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 亦思淳《同病相爱》(七)
文/亦思淳
【作者简介】亦思淳，曾用笔名老六。站在马路边看车水马龙，努力找到另一个自己的孤独者。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七 相偕
说，或者不说，都不能改变什么。前方的路，还要两个人相伴前行，拉紧彼此的手，不放开。可看不清的远方，等着他们的又是什么？晓琪杳无音信，弋阳孤身一人，颜成奋力打拼，欧阳雅呢？守着书吧，过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物质和精神都感到满足，可唯有爱情，始终找不到终点站。
“说吧，怎么了，小雅？”弋阳有点焦躁不安，他知道，若不是遇到大事，欧阳雅不会这样突然的找到他，在他生病的时候提出聊聊。
“我，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弋阳突然很激动，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欧阳雅发现此时的自己，已不仅仅像一个哥哥般存在，“说吧，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或许，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地爱颜成，至少，对他的感情，没有我所认为的那样深。”欧阳雅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可莫名地脱口而出。
“茶几抽屉里有烟，那天同事给的，我没抽。”弋阳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却有一丝的高兴，如果初识时没有发现自己的感情，发现之后犹豫不决，错过了最佳的表白时机，那么现在似乎给了他一线生机。只是，自己没有办法像颜成那样照顾着欧阳雅的生活起居，也许在她生病时，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自己都无法抽身离开，甚至无法接到她在紧急关头打来的电话。那又何必让自己微妙的情感变化公诸于世，不如一直深埋，一直守候，一直陪伴。
“我们的父母什么都没说，但是这一次见过父母之后，我突然发现，如果家里反对，似乎我可以轻易放弃。”欧阳雅的心里并不想就这样放弃，可是面对不可抗的阻力，那又何必去奋力抵抗，人这一生无法改变的事情太多了，能够改变的只有自己。
“别想太多，他们也需要考虑的时间，毕竟，你们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是无法改变的。”弋阳也不知道这句话如何说出口的，他多么希望现在让欧阳雅烦恼的那个人，是自己，可突然又感到害怕，如果兄妹关系改变了，是否就真的会成为恋人相伴此生，还是此生不再相见？
太阳就要落山了，又是一个黄昏，深秋的城市,黄昏特别地美丽，阳光洒在沙发上，弋阳的身体沐浴在今天最后的阳光里，可这阳光很快就躲进了山的背后，再也看不见了，只留下一丝凉风从窗户渗进身体，一阵寒意伴随着一个喷嚏。
“我去把窗户关上。”欧阳雅起身走到阳台边，关上窗户，“你最近工作太累了吧，看你这次感冒好像特别严重。”
“嗯，连着几天都在手术室里度过，走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有种好久没见天日的错觉，发霉的身躯没有晒晒太阳，就是容易生病呢。”
“一个人在外，照顾好自己。爸妈知道了，又该担心了。”一年多以前，欧阳雅就改口叫了弋阳的父母，她说这样亲切一些，更像是一家人，更像是亲兄妹。可弋阳的心里想的是将来的某天，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时，再改口。可他随了欧阳雅，父母也喜欢这个独自在外打拼的姑娘，乐呵呵地接受了，多了一个女儿。
“知道了。你也是啊，到底怎么了，给哥哥说一下。”还是哥哥，能自称的依旧只是“哥哥”，也许，这个称呼就这样伴随一生了。但至少这个称呼可以一直留在彼此的身边，比其他任何一种关系都牢固。欧阳雅害怕将来的某天会失去弋阳，却没有害怕失去颜成的那种感觉强烈。
