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清杨:秀才还乡(下)|小说

龚清杨:秀才还乡 (中)|小说

文/龚清杨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三)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肖志民前脚回家,后脚讨债的就上了门。吃完中午饭后,肖志民刚躺床上,刚睡着,村长的老婆曲金花就上了门。曲金花一进门就吆喝起来:“秀才啊,听说你打工回来了,嫂子来看看你啊!”

肖志民一听曲金花的声音,立马醒了。他的心里猛地一缩,想,曲金花一定是来讨账的吧。曲金花在村里开了一家副食店,这一年多来,他家经常在她那里赊账。他连忙说:“来了,来了,在穿衣服。”他穿上汗衫、大裤头后,出了卧室,说“是村长夫人啊,大热天的中午也没有睡会啊!”

曲金花笑着说:“本来想睡的,可是听说你打工回来了,就决定来看看你。这回你到广东打工挣到不少钱了吧!”

肖志民尴尬地笑道:“才出去了一个多月,没挣到什么钱啊!”

曲金花说:“瞧你说的,打工的哪个没挣到钱啊?我今天特地把账本带来了,一共两千二百八十块钱。这点钱欠的时间也太长了啊,都一年多了,你看你就给嫂子结了吧!”曲金花边说边取出账本,让肖志民看。

肖志民把头摇得像扑鼓一样说:“嫂子啊,不是不结账啊,我是有苦难言啊!我这次打工不是挣到钱了才回来的,是在工地上受伤后才回来的啊,你看,你看。”他边说边把额头上的一抹头发拨上去,让曲金花看,上面果然有一个眼睛大的伤疤,还粉红着,一看就知道刚愈合没多久。

曲金花的脸顿时拉得像毛驴脸一样长,说:“那你出门打工这段时间多多少少挣了点钱吧?我这次上门你多多少少要给一点吧。”

肖志民想了想,说:“我这次只带回来的钱不多,先还你一千块吧,以后的慢慢还。”

“那你要尽快还我呀!”曲金花答应了。

曲金花前脚走没多久,肖志民的姑父又来了。他的姑父叫孙旺财,有六十好几了,身上一身的病。姑父是摇摇晃晃地走到堂屋里的,他往那条色泽发黄的老式木椅上一坐,就龇牙咧嘴地揉着膝盖说:“志民啊,要不是这条病了十几年的老腿,姑父实在是张不开嘴啊,这几个月来腿痛的愈来愈厉害了,每天都要贴膏药,一天不贴就走不动路。志民,你看看。”

姑父边说边把裤子卷起来,让肖志民看,膝盖旁果然贴着两张烟盒大的膏药。肖志民的父亲去年住院时,曾向姑父借了三千元。姑父这次上门,不用说,肖志民就知道他是来讨债的。肖志民看到他那一脸皱纹的愁苦模样就知道,姑父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开的口呀。于是他说:“姑父,我这次回来带的钱也不多,我先还您老人家一千块吧,以后的慢慢还吧。”

姑父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志民啊,你要理解姑父啊,姑父现在下不了地了,全靠儿女们给点钱,姑父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肖志民说:“理解,理解。”他边说边从里屋里取出一千块钱,递到姑父的手中。

傍晚,肖志民正跟母亲在厨房里做晚饭时,堂屋里突然又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秀才,你回来啦!”

他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铁哥们曾福祥,连忙从厨房里出来,热情地和他握手,招呼他坐下。曾福祥跟他是小学同学,中学同学。他初中毕业后就进了镇上的机械厂。曾福祥读书时学习成绩不行,可学枝术倒是一把好手,没几年竟然混成了车间主任,手下也管着二十来号人。在过去的几年,曾福祥简直是他的摇钱树,或者说是他的取款机吧,每每他遇到青黄不接时,总是厚着脸向他借钱,前后借了好几次,加起来有八千块钱了!

在他的记忆中,曾福祥一直是牛哄哄的,走路时习惯背着双手,挺着肚子,仿佛车间主任是一个很大的官一样。可这次上门,却不像以往哪样牛哄哄的了,他的脸拉得老长,眉头紧皱着,打了个招呼后就不吭声了,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肖志民心里咯噔一沉:“难道曾福祥也遇到麻烦事了吗?”

