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王静《槐花开了 时光里的水》
文/王静
【作者简介】王静,笔名兰心语。安徽省诗词学会会员,热爱大自然,崇尚自由,深爱文字。作品散见于《皖南晨刊》《长江诗歌》《中国诗歌报》《清明》《散文诗》《中国散文诗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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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发现
槐花开了开在枯枝北望的神州
旦角品相的槐花
又一次人生恍若如初见
你的清丽傲岸不失婀娜
依旧昂扬挺拔的身姿
一树一身的香未曾招惹
却让我走近
槐花的模样、槐花的香味,在我默念诗歌的时候接踵而至,牵扯出深藏在心底的过往及美好。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有说一声:槐花开了。
那些年,偶尔抬眼,看见亮绿的的槐树叶子中间,挂着一串串白色的槐花,身心俱会被眼前简单婉约的色调,掸拂的轻巧起来。
巷子尽头,有一棵紧挨着河生长的槐树,枝壮叶茂。巷口风大,槐花开得最浓烈的时候,香气像附在我身上一样,不散去。我会沐浴在阵阵饱含水汽的槐花香中,久久。
隔壁篾匠伯伯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槐树。槐花开了,他家的孩子会爬上树去摘槐花,扔进树下的竹篮子中。若是哪一回我去他家玩的时候碰见他在摘槐花,便会站在槐树下,帮他捡起没有扔进篮子里的槐花。当然,我会事先去河里把手洗干净,生怕手上的污弄脏了槐花白嫩的身子。等到竹篮里的花差不多满了,他会纵身从树上跳下来,提起篮子放到他家堆放着竹子的堂屋边。槐花静静地躺在竹篮里,槐花香和竹子香混合在一起,弥漫了光阴。
初中的教室,是紧挨着山边建造的。隔着教室的窗户,就能看见一棵大槐树。雨后,槐花的香气馥郁,掩盖了青草的青气,一树沾满水珠的白花,玉般晶透可人,灵秀了眼前的山。
若干年后,当年的同桌敏,陪着我再次来到这棵槐树下,告诉了我同学华精神失常的消息。我还记得华:大大的带着忧郁的眼睛,内衣的袖口老是破的,就是在很冷的冬天也只穿一件毛衣加件外套,很少看到他的笑脸。敏告诉我,华研究生毕业后,在北京找到了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本以为苦尽甘来了,可未曾想到,先是他父亲病重,需要钱治疗;接着弟弟又被车撞残;家里供他读书欠下的债也要继续还。接二连三的打击,将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导致他精神失常。
当年,我曾收到华的一封信,信中只是说想找我借点钱,没有提及他家里发生的不幸。我将2个月的薪水寄给了他。他那时一定很焦急,独自承担着来自家庭的一切压力。敏还告诉我,现在不知道华去哪里了,家里残疾的弟弟和年迈的母亲也无力去找回他。
初三中考前,我们在满树的槐花香中谈论着以后的日子,信誓旦旦地说无论考不考的上高中或者中专,这一辈子,我们都是最好的同学,永远保持联系。槐树见证了我们的友谊。
"一树一身的香未曾招惹
却让我走近"
我和敏,又一次走近了槐树,满树的槐花和我们多么祈盼华的走近。
“又一次人生恍若如初见”。
《时光里的水》
雨天的早晨,雨点滴落在屋檐的滴答声、车轮沾水奔驰而过的声音划过耳际。枝头、菜地里湿漉漉的叶子上泛着绿光。雨中的绿色,新鲜了空气,总是能吸引我的眼球、洗刷身心;沉静在其中一小会,好舒服。
一片水域在不远处亮堂着,风蹭过水的时候,水面有薄浪不断地一层层向前递进。水任凭浪追随风儿玩耍,沉着冷静地容纳万万千千条雨的落入。
雨水那天,我出生在爷爷家的木板床上。爷爷家屋子前面就是河塘,这块河塘连着那块河塘的水印着天的模样。水澄静了天空,也添加了它的动感性;蓝天、白云、夕阳躺在水里的时光,早已印在我的脑海里,抹不去。住爷爷家的日子,关于河塘的快乐事件举不胜举,都在回忆的口袋里面装着,想想、说说时会情不自禁地咧嘴笑。河塘里水很深,所以爷爷绝对禁止我下水,摸河蚌的小叔是那时我最崇拜的人。
小学到初中二年级的我,住在沙河边。窗户下面就是沙河,沙河水涨、沙河水落朝夕可见。最是喜欢夏季的沙河,暑假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沙河里度过的。清澈的河水,能淹没我的小腿肚子;每往前走一步,河底的沙子摩擦着我的脚底板,比现在去足浴舒畅多了;小小的沙鱼就在眼前游来游去,拿个沙戳子,一根棒槌就能网住好多小沙鱼,养在水盆里,任他们自由自在游动,或者将它们从盆里逮出来放在手心里,观察它们的小眼睛、一张一翕的嘴、身上的斑纹,都是新奇。
河边菜地里的蔬菜,长势喜人。竹栅栏在菜地周围,用属于自己的颜色,编织出河岸边一道田园范儿的风景线;知了在岸边的树上,对着空旷的山野淋漓尽致地叫着;山脚下有低头耕作的人影。学到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那篇文章的时候,我就在想:其实我的家乡,可以和陶渊明笔下的村庄相媲美。
那天在采风的路上,坐在身边的友人问我:“你以前在乡下住过?”听完我的回答后,她又加了一句:“那你真是过了一段好日子。”她说的这句话,拉近了我们心的距离,她懂得生命存在于山水之间的意义。
祖辈们长眠的地方离老屋很近。每次回老屋的时候,我会去田埂上、竹林边挖野菜、去老街转转,回想往昔的街景、人物。当年那个不知忧愁为何物,在街心街角洒落开心的孩子回来了;祖辈们还在身边陪着我,庇佑着我,不知不觉心就静下来了。平时,老屋空着没人住,父母偶尔去除院子里的杂草、给屋子通通风。住上海的舅舅叫我把老屋卖掉,在城里买座房。城里的房子有电梯,离天宇很近,可以近一点距离的看星星闪烁,可是我还是喜欢住在老屋里的感觉:没有喧嚣;虫在院子里低鸣;蝴蝶在院子里红红火火的花朵上蹁跹;阳光洒向白果树叶子时,光阴的幽凉闲适。
一日,我对身边人说:“老了,我们去老屋住好么?养几只鸡、再种一块菜地……”“我才不去那里住,环境和人都不熟悉,生活会很无聊。”“你可以去南漪湖钓鱼啊,我会拿着单反拍摄南漪湖四季的美景,抚摸湖水的温度,记下南漪湖的昨日和今日。”
就这样憧憬老了回老屋住的日子,忘记了他说不陪我去老屋住时内心的难过。琢磨着:只要他爱我,就会给我幸福的那一天。双鱼座的我,离不开水。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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