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我的习作教学

这两年来,我班里的作文本从来就没有交齐过,甚至在期末考也还是会有那么两个学生交白卷。

有一回,我问一位屡次不交作业的男孩子:你为什么不写作文,一个学期下来你只写两篇,这怎么行!

男孩酷酷地说:“谁叫你讲得太无聊了,我根本不想写。”

“别人都写的,就你每次都不写。”

“还是你讲得不好,我在补习班里都会写的。再说了,我期中考和期末考还是会写作文的,又不是每次都不写。”他继续毫无所谓地对我说着。

或许,我的作文课真的很无趣吧。

这两个学期以来,我渐渐地找寻到了一些作文教学的小方法,但未登堂未入室。在每次的习作课上,我拓展了许多课外的资料,希望能吸引学生的注意。很明显,学生对于课外的习作更感兴趣。

仿写《春》,《大鱼海棠》观后感,《一片叶子》,《舌尖上的美食》,《月亮之上》等等,都是我这两个学期里在尝试的作文教学课。

看着小朋友们这一篇篇作文,我也曾自鸣得意过,心想他们小小年纪就写成这样,看来我的教学还是成功的。一些同事、同学也过来夸我学生的作文写得好,这也让我心生窃喜。

我的教育对象是小学生,对他们而言,“真情实感”比“华丽辞藻”更重要。但往往现在的学生下笔无真言,他们的文章里带着明显的套路化痕迹,春天,必然是“柳绿花红、燕子飞回”,秋天是“秋高气爽、瓜果飘香”……还有属于自己的个体感受吗?而这种胡编乱造、堆砌辞藻,充斥着各种好词好句的文章,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曾一度沉迷于这种虚幻的辞藻中,我也曾告诉我的学生多用上名人名言,好词好句,以致于他们的作文在现在读来非常的成人化。很多人说写得不错,我甚至也这么认为,你看看,他们的句子中有哲理,有名言,有修辞,读起来还挺连贯,这样不好吗?

这样“优美”的作文,看多了还真的不好。

比起“有意义”,“有意思”更加重要。

接下来的教学中,除了写作技巧的教学,对我而言,还应该教导孩子们多写一些真实有趣的语言。

翻看这帮孩子们在五年级时的习作,远比现在稚嫩,但是难得真实。

如曾梦露的《意外的惊喜》:

终于,到了我生日那天。那天早上我在床上听到了电话铃声,我想:难道妈妈这么早就来了?我立马拿起手机接听,妈妈说:“女儿,妈妈今天可能来不来了,我这边有急事,先不跟你聊了。”妈妈把手机挂断了,我心里十分伤心: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妈妈就不来了。

我无精打采地吃了早饭,就上学去了,在学校里,我上课也没听,考试也没考好。放学了,我慢悠悠地走回家。

一开门,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走近一看,我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妈妈,原来奶奶看我这个样子,就打电话给妈妈,奶奶说:“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父母的关爱。”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呀!

叶雅馨的《我熟悉的人》:

我有一个爱哭鼻子的表姐,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长的眉清目秀的,很漂亮。但就是有一点不好——爱哭。

你要问我从记事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一共哭过多少次?嘿!用电子计算器也难统计出来。

当表姐成为小学生以后,表姐“哭的事件”更是不断发生。本子、笔丢了,哭;体育成绩不达标,哭;考试得不到第一名,哭……哭得同学们都叫她“悲剧演员”。说来也真怪,表姐的哭还真有用。当她哭完以后,本子、笔不丢了,体育成绩达标了,考试次次都是第一名,在小学升初中统考中,表姐中了全镇的“状元”。

周文静的《我熟悉的人》:

她的头发很短,左看右看总像一个蘑菇;她的眉毛弯弯的,横看竖看都像一条刚长满嫩芽的柳条;她那两颗大大的眼睛,东看西看都像两颗似篮球大小的黑宝石;她那扁扁的的小嘴巴,上看下看总是像鸭子嘴;她那躲在头发后边的小耳朵躲得无影无踪;她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身体。从正面、反面看,简直就像一只鸭子,生气时说起话来,乱七八糟的。

记得在一次考试后,老师要发试卷了。我喃喃自语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上帝保佑,长生天保佑,我发誓我以后不会趁父母在家时,偷打游戏,以后不会惹长辈生气,各位神仙,保佑我啊!”我一打开试卷,看到了一个7字,心想:“这次一定考砸了,爸妈啊!原谅我!”我闭着眼打开试卷,可还是忍不住去瞟一眼,“72分!”我哭丧着脸说。旁边一位同学的试卷飘到了地上,“100分!”我惊呆了!抬头一看,原来是我们班的大队部中的大队长。

这个学期以来,我的学生们就再也没有写出过这种有趣生动的文字了。他们在写作技巧上比以前更胜一筹,语言也比过去更优美了,究竟是好是坏,我不得而知。

我希望,从我课堂里走出去的学生,都是赤诚的;他们所受到的教育,都是不虚假的;他们受到的鼓励,都是引导他们向真诚、光明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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