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松江——程十发藏元代山水画研究展：清逸淡远

清逸淡远

曹知白与倪瓒，是元代浙西一带招揽文士雅会闻名的豪绅，在当时影响甚大。曹知白为元代师法李郭派山水四大家之一，倪瓒则是元代山水画抒情写意一路的最高峰。倪瓒元末时为避兵乱，曾一度游居九峰三泖间，与松江诗文书画家过往甚密。竹石为当时文人之爱，倪瓒竹石笔墨文秀细淡，疏落简洁，清润无俗气。曹知白和颜辉（宋末元初人物画家）的竹石合笔，则一文一武，一浓一淡，一实一虚，亦颇见清逸萧淡之趣。

元  曹知白  颜辉  古木筱石图

此轴上有程十发的三段题跋。其一：“曹云西、颜秋月《古木筱石图》合璧神品。”其二：“《古木筱石图》，是元季大家法绘。竹边留‘云西’一印，柯枝罅间尚存‘秋月’一章，不疑为曹云西、颜秋月合作真笔乎。而藏章可识者，有陈白沙、夏仲昭、王韡斋、法黃石，尚有明季藏印数家，未及详考。数百年来，递藏法家有绪，真希世奇珍也。偶获此不及呼酒倾倒。速跋于左。甲辰（一九六四年）春日，尝居珠溪一月，晴窗可望橫云山素轩先生故居处，归逡旬日，即得此帧，岂翰墨有巧缘乎。云间后学十发题。”又有三题采桑子一阙：“橫云故宅烟云灭（甲辰暮春客珠街裡，遙望橫云正云西故居），梦见云西。竟见云西翠竹萧萧隐钓矶。柯枝合璧颜秋月。虽乏人题胜似人题。春寂虛堂宝燕泥。乙巳（一九六五年）五月再制《采桑子》一阕。十发。”梦想成真也足以为一段翰墨佳缘，并可见程十发对此作的珍视。

古木筱石图（局部）

元  倪瓒  古木修篁图

《古木修篁图》为立轴，元代倪瓒所作。纸本水墨，纵一百零一厘米，横四十三厘米。

倪瓒（1301—1374），初名珽，字符镇，号云林子，或云林散人，别号荆蛮民、净名居士、朱阳馆主、莆闲仙卿、幻霞子、东海农、无住庵主、绝听子、曲全叟、沧海漫士、懒瓒、东海瓒、奚元朗。江苏无锡人。世居无锡祗陀里，多乔木，建堂名云林，因以云林自号。擅画水墨山水，所作多取材于太湖一带景色，自谓“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用笔松灵疏秀，创“折带皴法”，为“元四家”之一。

是图以典型的云林简括构图法，用笔实中寓虚、枯湿兼济，淡雅明洁，意境萧瑟疏空，令人有不食人间烟火之思，为云林“聊写胸中逸藐气耳”之流露。一树一石，墨调透明，自然适宜。上方从右至左分别有倪瓒自题：“古木修篁寂寞滨，班班藓石翠含春。自知不入时人眼，画与蛟溪古逸民。云林生瓒。”宜兴人马治题诗：“古木巃嵸鸿爪，细筱参差凤翎。尚忆云林堂下，一株苍石苔青。义兴马治。”吴兴永宁题诗：“碧波浮翠浸珊瑚，看到东风有几株。留得云林冰雪干，岁寒何必论荣枯。吴兴松泉隐者。”

画轴边裱两册有大藏家褚德彝的长跋，自言云林画效法荆浩、关仝，又别出新意，足以睥睨一世。人品卓绝，不轻为俗士点染。故在明初，已极难得。江南人家，至以有无其画而论清浊。此帧枯木窠石，皆以枯笔写成，不假雕饰，有随物赋形之妙。丛篁婀娜，枝干细仅如针，若临风摇曳，清润独绝。倪自题画竹所谓，似芦似苇者，尤觉生意远出，非他人所能伪作也。另在画轴边裱左侧有程十发1975年鉴定时的长跋：“此图名《古木幽篁》，为《大观录》著录，画中一石，为另一枯木改成，依稀可见，筱竹一丛，更见云林逸趣，真不求形似之传。十发记。丁卯二月。”《大观录》 《式古堂书画汇考》等典籍的佐证及历代藏家如钤有周栎园及翁萝轩的鉴藏印可知此作的流传可考，可称文房奇宝。

古木修篁图（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