“我想买车了，一直开文哥的车，总是过意不去。可颜成说他再拿些积蓄出来，让我买个好一点的车。”欧阳雅一直很独立，从毕业后，直到现在，没有依靠父母，没有依靠过男友。就算当初去到那个小镇是因为前男友，也没有接受他父母的帮助，用自己的第一个月工资租了一个小房子，一直居住到离开。和徐恒在一起之后，也在心里算得很清楚，徐恒给她买了多少零食，她就给徐恒买了多少衣服，经济上互不相欠。她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让人感觉自己占了谁的便宜，依靠了谁。
“这不是很好吗，你纠结什么啊？”弋阳知道，欧阳雅不会在经济上欠任何人的情，“小成现在是你男朋友啊，再说了，你们都已经见过家长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谈婚论嫁了。都要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可我并没有想过要和他结婚啊，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思考过婚姻这个问题。”这是欧阳雅第一次给弋阳提到这些，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自己的爱情观、婚姻观，“从没想过要结婚，或许我天生就是一个独身主义者，却意外地接受了颜成在我的世界里停留。”
“那你打算跟谁结婚啊？我啊？”弋阳半开玩笑的说，可他心里多么希望此刻，他们是恋人，他能给欧阳雅一个浪漫的求婚。
“对啊，和你啊。”欧阳雅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我和你本来就是一家人了啊，一起生活也没什么。只是，不现实啦。”
如果，真的是一家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么，弋阳心里所希望的似乎都能实现。可他清楚，不管将来如何，欧阳雅想要结婚的那个人都不会是自己。“开什么玩笑呢，跟我结婚，说点切合实际的。”
“逗你呢，开个玩笑，让你娱乐娱乐，病也好得快一些。”
如果一切都不是玩笑，或许弋阳此刻感冒就能痊愈了；如果欧阳雅的身边没有颜成，弋阳此刻或许就会表白了，把自己的情感真实地表述出来。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欧阳雅换了手机铃声，“小成，下课了？嗯，我在弋阳家，你买点吃的过来吧，弋阳重感冒了。”
“什么时候换了首老歌当铃声了？”
“很久了，自己也记不清了。怎么啦？好听吧，我最喜欢陈晓东版本的。”
谈不上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听惯了《同病相爱》，习惯了欧阳雅散发出的忧郁却文艺的气质，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变得陌生，又那么地熟悉。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桌子的菜，颜成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一个男人会因为一个女人变得完美，一个女人会因为一个男人变得多愁善感。坐在弋阳面前的两个人，完美的男人，完美的女人。如果欧阳雅变得多愁善感了，那么，她或许就彻底地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完完全全地属于颜成了。
颜成陪着欧阳雅走在城市深秋的街道，小雅知道，去弋阳家肯定会喝酒，把车停在了书吧的停车场，她也很久没有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漫步了。挽着颜成的胳膊，走过了一家又一家店铺，欣赏了一盏又一盏霓虹，当他们经过首饰店时，颜成停下了脚步，拉住了正在前行的欧阳雅。
“进去看看吧，选个喜欢的首饰。”
“不了，没什么缺的。”
“走吧，我想进去看看，陪我嘛。”说着，颜成推着欧阳雅的肩膀走进了店铺。欧阳雅并不知道，颜成的一个健身学员是这家店的店长，白天上课时商量好了，带着小雅来试一下戒指的号。
“你好，欢迎光临。”店长看见颜成和欧阳雅，热情地招呼着，偷偷地给颜成示意。
颜成坐在店铺中间的沙发上，假装不在意地休息，让欧阳雅慢慢看。“小雅，我坐一下再陪你看，今天有点累了。”
“嗯，那你休息，我自己随便看看。”欧阳雅依然蒙在鼓里，她怎知道，颜成早已策划了一场浪漫的求婚，走进这里只是第一步。
“美女，你看看我们最新款的钻戒，很时尚。”店长热情地介绍着新进的各款戒指。
在一个简单的铂金戒指前面，欧阳雅停下了脚步，并不明显的雕刻让她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给我试试。”
