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如是:春秋时期——吴(下)|戏说人物志

关如是:春秋时期——吴(上)|戏说人物志

文/关如是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夫差独自去了王陵,“父王,您的仇,我报的您还满意吗?我知道,您不满意,我怎么做,您都不会满意!您就从来没有满意过我,是不是?”
九香挖出祝捷酒,自己喝的开心,“公子,大王的嘱托,你办到了,香香很开心,你开心吗?公子,同甘太苦,共苦过甜。我们,都越界了。”
夫差看着眼前进贡的酒,身为大王,自己的喜好全部掩藏,只能背地里偷偷挖出九香酿的酒,浅尝三两口,以解相思。
酒喝得太多,心内再清明,眼睛却开始迷糊,隐隐香气传开,两个女子踏歌而来。
夫差恍惚间以为九香到此,看清的瞬间,不禁失神。两女子并肩跪地,皆是难得之姿。
“妾身,郑旦。”
“妾身,西施。”
夫差站起身,看了良久,西施最美,可是郑旦却有八分像她。
“大王,美人误国。”伍子胥看着不语的吴王,心下惊慌。
“美人,误国?那谁误了美人呢?”夫差离开,随之有人带着郑旦西施离开。
伍子胥悔恨不已,“大王啊,你让公子这一生如履薄冰,不敢回头,妄图可以青云直上,到今天,原来你错了。”
“别想了,这一步走不回了,先王一诺,我们得守住。”孙武心有懊悔,劝着伍子胥。
夫差看着眼前为他布菜的郑旦,和吃的开心的西施。郑旦有她的容貌,西施有她的性格。真好,还能感受到你。真不好,她们像你,都不是你!
九香听着众人兴致高涨的讨论,转身回了房,喃喃自语:“她们真的那么好吗?她们对你真的好吗?她们真好,可以在你身边。公子,你是大王了。”
那一夜,子时落雪。夫差起了兴致,去看西施。那般的孩子气,像极了九香。
西施看着大王送她回房,便起身离开,“大王,去哪啊?”
“还有事,盖紧被,别冻着。”
夫差遣退众人,踱步去了酒窖。自己登位另选地址,这里就被刻意的荒废了。推开门,酒坛高垒,酒香依旧,只是自己身边少了一个人。
九香被冻醒,推开窗才看见洁白,“原来,下雪了。公子,今年你是否还如往年,和一个人,或两个人躲在酒窖,烤着火,喝着酒?”
三年后,夫差看着卑微至极偷生的勾践,起了厌倦。若当年他选择死,怎会有今日之辱?
伯嚭见吴王松动,力劝放勾践回国。伍子胥大为反对,夫差讨厌被人掣肘的感觉。像是父王还在,丝毫行差踏错都是夺命之际。夫差固执己见,任性自负放勾践范蠡回越国,又是一阵波澜起。
九香听着市井的小道消息,心里愈发憋闷,索性躲开了,“公子,我知道你的心,有时候过分的软,你的性子最怕他人违逆,所以与西施和郑旦没有关系,对不对?”
夫差偷喝着共苦,自己何尝不知道放勾践回国,可能发生的后果?纵是勾践卑微求生,可他在越国子民心中,依旧是王。自己降服了勾践又如何?越国人只认勾践,不识夫差。既如此,不如放他回国,省的越国三天两头的折腾,闹得自己心烦。勾践,希望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仁慈。否则,不会有下一回了!
郑旦遍寻不见吴王,最后才发现,吴王喝醉酒将自己裹进了纱帐。安顿好吴王,郑旦看着散落的酒坛,细闻,轻尝,最后心思百转千回,险些摔碎了酒坛。
“原来大王只是不喜我的甜啊!”郑旦终于知道,吴王的眼神总蒙着纱,是因为自己不是对的人。
郑旦选择性的忘记所有,看着西施和吴王打闹。郑旦,你该知道,你要做什么,已经错了,就算无法回头,也不该向前走。就停在这吧!
