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得好诗”（第三季）018：《羊》（李柳杨）
羊
@ 李柳杨
羊在山间吃草
像云一样
像云一样蒸发
蒸发、蒸发、聚集
掐指一算，李柳杨离“家”（磨铁）出走已经两个多月了。
柳柳有一颗不羁的灵魂，关不住，也静不下来。
她喜欢自由，喜欢到处跑跑颠颠，让世间万物碰撞自己，激发心底酣睡的奇思妙想，让物象与心象全都建立起链接，随时像萤火虫一样发出亮光。
让她整天看书编稿校对，简直要命，“纸上得来终觉浅”，翻上两页就头疼。既然纸上的东东都来自自然生活，何不一猛子扎进大自然自己去体味？
我也不爱看书，也想到处逛，四处开开脑洞，让风吹吹皮囊里挂着的骨头风铃，无奈木己成舟，下水还可以，草原、天上是上不去的。
当柳柳说“我要出去玩玩”时，我心想，是该出去玩了。顺便也替我玩玩。
于是，我开始等待柳柳玩出的好诗。
这不，这首《羊》，这么快就来了。字数廖廖，读完让人眼前一亮！
“羊在山间吃草/像云一样”，这样的句子，不少诗人都能写出来。
“像云一样蒸发”，就开始“汽”化和“气”化了，这种“汽”（“气”），说浅了是渐渐升腾的“水汽”，说美了是飘飘欲仙的“仙气”，这种手法许多诗人学不来，诗的灵气，就在于有没有这股蒸汽顶开压在上头的那个盖子。
究其原因，大部分人眼中看到的都是俗物，或是把一切事物都往实用处世俗处去想，不懂得把视平线举高，把地平线升高，一直任由万有引力死拽着自己，最后沦为凡夫俗子。
因此， 不是所有动物都能成精，不是所有凡人都能成仙。
既然像灵魂般被汽化甚至出了窍，总得给它们找个更好的去处。
“蒸发，蒸发，聚集”。
写到这里，足够了，至于“聚集”成什么，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或许你会说，为什么不把谜底点出来，那我问你：谁告诉过你，天上的云不是天上的羊，地下的羊不是地上的云？并且，云的万千变化建构的万千想象，是一个“云”字能“云”清楚的吗？
并且，天上有了羊，地上的羊再上天，打架了咋办？把天空打出个洞洞咋办？
原以为柳柳出去玩玩，只是想去当一回羊，或是做个牧羊女，没想到她把这些全做了，而且把一群羊放到了天上！
所以，柳柳的这首诗不火才怪。
至于，如何能写出柳柳这样的好诗，一要看你会不会“汽化”的手段，能让诗意瞬间拔地而起；二要看你会不会“笑而不答”，指指方向即可，让人自己去看，别把诗意说破。
祝福李柳阳，也祝福李柳羊，两只天上地上到处奔跑的羊羊羊，祝你们天天快乐！
李柳杨，90后，诗人，小说家。作品散见于多种杂志及选本，著有小说集《对着天空散漫射击》，主编诗集《正在写诗的年轻人》。
南人，男，江苏泰州人，出版有诗集《最后一炮》《黑白真相》《致L》等。获磨铁诗歌奖2017年度十佳诗人奖；《致L》获《诗参考》杂志第二届十年优秀作品奖、中国诗歌30年优秀长诗奖。现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