“好的。”店长取出这枚看似简单的戒指，只是一个指环，上面手工雕刻的花纹就像把戒指分成了两个，却又紧紧地连在一起。“美女，你戴这个真好看，让你男朋友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就随意试一下。”
“美女，等一下，我量一下你戴多大号的戒指。”店长说着从柜子下方拿出量手指大小的指环，“我们这个戒指可以改的，大小都可以，终身免费改动。”
“好的，谢谢，我就随意看看。”量完后，欧阳雅拉着颜成准备离开。颜成在转身离开的前一刻，给店长递了个眼色。
欧阳雅哪里知道，她无意试的戒指将来会成为套住她的牢笼。如果人在感情的面前都能够多一些理智，在面对浪漫和激情的时候多一刻冷静，把时间停在应该停止的那一刻，把剧情结束在应该结束的那个桥段，又怎会有那么多人盲目地钻进牢笼，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身边人。
回到家，颜成忙着从冰箱里拿出食物，准备宵夜，他知道，在弋阳家里欧阳雅没吃多少东西，待会儿饿了会难受。照顾自己心爱的人，对方的饮食起居，是每一个沉溺在深爱中的人都会做的事，可长久地付出总是希望收到回报的。颜成想要的回报，是婚姻；而欧阳雅不愿过多的付出，害怕的是将来只能用婚姻来回报。两个观念不同的人，注定无法长久地在一起，如果没有一方做出妥协和让步，相爱终究只会变成无尽地伤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无形地在彼此身上划着，一刀一刀，虽不会马上见血，可在血液想要汹涌迸发出的时候，所有的痛都会变得强烈。
“小雅，你觉得我现在是买房子好，还是和你一起买车好？”颜成端着宵夜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在茶几上。
“买房吧。”就像当初自己决定先买房一样，欧阳雅总觉得自己这里不是颜成生活的定居所，只是暂时的停留地。
“为什么？你不是想买车吗？我们一起买啊，买个好点的，就像文哥那辆车。”颜成一边说着，一边从酒柜上取出红酒，拿了两个杯子，放在欧阳雅的面前。
“我的房子不够住啊，如果我爸妈来了，就住不下了啊。”其实，欧阳雅知道，自己的父母至少在十年之内，不会离开家乡到这座城市养老。
“可我想让你买个好一点的车。”
“你想想，如果过年的时候，我们的父母都来了，怎么住？”欧阳雅只有搬出颜成的父母，“不可能让老人都去住酒店吧，他们肯定会心疼住酒店的钱，说不定上午来了下午就闹着要走。”
“对哦，你说的有道理。”颜成打开了红酒，倒进杯里。
“所以啊，你还是买房。将来两边的父母都接过来养老，也要有房子才能住下了。”将来如果分手了，颜成也有栖息之地，这才是欧阳雅的心里话，可她不能说出口，也不愿说。颜成奔着结婚，她只想就这样生活，加上两边老人的不表态，婚姻，或许只是颜成的一个梦，美丽的梦而已。
“好，听你的，我明天就去打听。”
“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给文哥说一下，他朋友多。”欧阳雅的房子就是托了珊姐的福，虽然是按揭，却没有像在银行贷款那样，只是每年年底支付一部分房款。
对于欧阳雅来说，文哥和珊姐是她生命中的贵人，让她在这座城市落脚，安定，成长；弋阳是她生命中的恩人，在病时相遇相识，在病愈后相交相伴，让她在这座城市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颜成是她生命中的意外，让她在孤独疗伤时走出伤痛，激起掩埋在心底的情感。
在深冬时节，珊姐帮忙在欧阳雅小区附近找到了小两室，和小雅买的房子一样，简单温馨的装修风格，家具家电齐全，装修后房主并没有搬进去住，听说是珊姐的至亲想买，就大方的成本价卖给了颜成。颜成并没有搬进去，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依然住在欧阳雅的家里，他说如果搬走了，小雅就不会按时吃饭了。
“妈，你们过年的时候来城里吧，我买了房，把爷爷也接过来住一段时间。”颜成在拿到钥匙的时候激动地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爸爸过年的时候厂里不是要放一个月假吗，你们都过来住一个月，再回老家。”
“小雅，我妈妈答应了，过年的时候过来。还让我替她向你问好，让你别太累了，按时吃饭，注意身体。”挂掉电话，颜成拉着欧阳雅的双手，兴奋和开心都印在了他的脸上。
“那太好了，到时候带他们到处逛逛，你上课的时候我就陪他们。”欧阳雅庆幸，当初劝了颜成买房。