曾福祥抽了几口烟后,才开口说:“秀才啊,我这次也遇到了麻烦事,烦心啊,连说都不知道咋说出口啊!”

肖志民连连说:“我们是多年的老兄弟了,还有啥话说不开口的,你说说吧。”

曾福祥叹了口气,就把那件他实在说不出口的事说了出来——前阵子,他们车间里来了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叫唐燕。唐燕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让他从内心里喜欢。于是,他就让唐燕当了自己的徒弟。两人接触得久了,彼此都产生了好感。他又哄骗唐燕,说自己和老婆没有感情,和她好了后就和老婆离婚,然后娶她。偏偏唐燕相信了,就和他睡上了。这一睡,就怀孕了。

怀孕两个月后,他们的事让唐燕的父亲和哥哥知道了,他们怒气冲冲地找到他,说唐燕死活不打孩子要和他结婚,问他咋办?他当然不会和老婆离婚的——一是老婆在家里开了一个缝纫店,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二是老婆的娘家人也不是好惹的,她有三个体壮如牛的哥哥。他光吱吱唔唔,却不回话,唐燕的父亲和哥哥就不客气了,没头没脑地把他揍了一顿。之后,他跪在地上求情,说愿意拿出钱来赔偿。唐燕父亲和哥哥看到他不离婚,也拿他没办法,就问他赔多少?他说赔一万,唐燕的父兄听了后怒不可遏,又是没头没脑地一顿狠揍,并说要把他的两条腿打断。他实在是没招了,最后就咬着牙说拿五万。

这之后他就瞒着老婆开始到处凑钱,张罗了十多天,只凑了三万。唐燕的父兄对他下了“死命令”:最迟在一个月内把剩下的两万给清。

曾福祥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风流韵事后,就哭丧着脸对肖志民说:“秀才啊,我们是多年的兄弟,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开口的啊,我这是被人逼上了梁山啊!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只有向你来讨账,我借你的钱我算了算,有八千块,你想点办法,帮我解决下吧!”

肖志民只觉得头像一个蜂箱一样,嗡嗡嗡地响动,一时间竟然觉得嘴唇像两块沉重的岩石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好久,他才幽幽地说:“我尽量想办法吧!”

曾福祥又说:“秀才,你三天之内帮我解决吧,我现在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一定要帮我吧!”

三天后,曾福祥又上了门。肖志民叹着气说:“福祥啊,我实在是在外面借不到钱啊,我现在身上只有一千多块钱了,我还要留几百块钱给翠霞上学报名,要不,先还你一千吧!”

曾福祥不高兴了,说:“一千块钱有什么用呢?打法叫花子啊?”说完,他板着脸走了。

肖志民做梦也没想到,第二天下午,镇上法庭的工作人员来了,是一男一女,他们说曾福祥拿着欠条来到了法庭,要求法庭出面替他讨账。镇法庭让他明天去一趟法庭,配合法庭调查此案。

第二天上午,肖志民到了法庭,还是那一男一女接待了他。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这几张借条是他自己写的,但他现在没有经济能力还钱。他一五一十地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后,法庭深表同情。但同情归同情,他们是执法人员,还是要依法办事的。他们就给他出点子:你可以把房子卖了还债啊!

肖志民想了想,狠下心说:“我们这穷山沟的房子又不值钱,就是卖房子能卖多少钱?如果能把房子卖了的话,我一定会把卖房子的钱还给曾福祥的。”

谁料,肖志民这三间旧房子还真有人要,没两天,就开来了一辆小轿车,走出来两个中年男女。男的气宇轩昂,女的娇美动人,看起来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进屋后对肖志民说:“我听说你打算卖这三间老房子是吧?”

肖志民叹着气说:“没法子啊,要还债啊!”