夫差回头,郑旦感受到目光,收回思绪,展唇温婉一笑,倒好茶水,柔顺的递过去。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柔意。
又三年,夫差征战在外,听闻齐景公死后众臣争权,新君势弱,准备攻打齐国。
“大王,你可还记得勾践?”伍子胥苦口婆心的劝阻着。
“自是记得。”
“大王,勾践吃饭不吃两道以上的菜肴,穿衣更是两种颜色。更有吊唁死者,慰问病者。当年勾践就利用民众回到越国,现在更是利用民众伐吴报仇啊!齐国暂缓,越国才是大敌啊!”
“卿之所言,甚是有理。所以,点兵点将,北伐齐国。”
伍子胥看着吴王的背影,一声叹息。
九香又埋下一坛酒,“公子,要凯旋。”
夫差在艾陵大破齐兵,却因伯嚭劝说,停止进军。
夫差单独召见伯嚭,“说说吧!”
伯嚭一身冷汗,“回大王,子贡前来列举周礼劝说,且周国势大,我们还没有一战之力。”
夫差点点头,挥挥手。
伯嚭死里逃生,大为不安。
两年后,夫差为驺国讨伐鲁国,行至鲁国,与鲁国签订盟约后离开。
九香站在高岗,远远看着大军回城。心心念念的男子没能见到,从当年的一马当先,变成了锦绣马车。“公子,现在见你一面都难了。”
一年后,夫差在邗筑城,开凿邗沟,连接长江,淮河。在艾陵之战,歼10万齐军。
九香听着远方捷报,摔碎了酒坛,公子不再是公子了。她的公子不会草菅人命,她的公子不会以暴易暴。可是那人是谁?暴戾恣雎,狠毒无道,心狠手辣。十万人,你还睡得安稳吗?
又一年,夫差再次北伐齐国。齐国大夫鲍氏杀死齐悼公,夫差闻说,痛哭三日,从海上运兵攻齐,不想,齐兵打败吴军,夫差只好领兵回吴。
九香听着马蹄回城,看着深埋的酒,摔碎在地。“公子,您怎地忍心下令斩杀伍子胥?你,还是那个你吗?我怎么不识得了呢?”
夫差看着众诸侯来朝,“父王,你的话,我做到了。”
夫差看着眼前的青铜,耳边还想着那人说的话,“大王,这青铜得来不易,听闻大王喜酒,这青铜献于大王。”
“如何不易?”
“这青铜曾传家三代,皆是恩爱和满。”
夫差蓦地想到了一个姑娘。
郑旦看着吴王,又是那种眼神,你到底在想谁?
夫差召集了吴国最好的工匠,亲画图纸,句句叮嘱。“你们按着孤画的,不差分毫的制出来。”
历时颇久,夫差看着前方的青铜酒盉,最后慢慢走上前,那份虔诚,看得身后的郑旦,眼眶微红,大王的样子像是见到了想见的人。
夫差小心翼翼的捧着酒盉,细细端详,“真好,像把你捧在手心里。”
夫差夜夜看着酒盉,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时光。背着吴王宫的所有人只有自己和香香,躲在酒窖,闻着酒香,映着火。这么一想,心都是暖的。夫差捧着酒盉,拿着刻刀,一字一字的刻上去。
郑旦觉得,最近大王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
西施看着郑旦忧愁的模样,“你到底在愁什么啊?”
“西施,你说大王,这次会平安吗?”
“郑旦,这么多年了,大王不是每次都平安归来吗?放心吧!”
“西施,为什么你从来不担心?”
西施突然语滞,“因为,因为……”
“因为,大王从来不在你的选择里。”
两年后,夫差亲率大军北上,与诸侯盟会于黄池。
勾践知道时机已到,趁此吴国精兵在外,突袭。
乙酉,越兵五千与吴兵交战。
丙戌,俘获吴国太子友。
丁亥,越军进吴国。
夫差接到消息,怕此消息泄漏,怒斩送信人于帐前。
七月辛丑,夫差怕晋攻打吴国,盟主为晋定公。
盟会已毕,领兵回国。夫差站上城墙,满身的戾气让人退避。
远远一女子,腰间一壶酒,缓步而来。
夫差都快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她,下阶而迎。
“公子,好巧啊!”
