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总想着:我不想教这个班
不要总想着:我不想教这个班
21年前,我从平阳师范毕业,按户籍地来说我要回泰顺工作。可是,我们一家人都已经为了温州人吃水的问题,被迫从家乡迁移到瑞安。
那我一个人留在泰顺吗?
(我的家乡是一个四周山水环抱的山中小岛,这里有太多童年的记忆。如今这个地方躺在水底下21年了,我们这一代人也就成了没有家乡的人。)
(读书时,经常经过的这些街角,如果至今还在,一定已经成为古村落的景区了。)
我父亲为了能把我调到瑞安,原本和我母亲一起在广东姐姐那里的,独自一人留下来跑了半年的各种关系。老教育局的楼梯不知道上上下下走了多少次。但是大家知道那个年代,里面没有人走太多路也是没有用的。没有人会理你,尽管我们是库区移民,尽管我们的迁出是为了整个温州的大发展。
后来,终于可以到瑞安工作了。当时的教育局领导说,调是调过来,学校还是你自己来找。
我说,那我能不能塘下找?他们答应了,我就开始去找了。我师范的英语老师赵老师帮我联系了塘下各种的关系,公章和意见都准备齐了。总算是有着落了,于是我和父亲开开心心地把这张纸送去给教育局领导。
父亲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就去了广东可是,这个时候他又来了一句,不能到塘下工作,要回到陶山(移民居住地)去。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开学上班了。原来的一切工作全部泡汤,想想当时,心里有多少委屈。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回到了陶山,又把我分到当时最偏僻的一个学校。我人生地不熟,独自一人来到一座破房子的学校,看见出来迎接我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师,又看见每一间教室总有几扇窗户是用塑料薄膜包起来的,没有宿舍没有食堂,我一下子没有忍住,真哭了。
交通不便,距离又远,来回三轮卡还不能直达,辗转三次花费12元(当时工资658元)才到达。这就是当时第一天上班的样子。我好想说,这不是我要的学校!但这就是工作,委屈也要做,除非你不要这个工作。
20年后,我们学校的新老师李宾之作为提前批进入我们学校。这对许多大学生而言,已经是羡慕不已了。可是,宾之老师一来学校,就被学校的工作给吓怕了。尤其是班主任工作,真是让人焦头烂额。
她内心里是多么不想当这个班主任,甚至一回家就跟妈妈说,不要这份工作了。但是,我们真能放弃吗?不能,我们可以选择不当班主任吗?不能。
一次,我们几个老师在开玩笑:如果可以选择,我们一定是希望这样的工作——离家近,工资高,事情少,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但是,真可以这样吗?肯定不能。
但是,总有少数老师始终抱有这样的幻想:希望自己上课最少,又不当班主任,还可以选择不教这个班或者那个班。幻想实现不了,还要找个人出来疏通疏通关系。
读到这,我想很多校长也想说,这样老师我可以不要吗?
是的,一所学校的工作量是固定的,老师也是固定的。如果你轻松了,也就意味着别人替你辛苦了。有人躺平了,就一定有人得站着。因为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有这样的一小部分老师,每到放假就会想方设法找学校领导汇报,我不想要教这个班。也有一部分老师,学校里功课表一发他就大发雷霆。大多数老师,都默默地服从学校的安排,不管什么班级他们都学会去适应。
作为教育管理者,我看到了这种现象,就应该要有所思考和行动。我始终认为不能让花言巧语之人占便宜,更不能让默默工作的老师吃亏。当然,我们更要思考怎样营造一种校园文化氛围,让老师们都保持内心温暖,都要有因为我的存在而让别人感到舒服的公共情怀。
我们学校的潘丹丹老师是教数学的,前年因为学校缺语文老师,她主动改行去教了半年的语文;我们的张跃老师是教科学的,去年因为学校里缺数学老师,她也改行去了教了一年毕业班的数学;我们的陈春明老师原来一直教数学的,为了学校工作安排,也改行教了语文。我们的金洁老师当黄文瑞老师请产假,她立即自然而然地接任了班主任工作。当张丽娜老师请假时,黄文瑞老师自然也就来补上这个缺口。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这个团队才会很温暖。
反之,如果总想着我不想教这个班。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团队呢?再说,如果总想着“不想教这个班”的老师,是很难把一个班级教好的。我们越早明白这个道理,就越早成为内心自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