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nCoV时期一个民宿主的碎碎念
等疫情结束后
第一个想看见的
是谁?
@九月徽州的朋友
冠状病毒----虽然客观来说,病毒本身没有善恶之分,但是一个冠字,还是让我这样的喜欢咬文嚼字的徽州人愤愤然,凭什么你就冠了,长得跟密集物恐惧症示意图似的,把我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本身就慢节拍的古城,这一下更加有时光倒转之感。
徽州人,仿佛先祖们已经透支完了勇往直前努力向外的韧性,现在的老徽州人,平日里就安静,守旧,循规蹈矩,瘟疫一出,上至政府,下至百姓,就好像回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时光,封村敲锣,张贴文书,几百年传承下的基因给了徽州人默契和配合,更有回到了娘胎的安逸感。
原本就爱囤积的徽州人,又正值春节期间,家家户户都谷仓粮满,超市里也全然没有区区20公里外市区人的惶恐,各种冰柜货架上,依旧满满当当。人们规规矩矩的按照日日更新的防疫指挥部通告安排着自己的生活,走在古城的大街上,蹒跚的人们,仿佛都是《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
村口封了,小区封了,高速公路也封了,出门靠路条,进门要指枪,走在街上,口罩上的眼神传递着警惕和默契。一时之间,荒诞又奇异的人间气息弥漫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微信和微博,不断的传递着各类消息,人们或痛苦悲伤,或愤怒抑郁,一种以集体被迫宅家为底色的迷茫和恐惧,从线下走到线上,让人想遁世的念头无处可逃。
客栈应现实情况和政府要求,暂时关门谢客。每天我都去慰问一下守店的花木兰和花吉吉,他们的情绪也如同这疫情,一度十分不稳定,原来熙熙攘攘的大玩具(客人们)都 不见了,铲屎官也神出鬼没,外面的大喇叭高声大气,客栈里却静如暗尘。手写了三国语言,希望他们振奋。
露台和各处的植物,没了人的干扰和打理,居然衍生出新的风景。其实只要稍许配合大自然,它就会还我们一个惊喜。可惜人类很多时候自以为是,傲慢自私,现如今不得不接受这神秘的惩罚。
疫情一出,百业暂停,旅游业首当其冲。民宿更是雪上加霜。一些自媒体开始了新一轮的贩卖焦虑,当初把民宿渲染的天上人间的是他们,如今把民宿说的惨不忍睹的也是他们。幸好徽州古城有500年的大牌坊和近千年的渔梁坝,早已参透人间冷暖,默默的矗立着,颇有横眉冷怼千夫指的不怒自威。看看他们便觉得心定了很多。民宿原本就是360行中的一行,不比谁高级也不比谁低下,干得了民宿的人,给块地就不会饿死。
四年前,九月的打扫阿姨,家中闺女急病,慌乱之下,我在朋友圈里为她发起了捐款。居然短短几日,筹到了9万元,不是解了燃眉之急,而是活生生把她孩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遭此大劫,阿姨家里几乎就是家徒四壁。疫情发生后,她和老公双双失业。一天我让她来我家取些东西,虽然戴着口罩隔着几米,她拿了东西就走,发现她身上穿的居然是女儿的小学的校服。记得以前她说,一家人现在整整齐齐,比什么都重要。想起很多武汉人的遭遇,不免悲从中来。
走出客栈,太阳出来了,歙县作为低风险地区,已经慢慢的解禁。街上甚至有点人来人往的气息。希望这片阳光早日让湖北的朋友一展愁眉,那里有我少女时代最好的密友,也有着好吃的热干面和豆皮,还有黄鹤楼的天地之悠悠。有不少旅游企业都对湖北和医护人员有了很多优惠甚至免费的措施,九月徽州也会一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如荧光,如微火,互暖一下这阅尽苍凉的人世间。
带你飞向这古老的空城记,期待春风早日扫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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