“是啊,怎么这么巧?”
“无心呗,就这么遇上了。”
九香看着一身戎装铠甲的夫差,走上前,为他贴身卸甲,铁甲重,铁甲寒。
夫差低头看着认真的姑娘,真的是好久没见了。
九香看着一身常衣的夫差,“公子还是不穿甲的时候好看。”
夫差但笑不语,伸手,“拿酒来。”
九香解下腰间酒,递过去,“公子可敢尝尝?”
夫差遣退众人两人坐上城墙,看着底下的万家灯火,迟迟才饮下。“这是同甘。”
“公子好记性,还记得同甘。”
“香香,你还好吗?”
“公子问我?你该问你自己,我好不好,取决于你好不好!”
夫差垂头不语。
“公子,梨内酸,蜜桃甜。怜子,心才苦。”
夫差终是落了泪,强如夫差,丧子之痛,也压垮了他。
“香香,太子已逝,国内空虚,士卒疲惫,这条路,怎么走到这里是这样的结果呢?”
“公子,路的尽头没有成功,应该是走错了?”
“哪里走错?我明明,明明按着父亲的话再走,怎么就错了呢?”
“公子,大王的路,不是你的路。”
“那我的路呢?”
“公子,你还是我的公子吗?你留勾践一命,可以说你心软仁慈。你放勾践回国,也可以说你任性自负。可是那是十万人,那是曾并肩而战的伍子胥,你怎么就下的了手,狠得下心?难不成你把心软都留给了恨你入骨的人?无辜的,对你好的,全该死不成?”
“不是的,我不想的,我没想到的。不是我,是父亲,是他,不是我。”
“公子,大王已经走了。他留给你的,不是欺压,威逼,强迫。是祝福。你不能一直活在阴影里,永远出不来,他是你父亲。”
“香香,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吴国的王。他只想扩吴国疆土,壮吴国版图,让我不可有一日懈怠。”
“公子,累了,就睡吧!累了,就不打了!累了,就放过自己吧,也放过无辜的人吧!这年复一年,你什么都不肯放下。这日复一日,你又得到了多少?千方百计,你又失去了多少?求而不得,你又结怨了多少?”
夫差看着九香,“在这乱世,谁敢说自己无辜?”
九香站起来,转身。
“你要走?你还不留下来?”
“公子,你总是记住该忘的,忘记本该记得的!”
九香有些仓惶,她怕,怕自己心一软,再说不出拒绝。
夫差将自己摔倒在地,看着头上一片天。人死不能复生,过去也不再回来,一切终究是自己作茧自缚,怪不得别人。
郑旦等在寝宫门前,终是等到了吴王。
“天寒,怎么不去里面?”
“大王都受得住,妾也受得住。”
夫差携过郑旦的手,进了寝宫。
“大王,这是去哪了?”
“去看看西施。”
“大王,都过去了,以后这一年一年,郑旦都在。”
夫差看着相似面容的郑旦,“你很好,西施都不比你。可是……”
“大王怎么不说了?大王不说,妾说。可是,我来晚了,对不对?”
夫差猛回头,眸光犀利看着她。
郑旦自如的从密匣里拿出酒盉,指着上面的刻痕,“吴王夫差吴金铸女子之器吉。”
夫差变了脸色,一把夺回,小心的放回密匣,又安稳放好。
“郑旦,你僭越了。”
“大王,她是不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郑旦。”
“大王,你把好运给她,我的给你好不好?”
“闭嘴。”
“大王,她和西施都比我好对不对?”
夫差看着眼前流泪微笑的女子,心,软了。“郑旦不哭,你足够好!”夫差为她轻轻擦泪。
“大王,郑旦是不是太苛求了?”
