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诗】王华武《唢呐》
文/王华武
【作者简介】王华武，安徽省合肥市人，生于一九七二年，笔名牧童，九十年代有作品散见于各报刊，现为合肥市一建筑企业职工。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你这属于北方男子汉般音律高亢雄浑的乐器呵，
你亮开嗓子吹奏起嘹亮奔腾的音乐，
像奔腾解冻的河流漫过河堤和高原，
漫过沟坎和苍茫的原野，
侵润一切的矿物植物动物的心灵。
你吹奏出白云般悠闲吃草的群羊和坡上耕地黄牛的铜铃般的眼睛，
吹奏出随处可见的兰花花，野葱，艾蒿，长势喜人绿油油的大麦小麦玉米山芋,
吹奏出一条条纵横交错似刀砍斧削的山梁沟壑，
吹奏出埋藏在高原胸膛里红色的铜闪亮的银沉默无语的铁，
吹奏出灯笼般密密悬挂的柿子、苹果，比少女的嘴唇还要鲜红甜蜜的大红枣，
吹奏出绽放一簇簇芳香白花的刺槐、挺拔直立的白杨、燃烧似火焰般的高粱、叶片宽大芬芳的烟叶，
你吹奏出陕北高原头戴白羊肚手巾的父老乡亲那憨厚朴实，谦逊乐观黄铜色的笑脸。
他们一辈辈伺候土地上的庄稼和牛羊，像伺候他们的女人一样精心体贴。
他们用布满老茧的大手捧起一颗颗金色的玉米棒，就像捧起自己孩子们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那么温柔深情而又充满喜悦。
你这属于北方土生土长的唢呐呵，
你又欢快幸福的吹奏出席地而坐牧羊老人烟锅中一闪一灭醉人的烟雾，芬芳呛人的回忆包裹住了老人，像抵御风雪的白羊皮袄那般温暖舒畅，
你吹奏出跟在娃子们身边欢跑的黑狗花狗和河水中嬉戏的一群赤体的鲤鱼般光亮的孩子们，吹奏出满嘴大葱味辣子味苹果般脸颊红润的婆姨，以及站立在世界的舞台高原上高唱信天游的汉子。
你这北方土生土长的唢呐呵，
你又欢快安详地吹奏出老人们、婆姨们剥动玉米似弹奏琴弦般那样轻快熟练的旋律，
吹奏出高粱地里谈情说爱的情侣们火红的爱情，
你吹奏出一串串挂在屋檐下窑洞的墙壁上金色希望似的玉米棒和火苗般窜动如爱情的红辣子呵，
你吹奏出手拿针线一针针缝纫温情缝纫爱意黑布棉鞋慈祥的大娘和脚踏缝纫机缝衣服穿花袄的婆姨们，
吹奏出坐在炕上就着花生腊肉大葱馒头手拿瓷碗喝酒的男人们，
你吹奏出顽皮的炊烟在山村的屋顶上窑洞上孩子般做起过家家的游戏呵，
吹奏出清晨大红公鸡的长鸣声而引起的此起彼落的悠远安详的大合唱，
吹奏出谁家娃子的哇哇哭泣声，惊动了山村树枝上休憩的山雀，箭一般射向了苍茫的坡上滴落下一串串欢快的唧唧声。
你这北方土生土长的唢呐呵，
你又欢快幸福的吹奏出嫁娶的喜乐，
吹奏出大红喜字和红色的盖头以及子孙满堂的窗花，
吹奏出鞭炮的噼啪声、人们闹洞房的欢笑声，
吹奏出粗暴直率的猜拳声、高亢的行酒令声、瓷碗相撞的砰砰声，
吹奏出高粱酒烟草的芳香辣子大葱蔬菜的芳香，羊肉猪肉的芳香，小米饭的芳香弥漫整个黄土高原。
你这北方土生土长的唢呐哟，
你歌唱着黄土高原上的人们，
歌唱着北方火热的生活和爱情，
你这属于北方歌唱北方而又走向世界的乐器呵，
多像是一位漂泊四方的歌手，
将黄土高原上生活的人们的一切吹奏给中国听，吹奏给世界听！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