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床 花》

   《蛇  床  花》

         李龙炳  摄影

         张    帆  配诗

最熟悉的最遥远：蛇床花！

当我再次遇见你

你已化作龙炳的照片

哦，蛰伏在龙王村的诗歌之龙

他用俯身的镜头捕获这传说之物

当他告诉我：蛇床花！

我看见古印度的青蛇

从昏睡的笛音中盘曲着醒来

那异国情调的少女

从肚皮舞和赤脚踩踏的节奏里

飞着媚眼一同摇曳

她紧蹙的眉间

一颗猩红的朱砂痣震住了蛇毒的侵略

我已忘记她的俗名

彼时彼地，在我童年一样的彼岸

仅仅是一转身

那蜕皮的小蛇，便已钻进草莽

我用野茴香、野萝卜花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叫她

却怎么也叫不醒她的沉默

在马牧河湿润沙地上生长过的野萝卜花

风一样绽放的野丫头

你用怎样的法术

变成西江河边我辨认不出的蛇床花

你是聚光灯下表演杂技的姑娘吗

顶碗的绝活呈伞状打开

旋转的舞台上

旋转的花冠是蛇床花的姊妹篇

令我感叹的事情还有一件

龙炳只是聚焦了一棵小草

却能抵达整个草原的景深

在四川盆地神秘高大的春天

蓝天和白云和一望无际的绿

集体向一朵素颜低垂

一棵小草被人重视

就是无声的命运被人重视

一朵蛇床花独自开放

那是佛菩萨一早作出的允诺：

一花，一世界！

        2021.4.26阳光下记于旌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