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娃自传第五章(2)丨征途遇挫,惨遭学校开除

还有一次,我们在追着一辆巴士,因为训练要来不及了。这时我摔倒了。很疼,非常疼。小指的手指甲盖揭开了,完全被掀开了,当时血流满地。

“天哪,”尤里说,“我们需要回家。”

我说:“没事,爸爸。我们还是去训练吧。”

在此同时,我的能力在提高。这来源于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的击球。我正在变得更加强壮,击球变得更快更重。从一开始,比赛就是关于击球,去击出又低又平的球,让其他女孩满地飞奔,疲于救球。我在打着巡回赛,很快就来到了佛罗里达州10岁及以下年龄段的第五名。我在培养着自己的比赛个性,这将对我的比赛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击球时,我一直在尖叫。即使那时,我都努力让自己变得与他人不同,从而更有竞争力。没有感情,没有恐惧。就像冰雪一样。我和其他女孩不是朋友,因为那会使我变得软弱,从而容易被击败。她们本可以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甚至可能不会知道这一点。我几乎不知道,认为以后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在我退役之后,并且她们也退役之后,当我们都变老后,心满意足之后。但不是现在。我最大的优势便是比赛角色和个性,我为什么要放弃它呢?甚至在我登上球场之前,一些对手便已望而生畏。我能够感受到它,她们知道我很强壮。我对于在战场上结交朋友没有丝毫兴趣。如果我们是朋友,我会放下敌视心,放下武器,放下芥蒂。我的前教练托马斯·霍格斯特告诉我他送给对手的建议:在比赛之前,比赛中间,比赛之后不要看玛莎的眼睛。当问到尼克关于我的早期阶段时,他说:“当你发挥好时,这是属于你的比赛;当你发挥不好时,你依然是比赛的主角。这是人们对网球不理解的地方。你不必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你只需要做到在某天,比周围其他人更出色就够了。这是你一开始便明白的地方。”

“你吓坏了其他女孩,”他补充道,“尤其是叶莲娜和塔莎娜。你恐吓住了他们。我不知道你是否故意这样做,但你有一种气场:这是一单生意,你挡住我的路了。”

然后,突然之间,我就被学院开除了。对于尤里来说,这就像被逐出伊甸园,或者在一场美梦中被打醒一样。我在那就呆了短短几个月,但是我的能力一直在提升,排名一直在提高。为什么他们要赶走我呢?他们会给出什么样的理由呢?

他们一直没有解释清楚,但它肯定与我的年龄有关。是我还太小,不能和其他女孩一起打球吗?事实是我打败了比我大3岁、4岁乃至5岁的孩子,这引起了不愉快。支付全额学费的父母不想面对这种“天才”的局限。但是我父亲并不认为原因只限于此。毕竟,在下达录取通知书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年龄和情况。尤里并没有责怪尼克。他把原因归结到了安娜·库尔尼科娃的妈妈——安拉身上。

网球是一门选手的父母都很凶猛的运动。在我到来之前,安娜已经成为了学院里唯一的俄罗斯风景,她有着美丽的金发,是一个天才。然后我就来了。同样有着美丽的金发,击球一样出色,但我更加年轻,并且每天我都在变得更好。尤里相信安拉在背后煽风点火,主要是我们的故事看起来很匪夷所思。这对父母出现在深夜,他们来自于什么地方呢?你认为这合理吗?她似乎想表明我被尤里劫持了,他抓住我后便乘飞机来到了这里。她的学校呢?这个女孩还要上学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妈妈才会让她的女儿被带到这里来呢?这真是有点可笑。简单地说,尼克知道我们有麻烦了。尽管他很想让我们呆在学院里,但他不敢冒着丑闻的风险这样做。

我们被告知离开这里。一番客套话后我们便告别了。我父亲当时发飙了吗?还是想要返回索契呢?如果他确实这样想过,我起码会看到一点迹象。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钢铁般的意志。这不算坏消息。任何事情都有它积极的一面,总有其他的方式去看待问题,总会存在着B计划,因为这就是命运。我们要做的只是找到另一条路,并沿它走下去。“玛莎,看看我们已经走了多远了!现在我们有什么理由回家呢?”尤里回去找到尼克商讨方案,终于找到了一个温和的方式。“嗨,尼克,你怎么能把一个小女孩丢在街上呢?”他同意让我们继续呆上几个月,可以继续使用球场和食堂,直到孩子们进入秋季学期。在此同时,尤里环视四周,酝酿着新的计划。最终他看上了一个家伙,那人的名字叫塞口·班古拉。他是一个在非洲出生的职业网球运动员,已经在波利泰利网校工作了多年。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塞口创办了自己的网球学院,名字叫埃尔征服者,坐落在离波利泰利网校几英里远的几座硬地球场里。

这是佛罗里达州不可胜数的网球工厂之一,由一位网球资深人士运营,他把网撒得很宽,希望能够抓住一位天才球员,让他成名。塞口努力去打造一个帝国,追随尼克的脚步。我不喜欢他,他是一个喜欢尖叫的人,并且喜欢发脾气。我忍受不了他狡黠的笑容,我不信任他。但是尤里坚信塞口便是答案。或许,我们只是出于更好的选择,还有金钱方面的因素。

在一个很早的清晨,以我和塞口的击球为起点,这段旅程拉开了帷幕。他中型身材,体格健壮,肯定在35到40岁之间,从前是一个职业球员,但没能在巡回赛中取得成功。之后他把我父亲拉到了一边谈话。

塞口说:“是的,她打得很好。”

“好吧,你们学院会接纳她吗?”尤里问道。

“是的,”塞口说,“但是她需要交钱,交一点就可以了,不算多,一点点就行。”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尤里说,“我们交不起钱,必须要有奖学金。”

塞口想了一会,然后说:“如果这样的话,我需要看看她在正规比赛中的表现。现在是在训练场上击球,然后还有在关键时刻下的击球。往往直到你看到他们比赛为止,你才会真正看清一个人。一些在训练中看起来很厉害的选手,一旦遭遇挫折将会瞬间崩溃。”

那个周末正好在北部地区有一次锦标赛,开车到那里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塞口想要带着我和其他学生去参赛,把我放到签表里面,看看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是一个圈套吗?尤里不能和我们一起去,这让我父亲非常不安。他反复地思考这件事,他同我们的俄罗斯房东和我的俄语老师一起商量这件事,最终答应了。他有什么选择呢?要知道,还有其他孩子和我一起去的。

我不记得具体细节了,我参加过太多的锦标赛,好多都弄混了。我所记住的是在深夜塞口开车带我回到公寓时我父亲的神情。我们晚回来了几个小时,我父亲登上房顶,寻找着远处的亮光,不停检查着时间。他亲手把女儿交给了一个他不太了解、不太相信的男人。但是我们迟到是有充分理由的——我赢了。不仅仅拿下了一场比赛,而是赢得了整届赛事,我举起了冠军奖杯。在拍摄完冠军写真之后,我们才踏上归途。塞口看起来很高兴,他让我父亲第二天早晨来学院见他。(来源:网球之家 作者:Maria Sharapova 编译: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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