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放:思念文峰塔|散文
文/赵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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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的水冲,光阴的沙磨,冲不掉磨不灭我对文峰塔思念的执着。
座落在重庆长江南岸文峰山麓的德国大使馆旧址,是我家的老屋。打从我记事以来,长辈们经常带我到山顶的文峰塔游览。游览时,爷爷和父亲给我讲了许许多多有关文峰塔的往事。上世纪三十年代末,爷爷从老家到文峰山麓的广益中学求学,余暇之时经常到文峰塔游览。他说:伫立塔前一望,山是船的舱,塔是船的桅,树是船的帆。山风呼呼,千帆竞发,气势磅礴,脑清气爽,心旷神怡,催人奋发。学业完成参加工作后十年,他再次游览文峰塔,放声赋诗一首:
文峰塔下弱冠游,逝水光阴竟十秋,
凭对峰峦怀旧兴,先年浪迹今存不?
爷爷的书法颇有功底,尤擅长行、草二书,晚年的他,曾把这首诗用行书写成条幅赠我,可惜的是,历经数次搬家,条幅已无法寻觅。
父亲讲述文峰塔的往事,声音忧郁低沉。他说:上世纪五十年代文峰塔还是漂亮的,文峰山的松树挺拔茂密,阳光明媚的日子走进其间,只见缕缕阳光穿过树林上空的缝隙射到地面,亦真亦幻,十分动感,非常迷人。学龄前的父亲上山捞柴火,不到半天就可以捞到一小背兜松针哩。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就不同了,山间的铺路石不断被挖走。树木不断被砍伐,更可怕的是年复一年的发生大规模虫灾,多次大量喷洒六六六等药粉无效。老师带领学生们,戴起手套打摇树枝,把掉下来的虫子用手捏死。虫灾还是越演越烈,树木慢慢地全部枯萎了,整座山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蕨类植物和野草。成了一个个活脱脱的癞痢头。
文峰塔的模样惨不忍睹,塔内的楼板和木梯不翼而飞,布满了蜘蛛网和垃圾,塔身光怪斑驳,满目疮痍,塔的四周垃圾成堆,人畜排泄物遍地。文峰塔呀,就像一个颤抖着的行将就木的病人,随时可能倒地而逝。
十年浩劫使得弱冠之年的父亲无所适从,在时年二十岁的秋末冬初一天,晨雾迷惘,视野不超过十米。他站在老屋前,远眺文峰塔,愁思绵绵,写下“雾日望文峰塔”一诗:
云遮雾障路漫漫,难同契友共承欢,
遥付愁心与字水,随波苦寻太白船。
这些年来,关于修葺文峰塔,把文峰塔纳入南山风景区的消息不时见诸报端。每年都要至少游览一次文峰塔的我,确实感受到文峰塔及文峰山发生的一系列可喜变化。经过多年的劳作,文峰山郁郁葱葱了,山坡上栽满了松树、黄葛树、杨树、柏树......青青山草丛中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婉转动听的鸟鸣声不时随着山风传来。文峰塔修旧如旧,既体现了历经沧桑的伟岸雄姿,又辉映出新时代的崭新风貌。
今年盛夏的一天,我偕几位好友夜游文峰塔,心情倍儿欢愉,当场吟诗一首:
亲爱的朋友
让我们铭记文峰塔之夜吧
玉盘似的明月高挂夜天
快乐的星星
顽皮地眨着双眼
远方都市的星火
朵朵、簇簇,烁烁、闪闪
宛若银河流淌人间
在此良辰呀
山风送来的歌声
激扬、优美、婉转
好似奔流不息的山泉......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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