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芊宇:我的二苗叔
我的二苗叔
侯芊宇
傍晚慢慢落下的夕阳,照耀在了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镶上了一层金光,全村所有的人都在向他的背影致敬……
二苗叔是村子里著名的抠门抠到家的人。别人给他家行门户,一次少说也得给上100,可是他每次给别人行门户最多给50元。
二苗叔在家里开了个小商店,进货的人都有点怕他,因为二苗叔不吃一点点亏,进货的人甚至还要赔上一点。比如村子里最近新进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叫什么水霸王,说白了就是泡大珠。这玩意儿还挺贵的,一小包就一块钱,一包也就十个。当然进货的时候一包也就八毛钱,可二苗叔不干啊!他当时眉毛一横,狠劲儿的说:“这玩意儿就得八毛钱?你坑钱的吧?六毛,不然不进!”进货的人给二苗叔赔着笑,道:“叔,这虽然进来八毛,但是你出去要卖一块的呀!”二苗叔冷笑道:“呵,不行,必须六毛。你这一小包进来就八毛,谁知道外面的市场价是多少?!”“叔,六毛,我们真的要赔钱!”进货的人无奈至极。“六毛五”,“七毛,叔,这真是我们能给的最低价了,真的!”二苗叔面上十分生气的样子,道:“哼,七毛就七毛,你少让我知道你们骗我!”“叔,没有,没有!”
这二苗叔虽然抠啊,但是他的儿子可一点也不抠。他的儿子叫二宽,经常在村子里面帮别人干活,而且不要钱。这就让二苗叔十分的生气,每次二苗叔,看见二宽都会说一句:“你这一天天的给人家干活还不要钱,不让人给坑死!”而二宽呢,就会嘟囔一句:“反正我又不像你。”
这二宽呀转眼就到了娶媳妇的年龄,村子里面的人啊,都特别喜欢二宽,有几家都给二宽介绍了好几个。可是因为二苗这性格,没有哪一家人愿意跟二宽一起过。
就这么僵僵持持的过了两个月,天有不测风云,突然全村封锁,说是有什么新型冠状病毒,非要隔离。而且这宽子还在县城送货呢,估计都回不来了。这可把二苗叔气着了,家里还有十几亩地,这隔离了,还不让出家门,该怎么办呀?这地可不能荒了呀!!
“苗叔!”村子里的狗蛋找到了二苗叔,说来也奇怪,这二苗叔虽然抠门,但是对着狗蛋儿算是非常好了,每次狗蛋到他这来都会给狗蛋一颗糖吃。于是狗蛋就成了除二宽以外对二苗叔最好的人。
“蛋儿,咋的了?”二苗叔奇怪的问道。“宽哥,宽哥他…!”“你宽哥怎么了?!快说啊!”二苗叔急了。“宽哥他去县城时有点发热,被医护人员隔离了,检测了后说是阳性…”狗蛋有些害怕。这一段话把二苗叔说的云里雾里的。“啥?这咋发个热就被隔离了?还有这个阳性是什么意思?”二苗叔懵了。“阳性就是宽哥染上新型冠状病毒了……”狗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宽子染上了就是让咱们隔离在家的这玩意儿?”二苗叔脸沉沉的,看不清脸色。“……是。”狗蛋儿怕极了。“那这玩意儿会……死人吗?宽子…宽子,他不会有事吧?”二苗叔眼睛暗了下去,但又亮了起来,等待着狗蛋的回复。“…好像是会,听说……死了不少人,还听说……好像比非典更可怕。”狗蛋这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是二苗叔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二苗叔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一时间头昏脑胀,直接昏了过去。狗蛋慌了,连忙去拉二苗叔,“苗叔,苗叔!来人啊,苗叔昏倒了!来人啊!”
