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茶与旧时光

许久不曾到茶楼早茶，偶尔赴约一回，竟有些不习惯这种开放的休闲氛围了。习惯了办公室安安静静，在茶楼总是公众场合，虽然疫情以来食肆里桌子与桌子间距宽了很多，有一些还以屏风相隔，但总是对这种敞开的空间存着一定不安全感，尽管疫情告一段落。

当然可以因为好茶伴原谅某些不便与不自在。在茶楼一隅，一壶清茶，半个上午，种种话题，略嫌交浅言深。然而某些话，也须得对远一些的人说，可以没有太多顾虑。那些近处的亲友，只宜闲聊日常，不可涉及沉重严肃领域，譬如生死，譬如对人世悲观厌倦。

从前也有过在茶楼里呆一整天时候，有时从早晨一直喝到下午甚至晚上，早茶完了午饭，午饭结束后下午茶，然后晚饭和夜茶。那时的时间宽裕到可以尽情挥霍，反正一天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以发一天呆，看一天书，何况茶楼里有茶艺师伺候茶水小吃。

偶尔也曾在餐厅大堂与人拼台早茶。一张大台，七八个人围坐一起，却相互不认识，各自开一张卡，各人一壶茶，一两碟点心。那时手机没有这么普及，并且通常也只有电话功能，因而大家更多的是看报纸。咨客带位开位时先问你要不要报纸和纸巾，开什么茶。

经常去的那家四星级酒店中餐厅一份报纸是一块钱还是五块？一个茶位是五元？普洱怕不干净，一般点铁观音。一碗粥，一碟肠粉。报纸看完茶也喝好了，才施施然踱步上班。这样的日子多么遥远，那家四星级酒店已然结业，上班的地点也变了。时光流逝如水。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