男的说:“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肖志民说:“我没有卖过房子,不清楚行情,按估计也要三万五吧!”肖志民是随口说的一个价,他心里估计这三间老房子连地皮最多能值三万。

男的考虑了一下说:“三万五没问题,但是,要包括这个院子。”

肖志民想了想,又说:“卖房子这么大的事,我还要跟我爹和妈商量一下。我把话说在前面,万一他们两个不同意了,我也就卖不成了。”

男的给了他一张名片说:“你跟他们两个商量一下也好,我给你留张名片,商量好了就打我的电话吧!”说完,就挽着女人的手走了。

晚上吃饭时,肖志民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先是悄悄地对母亲说了,母亲听到要卖房子后,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说:“反正现在是你当家,房子是给你了,你想卖就卖吧。”

吃完饭后,他又来到父亲的房间,对躺在床上的父亲说了卖房子一事,父亲一听,急得脸红脖子粗的,立马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抓起床边的拐杖没头没脑地向他打去,一边打还一边骂:“你个混账东西,这是你爷爷的爷爷留下的老房子,你竟然想把他卖了,老子先把你打死,然后老子再去上吊自杀……”

肖志民一听,满脸煞白着说:“不卖了,不卖了!”他边说边逃到外边。

又过了两天,法庭的一男一女把肖志民和曾福祥一起约到了法庭。一看见曾福祥,肖志民就像往常一样亲热地打着招呼。可曾福祥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回答。肖志民注意到,几日不见,曾福祥又憔粹了许多,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的倦容。他想,一定是晚上失眠的缘故。

法庭调解时,肖志民又把自己家庭情况说了一遍,又说:“不是我欠账不还,只是我手头上只有一千多块钱,还要留几百块给女儿翠霞报名上学。要不,先还你一千块,以后的慢慢还。”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法庭的那个男干部。男干部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钱收下来。

曾福祥突然说:“不是有人愿意掏三万五买下你们家的房子吗?你把房子卖了不是就可以还清我的钱了吗?”

肖志民吃了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卖房子的事情呢?难道那对买房子的中年男女是他专门请过来的吗?

他愣了一会,又将卖房子没卖成的事一五一十说。接着说:“不是我不卖呀,是因为我老爹他老人家不让卖呀,我有什么办法呢?”

曾福详说:“秀才,你知道吗?我是借了高利贷才将那两万元的窟窿堵上的。你知道高利贷的利滚利有多怕吗?我这些天每天晚上都操心得睡不着觉,做梦都在想如何尽快地把那两万元高利贷还上的事。我们是多年的老兄弟,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向你要的账!既然,你现在不肯卖房子,那么,我只有请求法院强制执行,没收你们家的房子,拍卖后让我还高利贷。”他说完,看到肖志民像个木偶式的没反应后,又对着法庭的男干部,一字一顿的说:“法庭的领导,现在我申请法庭强制执行!”

法庭的男干部看样子十分同情肖志民,他抽了口烟后,淡淡地说:“我们法庭强制执行是可以的,可是,曾福祥你想过没有?肖志民的老爹瘫在床上,假如我们法庭的人强制性地把他抬到外边,万一闹出一个人命案,是我们法庭负责任,还是你负责?”

这下曾福祥可真的被问住了,他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半晌,他才说:“软来不行,硬来也不行,哪这件案子要拖到什么时候能解决。”

男干部不紧不慢地说:“多大点案子,还要强制性执行?我的意见也就代表法庭的意见,调解处理。”

“哪调解不成了怎么办?”曾福祥又追问。

“一次调解不成二次调解,二次调解不成三次调解,反正这个案子迟早晚会调解成的。”

曾福祥被气得白眼直翻。过了阵,他狠狠地瞅了一眼肖志民之后,就转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四)

半个多月后,就到了九月份,也到了镇小学开学的时间了。肖志民骑着自行车把翠霞送到镇上的小学。转眼间,他离开这家学校已经有两年了。这两年来,他一直没有来过这所让他伤心不已的学校。这次为了给女儿报名,他是硬着头皮来的。