“怎么会,你什么都不要。”
“大王错了,郑旦要的,太多了。”
“好,你说,你要什么。”
“在这乱世,我学着乖巧,不敢有脾气,我要活着。范蠡找到我,我随他日夜学习技艺,我要饱腹。和西施一起献于大王,我要复国。多年下来,我心悦大王,我要大王心悦我。直到今天,我要的我都得不到。大王,如果我们不是在这乱世相遇,该多好!我会学着那热情的姑娘,采一把山间野花,问大王,娶我可好?”
夫差长叹,揽郑旦入怀。“不怪你,走到今天,怎么也怪不到你身上。”
“大王,我知道,我看不到明天。如果有来世,宁为你征战,为你杀伐,为你开疆扩土,为你保卫河山,护你安生,佑你康健,也不愿入你后宫。”
“好,来世,你为我马前卒,我把身家性命,全权托付给你。”
“来世,我要坦坦荡荡站在你的面前,纵有明枪,亦无暗箭。我只是我,不是谁的谁。”
“苦了你了。你该学着西施,选择了责任,果断放弃了情感。”
“我不是西施,也做不了西施。家国之恨,我没忘,只是有些记不清。华夏一族,连年征战,今天你吞并我,明天我吞并你。自己人在杀自己人,我到底该找谁报仇啊?我又要给谁偿命啊?”
“郑旦,你在该清醒的时候太糊涂,在该糊涂的时候过分清醒。”
“大王,当年你饶越王一命,是错的。你为什么会放过他?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可能是因为孤太自负,可能是因为他先求了饶,可能是因为孤不信父王的话,可能是因为错过了她,遇见了你。”
“大王,你赢了,心里有别人。你输了,越国有西施。只有我,只剩我。”
“郑旦,太晚了,你该睡了。”
夫差看着哭得迷糊的郑旦,慢慢哄她睡下。不得不承认,郑旦说得对,相遇在此,不是愿,就是怨。情再深,抵不过缘终!情深缘终,何用之有?
郑旦醒来,天已大亮,身边无人。郑旦揉着眼睛,一点点想起昨夜的疯狂,憋了十年的心里话,说完了,也没有好过。郑旦赤足打开密匣,果然,酒盉失了踪影。
夫差看着光彩照人的郑旦,仿佛昨夜,不过梦一场,醒了,就散了。
九香看着诸侯国的震荡,一夜醒来,成几何?败又几何?今日他主政,明日他下台,这是乱世的生存模样,谁都有这一天!
夫差屏退众人,从王陵独自一人离开,来到了东门。
“父王,您托孤伍子胥,我却命他自尽。我不是您,是我对不起伍子胥。卿就在这看着,看着孤成败。”
夫差走在市井,听着民怨,民愁,民苦。最后回宫召见了伯嚭。伯嚭的脸和灾民渐渐重合,恍惚间回想起伍子胥当年的话,越王得民心。
伯嚭心慌的跪着,摸不清上位者的心。
“卿逃难于吴,得子胥青眼,举荐于父王。你也曾对子胥恭敬相从,出谋划策。是从什么时候你变了呢?越国战败,勾践求和,文种见你。文种奉财宝美女,更说勾践委身于你。你贪名广播,担心子胥,为除担忧,只能向孤进言,孤也信了。不是信了你,而是厌了子胥。我更命人将他尸体投于江中,所幸不是吴国人都如孤王愚蠢,为他立祠设堂。当年要你前去越国求和,可谓成你,败亦你。伯嚭,孤不杀你,孤杀的人太多了,饶了你。滚吧!”
伯嚭大惊失色的离开,大病一场。恍惚间,一位忠直之人,将他引荐吴王,让自己得以在这乱世,得一安稳。
九香听着马蹄乱踏,知道这是六年里,最后的平静。
越王勾践卷土重来,议和还是再战,百姓不得而知。
九香还是进了宫,一如当年,偷溜进寝殿。
夫差伏案看着舆图,眉头紧皱。外面的脚步声从未停过,扰的他心烦。信手拿起竹简摔过去,再抬头,那个姑娘笑看着他。
“公子是准备明日亲战吗?”
