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北去,北去南归
老曹又驾着他那头驴返程了。
昨日的清晨陡然转冷,一夜从浅秋转到深秋。
四五点钟,仅一身短袖在开车的老曹说:真操蛋,若知如此,还不如明天再动身呢。
南来北去,北去南归,一趟往返二千多公里的路程;老曹还当自己是条铁打的汉子。
他用手机随拍出小城尚在熟睡的面容,灯火绰约,街面几乎无人。
离家的心思就像陡然转冷的秋风。
四十年前我也在这样的灯色里离家返程,在家乡的城市街道上一明一暗的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出了感慨。
有些沮丧有些惆怅也有些伤感。
你知道身后是什么,却不知前面会怎么样。
这一刻我们都被路边的灯光描摹成孤单单的游子的影子。
南来北去的老曹是幸运的、幸福的。
五天前刚停下车还没到家,立刻就在朋友的环绕中温热了疲惫的心情。
在小城的五天日日阳光灿烂,温度也发情一般的乱窜乱撞,直上三伏天的刻度。
老曹的脸上时时开满了油菜花。
每一次老曹回来,都能由他引发出朋友圈油菜花怒放般的热情热烈。
东也请西也邀的,感动得老曹发誓要做个俗人。
做个俗人,尤其是做一个真诚的俗人,和朋友们惺惺相惜,爱朋友所喜,喜朋友所爱,虽不常见却彼此掂念。
这段曹氏语录通过他的磁性诵读传遍了大江南北。
我心想你就是个俗人干嘛还要做个俗人。
铁证如山却搞得跟无中生有一样。
老曹有气场。
这五天里一帮诵友们,谁逮着老曹都绝不放手,你读我读的请他评点。
新相识老熟识,一朗诵起来都是好朋友。
当年漂亮的老同学,也被他在小城做指导当顾问的朗诵团队收编。
那个在美女后面羞羞答答跟着跑的小屁孩,几十年之后却成为美女同学诵读的领航者。
老曹有酒量。
他的俗性俗劲,还就得靠着一天两三包烟与一两斤酒来支撑能量。
也真是奇怪,每逢见到老曹,戒酒的开戒了,小酒量喝疯了,大酒量喝嗨了。
听说要跟他在一起喝酒,抱着酒来喝的每场都有好几个。
除了我,没有人说他不能喝的,谁都有了总也喝不够的大酒量。
写字刻字的书家孙建,请老曹喝一顿大酒,也能叫老曹熏陶成慷慨激昂的演说家。
绘声绘色,一嘴的淮普字正腔圆。
你也只有心细如发才能察觉,稍微安静片刻的老曹也会显出有些抑郁。
一个习惯于生活充满高光时刻的男人,偶尔也会露出了累乏和孤寂的表情。
胡子拉碴的悲伤。
北来几天的老曹驾着他那头驴南归了。
中午一点多便一气开到了景德镇那边,预计十点半赶到汕尾却在九点露头就到了家。
群里的一位诵友说:小城的这个秋天有你老曹真好。
我觉得他有些矫情就没搭话。
电视里正放着《我们的歌》的现场,我心里的歌神,香港歌坛大哥大林子祥张嘴一出声我就泪崩了。
我哭他的苍老,哭他此刻也唱老了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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