他在校门口外面的停车棚里停了车,就拉着翠霞的小手向大门走去。刚走进学校的大门,就看见学校的李校长——真是冤家路窄啊,在这个学校,他最恨的人就是李校长。当初,县教育局下了辞退民办教师的文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找他谈话,说要把他辞退。当时,学校里一共有三个民办教师,肖志民想,要辞退就全部辞退吧,这样他也就没话说了。谁料,只辞退了他一个。他感到不公平,就跟李校长吵了起来,吵到最后还差点打起来。他愤愤不平地找到县教育局,结果县教育局的领导说:“另外两个民办教师正在办理转正手续,并且马上要办好了。”他这才感到无话可说了。当时,他深刻地认识到,社会关系实在太复杂了……此后,他就从内心中开始仇恨起来李校长,认为他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校长正在校门口的宣传栏前指挥一个美术老师在画画,看到有人进来后,他习惯性地扭过头看了过去,这一看,竟然和肖志民的目光碰了个正着。肖志民看到他后,连忙低下头,打算从一旁溜走。谁料,李校长却热情喊了一声:“秀才!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听说你到广东去打工了,现在混得还不错吧!”他边说边走上前去,把手伸出来在和肖志民握手,肖志民被动了和他握了手。

李校长这时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拉着翠霞,他连忙低下身子,说:“这是你的女儿翠霞吧,长得可真快啊,我见过她的时候,还刚学会走路呢,现在都要上学了。翠霞,快喊声叔叔。”

肖志民原本是不打算理他的,可是,看到他对翠霞如此热情,就情不自禁地想,今后女儿还要在这个学校读书,没准还要靠他关照,自己以前虽然和他有意见,但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是教育局下的文件啊!想到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句俗话时,他就连忙对翠霞说:“快喊李叔叔。”

翠霞甜甜地喊了声“李叔叔”后,李校长又笑容可掬地对她说:“小可爱,你只能在私下里喊我李叔叔,公开场合下一定要喊校长,听到没?”他边说边在她红红的脸蛋上拧了一下。

肖志民不由得想:真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两年不见,他的当官水平也明显地比以前高明多了啊!处理事情简直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啊,没准他以后混得位置会更高。

他们又寒喧了几句,肖志民就带着女儿去报名了。好在现在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学费全免,只是花了点书包、课本钱。

从家里到镇上的小学,有七八里路,肖志民原来是打算每天骑着自行车接送翠霞的,可是翠霞很聪明,当天在班上找了一个住在邻近的男同学,两人约好了,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翠霞的事他算是放心了,接下来,他就要思考一大家子生活的问题了。他心里着急啊:自己种地种不过别人,出门打工又受不了苦,做点小生意吧,以前做过好几次生意都是亏本。这一大家子五口人每天都要吃饭,怎么办?

他思考了好一阵子终于做出决定:平时干农活,干完农活后就去娘娘庙捡那些游客们丢掉的饮料瓶。他前些日子在广东打工时看到过,城市里也有很多人靠捡饮料瓶为生。

他还特意给自己准备了一身行头:一顶旧草帽,一件脏兮兮的黄军褂。

万事开头难,临出门的时候他却忽然犹豫了,想到自己以前是体体面面的教师而现在却沦落到捡破烂的地步时,他直觉得心如刀绞,眼泪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刷刷地流了下来……

末了,他还是擦了擦眼泪,开始行动了。路上,他怕熟人看见,就把头深深地低着,并专捡偏僻的地段走。

这之后,肖志民干完地里活后就戴着草帽、拎着一个蛇皮袋子到娘娘庙风景区去捡一些饮料瓶。由于娘娘庙风景区的游客渐渐地多了起来,每天捡的饮料瓶,也能卖个一二十块钱。

这天,他正在风景区捡饮料瓶时,一扭头,忽然发现身后七八米处跟着两个小人儿,正是他的女儿翠霞和儿子冬生。他们一人手拿一个白色的蛇皮袋,里面装的也是饮料瓶。

他大怒,冲着翠霞吼道:“翠霞,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学?”

翠霞怯生生地说:“爸爸,今天是星期天,学校不上课。”

他又问:“那你带弟弟来这里干啥?”

翠霞说:“爸爸,我们这是帮你捡饮料瓶啊!你对我们说过的,做人要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能伸手向别人要钱,我们捡这些饮料瓶,又不偷,又不抢,又不是伸手向别人要钱,我们这也是一种劳动啊!你对我们说过的啊,劳动人民是光荣的啊!”

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翠霞读了几天书之后小嘴巴竟然如此会说,以至于他长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好久,他才说:“也好,你们帮我一起捡吧,但我对你说,你只能在星期天帮我捡,平时你要老老实实地上学!”

翠霞欢天喜地地点着头说:“好啊!”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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