“你怎么来了?”
“这么多年,一直站在高岗看你离开,这次想离得近些。”九香说着话,走到铠甲旁,“公子离得近些,九香为您披甲。”
夫差走过去,由着她为自己一件一件披上战甲戎装。最后看着她擦拭着随自己征战多年的长剑,“公子的血是热的,公子的志在四方。”九香将剑双手奉上,“九香再此送君往。只是容颜不复当年,幸得心意未改。”
夫差接过剑,九香随身带酒奉上,“这酒,叫祝捷。”
夫差接过,大步往出走。
九香低着头,由着泪落在地,听得战鼓响,猛地往外跑,最后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那人跨马提剑,衣冠已旧,双鬓也白,身后军士万万。
大军开拔,九香回了酒坊,将新酿的酒,悉皆埋于底下,“公子,这是最后的酒了。”
此战,败。
一年后,越军,兵临吴国城下。
二年后,吴国兵败,大势已去。
夫差看着范蠡,“孤老矣,不能侍君王。更悔不用伍子胥之言,自令陷此。”
“吴王,活着总有希望。”
“孤不是勾践,做不来。”
“您决定了?”
“决定了,只是郑旦和西施?”
“您放心,她们是我越国功臣,我定护好她们。”
“既如此,走吧!”
范蠡拉走了西施和郑旦,夫差看着住了一辈子的吴王宫,缓步走进寝殿。从密道中取出酒盉,高架上是她当年的祝捷酒,身侧是她擦拭过的长剑。
“在这乱世,骨气脊梁是比活着还要重要的事情。父亲,我总算做到了你说的一句话,您是不是很失望,可是儿子尽了力。这一生,我等您的承认,您等我的知恩。我们父子,终究错过。”
夫差饮尽酒,左手握紧酒盉,生前生离,死后长伴。右手挥舞长剑,走尽一生,也走绝一生。
伯嚭看着,最后将三寸白帛遮住双目,“大王,您无以面目见子胥,我何尝有呢?等这出戏唱完,臣也过去。”
伯嚭笑着向勾践拜贺,最后只得一剑诛杀。
“大王,您当年留我一命,是不是也知道,我会是今天这般结局?毕竟,勾践不是您,更非先王。我这一生,开局谨慎,局中荒唐,结局不堪。一切自找!”
夫差自刎,吴国覆灭。九香徒手挖出这么多年深埋的每一坛酒,看着满院子的酒,泪流满面。
一坛一坛的摔碎,“同甘未必甘,共苦不是苦,祝捷难祝捷,公子来生见。”
从此,诸侯间,再无吴国夫差,意气风发的是越国勾践。
从此,世间少了一个酿酒姑娘,多了一个医馆医女。
随着郑旦西施的离世,有关夫差的过往,渐渐消散。
五年后,越王实现霸业,范蠡泛舟五湖。
又三年,越王勾践离世,不寿而终。
九香带着新酿的酒,来到夫差碑前,“公子,你和勾践宿敌多年,如今可是见到了?你走的这些年,我没有在酿酒,而是学了医。因为觉得大家都病了,得了不安稳的病,苦了想安稳的人。八年了,手都生了,来见你,不好空手来,这是新酿的,名字吗,还是你取吧!我本不喜酒,却因你酿了一辈子的酒。酒伤身,就是想能多照顾你的身体。好了,现在我也不用操心了。你走了,这酒,也不酿了。”
九香坐到夕阳西下,捶了捶麻了的腿,“不说了,说多了,你该嫌烦了,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九香慢慢悠悠的顺着风走,像是时光推着人前进,停而不能,忽地想起什么,猛地回头,仿佛看见那人一身霞光,冲自己微笑,一如少年!
“公子,忘说一句。酒,好不好喝,都要说……”
“好喝!”
昔夫差陵齐胜晋,威行中国,终祸姑苏。有始不必善终,古之明效也。
--《三国志·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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