当二苗叔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家里的床上,坐在他床边的,正是狗蛋,旁边是这个村子里的赤脚医生,还有两三个村民。那个赤脚医生说:“没事儿,就是一时间有点气急攻心,供血不足,才导致的晕倒。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养养,别一天天的没事老往出跑。”狗蛋连忙道谢。赤脚医生刚一走,二苗叔就坐了起来,因为宽子的事情,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憔悴。“你们消息灵,能给我说说宽子这病能……好吗?”平日里的二苗叔都十分的盛气凌人,可是今日的二苗叔,没有了一丝盛气凌人的气势,眼里满满的哀求。
那几个村民看到他这样,都“唉”了一声,其中一个村民道:“没事儿,宽子一定会没事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宽子一定会痊愈的。”二苗叔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并示意狗蛋把村民们送出去。村民们走后,二苗叔直径躺了下去,他的眼角竟然是晶莹的泪。
……
这几天二苗叔每天都在听狗蛋儿县城里带来的宽子的消息,听说宽子是轻症,二苗叔心里踏实了许多。有听说县城里面的人对宽子都特别的好,还是免费医治,二苗叔心里特别的感激。这几天二苗叔一直在家里看着新闻,对这个新型冠状病毒也理解了不少。只是越理解就越心惊胆战,总害怕有一天宽子会离他而去。村子里这几天办了一个志愿者的活动,听说是给家家户户发口罩,发酒精,还有高端科技发明的耳温枪测温。二苗叔看着电视里的钟南山院士,那些白衣天使们,老是忍不住给他们一个大大的赞。再看到了工人们马不停蹄,不分昼夜地建造出了火神山和雷神山医院,自己心里更是感慨万分。再加上人们对宽子的好,于是二苗叔做了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决定:他决定去参加志愿活动,也做一名志愿者,为大家多多服务。
当他走到志愿者报名活动这边时,大家都一脸震惊,村子里面最皮的二皮脸来了一句:“哟呵,苗叔,您老咋来了?你走错了,领口罩和酒精啊,在那边,不在这边。”二苗叔不理他,只是直径往前走着。“我要报名成为志愿者!”二苗叔十分严肃的对登记的人说。“……啊?”,“啧,你就说成还是不成?”,“啊,成成成,请问您叫?”那登记的人急忙说道。“王二苗。”登记完后,二苗叔问了问什么时候来上岗,就又直径走回家去了。
村子里的人都一脸惊讶,他们都在底下讨论着:“二苗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吗?”,“唉,我看不像我倒是觉得二苗当这个志愿者,是为了拿到更多的口罩和酒精。”听到这句话后村民们都纷纷点了点头,都纷纷应和着。
几天后,本以为会因此占便宜的二苗叔,却一点点便宜也没有占,只是竭尽全力为大家服务着。村民们也都十分淳朴,见二苗叔是真的为他们在服务,于是每次看见二苗叔上门来送口罩和酒精时,有的会给二苗叔拿一筐鸡蛋,有的会拿一筐蔬菜。二苗叔也笑着收下了,这时二苗叔觉得,这才是生活,而不像以前那样跟村民的关系都搞不好,干个活啊,什么的都不叫他。
在二月快结尾的这一天,虽然没有任何的节日,但对二苗叔来说,却胜似节日。因为从县里传来消息说宽子的病好了。等城市不再全面封锁之后,宽子就能回来了!在传来消息的这一天,村民们都给二苗叔献上了自己的一点心意,都纷纷祝贺二苗叔。这二苗叔虽然还有点小抠,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样算的那样精细了。
这三月的事可真多,可不,这一天村上又搞了个什么募捐,既是为了疫情,也是为了以后的突发情况,想拿这笔钱盖个医院,是那种正规的大的,而不是那种小诊所。大家都纷纷讨论二苗叔会拿出多钱。
自募捐活动以后,二苗叔可谓是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啊!他实在是不想捐钱,但是又想起来村民对他的帮助,那些人对宽子如何如何好,就又感觉不捐钱对不起他们。二苗叔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走一叹息,一走一叹气……
在捐钱的这一天,村委会门前排了好长好长的一个队。这些村民们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见二苗叔的身影。“二苗,不会不来了吧?”,“有这个可能,虽然说二苗在当志愿者的这几天没有占一点点便宜,但是也不代表他愿意让别人占便宜,给别人钱呀!”
“来啦来啦!苗叔来了!”狗蛋儿的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苗叔从远方走来,不过呀,今天二苗叔的精神状态可一点也不好,眼睛里都冒出了红红的血丝。脸阴阴沉沉的,让人感觉有些恐怖。所有村民们几乎都定的是二苗叔左手手里拿的那厚厚的牛皮纸,他们感觉这厚厚的牛皮纸,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二苗的认识。
二苗叔像报名志愿者的那天,不管不顾,直径往前走,所有的村民们都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二苗叔走到登记的桌子那边,“啪”的一声把牛皮纸砸在了桌上。“这,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了,其实这些,哈哈,也都是我占便宜占来的,好些年了,也攒了不少,今天,我就来把这些钱都还给大家。一共2000元,也不多,不光是为了还给大家,也是为了你们对我的帮助。还有对宽子的好,我二苗今天就说一句,我知道我抠,但是我也不傻,我也知道大家为这次疫情付出了多少,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算是帮助大家吧!”话音刚落,二苗叔便走了回去,别开了脸,但是村民们还是看到了,二苗叔,老抠他落泪了。
傍晚慢慢落下的夕阳照耀在了二苗叔的背影上,给二苗叔的背影镶上了一层金光。全村的人都向二苗叔离去的方向,微微鞠了鞠躬……
侯芊宇,渭南市初级中学八年级学生,学校电视台播音员,学校戏剧社团会员,曾获陕西省“我为祖国点赞”演讲比赛一等奖,陕西省春芽杯朗诵大赛二等奖,钢琴三等奖,声乐三等奖。喜欢戏剧表演,朗诵,写小说,曾在学校成长杂志发表过微型科幻小说《南极科研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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