他们的君臣百姓一定会逃入山谷,你去喊他们出来,并拿出绸帛对外宣称是唐朝皇帝赏赐给他们的,如果是他们的大臣出来,就把他们都捆了等我前去处理。(小勃律闻大军至,其君臣百姓必走山谷,第呼出,取缯帛称敕赐之,大臣至,尽缚之以待我。)”席元庆按照高仙芝的指示,把小勃律的大臣都抓了起来。只有国王和吐蕃公主逃入石窟中没有抓到。高仙芝到后,杀了主张依附吐蕃几名大臣。
藤桥离阿弩越城还有六十里,高仙芝担心吐蕃会有援军过来,急忙派度元庆前去砍断藤桥。藤桥刚被砍断,吐蕃国的大兵就赶到,然而已经迟了一步。这座藤桥的长度有一箭之地,吐蕃军全力修复,也花了一年时间才完成。
八月,高仙芝俘虏了小勃律王和吐蕃公主后回军。九月,大军到了连云堡,和边令诚会同后一起返回。九月底,大军到了播密川后,派使者前往京师报捷。
高仙芝回到了河西,安西节度使夫蒙灵詧见高仙芝不事先向自己报告就直接向朝廷报捷大为震怒。他不但不出来迎接慰劳,还大骂高仙芝道:“你这个吃狗粪的高丽奴才!你的官位是谁推荐的,你竟敢不等候我来处理,就擅自向皇上报捷!高丽奴!你犯下死罪,只是因为你刚刚立了战功,所以不忍心罢了!(啖狗粪高丽奴!汝官皆因谁得,而不待我处分,擅奏捷书!高丽奴!汝罪当斩,但以汝新有功不忍耳!)”高仙芝只是不停地谢罪。边令诚上奏说高仙芝深入敌后万里,立了大功,而现在自身却旦夕难保。
高仙芝作为经夫蒙灵詧举荐并受其统辖的将领,不经过主帅而直接向上邀功,虽然可能是监军边令城的主意,但引起主帅的不满则是必然的了。后夫蒙灵詧在安禄山作乱时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