“但是，你买车又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了，等我存够了钱，我们再买。”
“没事，我找弋阳借点。”那天下午在弋阳家里，欧阳雅欣然地接受了弋阳的资助，在选好车之后，就把钱转给她。这是小雅第一次在经济上接受男人的帮助，却莫名其妙地坦然，没有了曾经面对他人帮助时的不安和抗拒。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欧阳雅决定过年时书吧歇业几天，陪颜成的父母好好玩玩。可她却不知道，有的陪伴是告白，有的陪伴终会给自己酿来苦果。
颜成的父母和爷爷一直打量着欧阳雅，从来到城市的第一天起，眼睛就停在她的身上。
“孩子，你的出生时辰是？”观察了一周后，颜成的爷爷最先询问，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在沙发上，“没事，你说吧，我们知道你比小成大，只是我们老人家喜欢看看八字合不合。”
“爷爷，你瞎问什么呢？小雅怎么会记得时辰。”颜成放下从厨房端来的水果，打断了爷爷的问话。
“小成，别插话，让爷爷问。”颜成的父亲突然严肃了起来。
“爷爷，等一下，我翻一下手机，之前买车的时候我妈妈给我说了一下，让我去算算，看应该买什么颜色的。”说着，欧阳雅从兜里掏出手机，颜成的母亲把他拉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其实欧阳雅并没有想过结婚，双方家人一直没有表态，可这时爷爷突然询问，似乎也是表明了他们一家人的想法。只是，欧阳雅并不在意，就算父母同意，她也没有结婚的想法，她不想被婚姻羁绊。
“丙寅年六月廿八日子时”欧阳雅照着手机读着。
“你个傻小子，真就陷进去了！忘记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吗？”颜成的母亲在房里敲着他的头，唠叨着。
“妈妈，我知道，可是我已经来了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找到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我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我也不想害了小雅。”
“并不会害了她啊，只是解了你身上的蛊，也不会转到她的身上。怎么会是害了她呢！”
“可是，妈妈，这么多年了，我来到这里一切安好，从来没有因为蛊受到折磨。”
“傻孩子啊，你终究是要回去的，如果一直留在这个世界，你会消失的。”
颜成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来到两千多年后的这个世界，融入这个新的家庭，是对是错。爷爷和父母虽然曾因他的突然出现受到惊吓，却慢慢地接受了他，像家人一样对待他，一直帮他寻找那个可以解除蛊毒的女子，极阴的，命数吻合的。算算，和这个世界的家人已经一起生活了九年了，还有一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他只能回到他的世界，去承受毕生的折磨，或者留在这个世界突然消失。
“好好好，你这个姑娘的八字很好。”爷爷乐呵呵地说着，“闺女，你放心，我虽是多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了，但我的思想不保守，只要你和小成觉得好，爷爷我绝对支持你们。”
颜成的父亲坐在茶几边的小凳子上不吱声，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心里盘算着，想了一下，又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看着什么。突然，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小雅，你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我们家同意你和小成的婚事，问问你父母的意见。如果他们也觉得合适，那我们就准备聘礼，登门拜访。”
“傻孩子，你有救了，听见你爸爸刚才说的话了吗？”颜成的母亲在卧室里欣喜万分，“快，早点结婚，你只有一年时间了。”
“可是，妈，解了蛊毒，或许我就永远离开你们，回到我的世界了。我还没有报答你们的恩情，我不走。”当年离家时还是个十多岁的孩童，阿爸阿妈依依不舍的送走他。如今在这个家生活这么多年，离别的日子渐渐逼近，他从孩童到成人，这个家的人给了他太多的关爱和帮助，他怎舍得离开。
