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落叶归根
老酒今年68岁了,一生没有结婚生子,是镇子上的五保户,随着年纪的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平时已经很少出门,看着周围或比自己大或是比自己小的人随着病痛陆续的有人离世,老酒越来越郁郁寡欢,他一生无亲无故,对于死这件事情,他并不怕,有时候反到觉得死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他怕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老酒来到这镇子上居住已经有20多年了,虽然邻里处的还不错,但着实也没有个可以说一说知近话的人。心中所想的事自然也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这天,有三个和老酒年纪相仿的老人来到了老酒家里,老酒见到他们却是一改往日的郁郁,精神都比平时好了,这几个人是和老酒在老家的同乡,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只有和他们老酒才会敞开心扉。几个老朋友围坐在坑上,小桌子上摆着几个他们带过来的小菜和一小壶酒,几怀小酒下肚,老酒在也控制不住情绪,用手抹了抹眼睛,说道:
“哥几个还能来看看我,我高兴,我知道我是没几天活头了,我无牵无挂的,我不怕死,可我不想到死都回不了家。”原来这就是老酒的心事“唉,想想那会要不是刘治周旋,我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有家不能回,埋骨他乡了。”老酒接着说道,语气中透着对那个叫刘治的人的埋怨。
“老酒呀,你得往开了想,这都二十几年了,大家伙搬出来也都过得不错,别总想着过去了啊。”有个老人劝道。
说起他们口的刘治,就要从二十几年前一个小山村的全体动迁说起了,小山村的四周都是大山,在山窝窝里住着十几户人家,虽然大家都不富有,但相处的十分融洽,算起来也是在这里住了几代人了,大家都知道住在这山沟里有太多的不便,但无论是从现实条件来讲,还是从人们的心里,谁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彻底的离开,而当时刚刚四十岁的刘治正是这小山村里的管事人村长,他和村里的人不大一样,他有理想,也有本事,年轻的时候就出去学习闯荡,但必竟家在这里,后来上面就任命他当了村长,管着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和传达上面下边的文件政策,虽然相比其他村民,刘治家的条件要好得多,但他不想这一辈子都留在这个小山沟里,也就在这时,上面的一个文件,让他眼前一亮。
因为当里像这样分散住在山里的村子有很多,在管理上有诸多不便,所以鼓励村子整体动迁,如果村子整体都搬的话,安置地由镇上联系安排,但如果有不搬的,那么个人想搬的就要由自己去联系,当然整体搬迁给的补偿金要远高于个人的,对于这个政策,村子里有不同的意见,年轻一代的人自然是想搬出大山的,而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却一直游移不定,眼看着名单上报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村子里还是有几户人家没有下定决心,其中就有老酒,他是属于执意不搬的,本身就只有自己一人,就算是死也想死在这个土生土长的地方。这情景让刘治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就在这时候,一件突发事件让这个原本凭个人自愿的事情变成了强制搬迁,在一场大雨过后,山上的一块大石头滚了下来,正好砸到山下一户人家的墙角,好在是有惊无险,没有伤到人,于是刘治就把这件是报了上去,这个村子里的房屋就被定为了危房,下达文件必须整体都搬出去,就算是有想不搬的人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小山村里的十几户人家都被安置在了几十公里以外的这个小镇及镇下的几个村庄里,一住就是20几年。
对于被迫搬出来的老酒来说一直对刘治就有个怨言,都住了几代人了,怎么就成危房了,他一直认为是刘治在从中周旋的。
虽然出来的这二十多年,日子过得还可以,但老酒总是时不时的想家,想那个小山村,尤其是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思想的感觉就更加强烈。
老酒终究是没有拖到过年,腊月的时候就过世了,因为他没有亲人,后事就是由着镇政府给办的,那时候的刘治已经退休了,退休前已经是县上不大不小的干部,从搬出来后和村里的村民联系就很少了。老酒的尸体被火化后就存在了殡仪馆,镇上的决定是开春的时候,由村子里取出骨灰然后在原本分给老酒的那块地里下葬,让死者入土为安。
转眼过年了,就在下来接连几天,本来过着舒服退休日子的刘治,却都在晚上做了同一个梦,梦里老酒对他一直的抱怨与怒骂,大体就是刘治让他不能回家,客死异乡,而原本慈祥的脸一次比一次狰狞,每每醒来,刘治都是被吓得一身的汗,因为这个噩梦的骚扰,刘治的精神越来越差,于是找人打听,才知道老酒年前就去世了,现在骨灰还存在殡仪馆里。但凡上了年纪的人都会相信死人托梦这个事,刘治也是被这个梦折磨的不轻,于是找了个人给看看,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家给看过之后说老酒是怀着对他的怨念走的,死了也没有完成回家的心愿,于心不甘,所以才会来找到他认为造成这种后果的源头,就是刘治,除了按着他的遗愿把它送回老家安葬,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刘治虽然退休了,但要办这件事情并不难,没出几天就把各项事宜都联系好了,还特意找了人给看了下葬的时辰,选了好的地点,下葬的那天和老酒要好的几个老哥们都来了,很顺利的就完成了所有的下葬过程。
踏上回程的时候,有人很激动的对刘治说:
“刘治呀,你可知道这几年老酒可是没少埋怨你,不过你可是有心了,死了能回到这里是老酒最大的心愿,现在他也算是落叶归根了,我们这老哥几个在这替老酒谢谢你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我们这些老乡亲呢。”
听了这话让刘治不免一阵尴尬,不过好在是事情顺利办完了,心里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后来的日子很平静,不过有一天刘治又做了个梦,梦到老酒神采奕奕的告诉他,在老家他过的很好,还向他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