“孩子，你好好的活着，回到你父母的身边，不要再受折磨，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母亲抱着颜成，不舍松开。
“可我走了，小雅怎么办？”欧阳雅是他在这个世界爱上的第一个女子，虽然不会因此丧命，可他不愿让这个女子永远丧失生育，余生只有孤独生活。
“不要想太多了，我们会多来看看她的。”
母亲终于说通了颜成，自己不会消失，回到两千多年前不会一生受蛊毒折磨，还能延续香火，这不就是当年阿爸阿妈送走自己的原因吗。
元宵节刚过，颜成的爷爷和父母就回了老家，欧阳雅开车把他们送回了家。她并没有用母亲发给她的生辰八字去算买车的颜色，也没有找弋阳借钱，买了文哥的车，一直开着，熟悉了，不想再去选新的，去适应新的，熟悉新的。
回到书吧，推开门，墙上挂满了气球，地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心形蜡烛摆出一个通道，引着欧阳雅走到了露台常坐的那张桌子边，桌上摆着蛋糕，烛光跳跃着。突然，身边围绕着陈晓东的声线，“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这是她最近半年多一直在听的歌。
“小雅，我爱你，嫁给我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你，我愿意陪你一起放逐天际，我愿意陪你直到天荒地老。”这一字一句都是颜成的心里话，只是，他不得不为了达到目的，用最真诚的言语去打动眼前这个从未提过婚姻的女子。
说完，颜成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是之前欧阳雅在首饰店一眼就看上的。
“小成，你先起来，起来再说。”欧阳雅去拉单膝跪地的颜成，这求婚虽然浪漫，可并不是她在期盼的。弋阳用自己短暂地失败婚姻提醒着她，关于婚姻一定要慎重，即使当初爱得死去活来，非你不可，但婚后的一切都会改变，如果没有一百分的肯定，那还不如一直单着。这也是欧阳雅自己一贯坚持的，当初和前男友爱得死去活来，为了他背井离乡，奔着结婚去到他的家乡，可结局依旧是此生不再相见。婚姻，有，不如没有。
“小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是认真的，我的爷爷，我的父母都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尽早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嫁给我吧！”
颜成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的，如果他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现在的一切，不就是最完美的安排吗？可，现在完美的一切，都是带着欺骗，他不单想要和欧阳雅结婚，更想要吸取她体内的极阴，她就是那么命中注定能解除蛊毒的人。所以，这一切的诚挚，都变成了虚伪和欺骗，利用和算计。
“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们先不结婚，慢慢商量，行吗？”
颜成把戒指套在欧阳雅的无名指上，就像套住了自己的性命一般，是啊，欧阳雅就是那个可以让他重生的人，是那个不用把蛊转移到自己妹妹身上的那个人，当年离家时，才出生的妹妹。他们族人从出生起就无法改变的命运，一个家中必须有一人接受巫师种在身上的蛊毒，其他的家人才能一世平安。而这种蛊只有用全世界极阴女子的身体才能解除，但那样的女子，一百年才会出现一个，到了他这里，能够找的只有两千多年后的女子。当初离去时，他想过，如果找不到，不论是回去折磨一生，还是在现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他都没有怨言。
放进心脏存放了几个月的戒子上已经有了蛊的母细胞，只需要再生活一个月，体内所有的蛊都会找到戒指上的母细胞，存活在戒指中，渗透进欧阳雅的体内，吞噬掉她的子宫，便会消失。只是这一个月，需要男女双方的肌肤每一寸都贴在一起，在夜深人静时，紧紧地贴着，慢慢地游走。除了婚姻，没有任何一种方式，可以让男女之间以这样的方式在一起生活一个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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