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涂料巨头收购“戏”未了
涂料巨头收购大戏再出新续集
与此同时，艾仕得涂料系统（Axalta Coating Systems。以下简称“艾仕得”）也“复制”发表了类似的声明。
尽管两者的声明均言简意赅，措辞“云淡风轻”，但其实际效应却如同向全球涂料界再次投入一枚深水炸弹，暗流由此涌动。一时间，近年来尤其是今年以来发生在全球涂料巨头之间的种种并购案例再被一一提起，甚至被抽丝剥茧，以探究这些并购案中隐藏的某种联系。
这其中，今年上半年“爆发”的PPG工业公司（PPG Industries Inc.。以下简称“PPG”）向阿克苏诺贝尔连发3轮收购报价的事件必不可免被重新翻出——业内普遍认为，阿克苏诺贝尔与艾仕得的这宗潜在的合并案例，其实就是那出收购大戏的“续集”。（有关PPG收购阿克苏诺贝尔的“大戏”的详情，请参阅本刊今年3月上期报道《PPG求购阿克苏诺贝尔始末》及4月上期报道《涂料巨头收购风暴中的唐博纳》）
近年来，全球涂料产业“寡头化”进程愈发明显，巨头之间的合并或收购此起彼伏。仅以在全球排名前列的涂料制造商为例，先有日本涂料控股株式会社（Nippon Paint Holdings Co.,Ltd。下称“日涂控股”）跟其亚洲合作伙伴的整合，随后有PPG对阿克苏诺贝尔未竟的收购，再就是宣伟（Sherwin-Williams）成功将威士伯（Valspar Corporation）揽入怀中，均深刻地影响了（或者说搅乱了）全球涂料产业格局。
再就是如今的这宗潜在的合并交易。尽管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均明确表示，双方的合并交易讨论还处于初期阶段，“无法保证双方能够达成最终协议或者以何种条件达成协议”。但是，在全球涂料界波谲云诡的形势之下，哪怕是“可能的合并”也足以刺激涂料人紧绷的神经。
如若阿克苏诺贝尔跟艾仕得的合并最终成行——这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么按照如今的市值，将产生一个规模超300亿美元的涂料巨无霸。当然，在这之前，阿克苏诺贝尔将继续执行其分拆专业化学品业务的计划，这会让最终的合并略显逊色。
无论如何，种种迹象表明，面对不断激烈的市场竞争，涂料巨头们已经拉起了“寡头化战争”的大幕。而且我们不难断定，“并购”将作为这段时期内全球涂料产业的关键词之一，它所承载的内容将得到不断地充实。
“战争”的硝烟未散，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编者
烽烟再起
有关阿克苏诺贝尔跟艾仕得合并谈判的“信号弹”首先由路透社发出。
10月27日，周五。路透社率先援引知情人士的话语报道指出，阿克苏诺贝尔正在就一项可能的合并交易与艾仕得进行接触。这一报道将艾仕得当天的股价推高17%，但阿克苏诺贝尔的股价却略微下降。
基于这一“爆炸性”信息，经过包括彭博社、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等在内的全球知名财经媒体的信息加工与补充，阿克苏诺贝尔与艾仕得的潜在的合并交易迅速传遍全球。
综合各方面的报道，知情人士所掌握的信息包括——阿克苏诺贝尔正在与艾仕得接触，讨论双方“对等合并”的可能性；目前谈判还处于初期阶段，并有可能在交易达成之前崩盘；荷兰涂料公司首先实施它现有的分拆专业化学品业务的计划。
多乐士的生产商最近成为全球涂料界并购热潮的中心
报道分析指出，最近，阿克苏诺贝尔拥有大约226亿美元的市值，相比之下艾仕得的市值大约为81亿美元。双方的合并“谋求组建一家大致可以达到300亿美元规模的公司”；合并后的公司将扩大规模以创造更有利的原材料定价机制、消除重叠的运作环节和获得新的客户，帮助恢复利润增长。
但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所谓对等合并通常适用于具有相近市值的公司之间。这种交易往往是通过股权交换的方式进行的，两家公司的股东都无法获得股票的任何溢价。很明显，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当前市值存在明显的差距，前者几乎是后者的3倍。如果只是如此简单合并，阿克苏诺贝尔将需要付出额外的费用。
这也是阿克苏诺贝尔仍将继续实施分拆专业化学品业务的计划的原因之一。今年早些时候，阿克苏诺贝尔确定了分拆专业化学品业务部门的计划，预计在2018年4月完成。一些分析师估计，专业化学品业务的价值可以高达100亿美元，剥离之后它将不再被计入阿克苏诺贝尔的市场资产总值当中。这将使得阿克苏诺贝尔的市值体量与艾仕得更加接近，但仍将高出艾仕得。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对等合并”的谈判基调得到明确，但外界依然偏向于认为，这场合并交易谈判仍处于阿克苏诺贝尔的主导之中。阿克苏诺贝尔目前在全球涂料行业中排名第三（次于宣伟和PPG），艾仕得排名第四；哪怕是在阿克苏诺贝尔分拆专业化学品业务的前提下，它们合并之后的规模仍将超越PPG，仅次于今年刚刚收购了威士伯的宣伟。
而在业务层面，阿克苏诺贝尔的涂料业务集中在制造业、船舶和建筑领域，而艾仕得作为全球最大的汽车涂料生产商，与阿克苏诺贝尔的业务能够产生很好的互补效应。
面对全球媒体的普遍关注，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不得不在10月30日（周一）出面确认了报道的真实性。其中阿克苏诺贝尔将其目的表述为“应对市场炒作”，指出双方进行的是“建设性的讨论”，同时明确其拆分专业化学品业务的计划（包括将大部分净收益返还给股东）“不会受到这一讨论的影响”。
这宗交易所面临的困难也显而易见，主要包括能否获得双方股东的支持、能否通过有关部门的反垄断审查等。有报道指出，合并的方式对于阿克苏诺贝尔赢得股东的支持至关重要，他们中的一些人一直担心公司可能寻求重大收购；但对于股东而言，相比起找一家公司进行合并，直接找一个合适的收购者更能体现他们利益。
目前艾仕得的最大股东为亿万富翁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Berkshire Hathaway），拥有9.6%的股份，其次是贝莱德集团（BlackRock，亦称黑岩集团）和先锋基金集团（Vanguard fund groups）。艾仕得在声明中体现出对于股东利益的尊重：“仅会在董事会认可这一交易符合艾仕得的利益的情况下去继续推进这项工作。”
“我们无法保证双方的这一讨论能够达成最终协议或者以何种条件达成协议。”艾仕得在声明中如是表示。
合并谈判“前传”
在“被迫”公开“地下恋情”之前，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都各有各的烦恼——
今年第三季度，阿克苏诺贝尔发表的财报显示其调整后的营业利润下降了13%，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受到了不断上涨的原材料成本以及低迷的船舶工业需求的影响；而艾仕得调整后的净收入下降了20%，并且由于涂料原材料成本的上升，它已经连续两个季度发出利润下滑的预警。
对于阿克苏诺贝尔而言，这份季报的表现是“糟糕的”。这得从今年3月以来PPG连续向阿克苏诺贝尔发出3份收购报价说起。这3份不断递增的报价被阿克苏诺贝尔悉数回绝，导致这宗价值280亿美元的收购企图最终宣告失败。
这惹恼了包括其最大股东、对冲基金公司Elliott顾问（英国）有限公司旗下公司（以下统称为“Elliott”）在内的部分股东。Elliott甚至发起一项大胆的公关和法律行动，要求举行临时股东大会投票罢免董事会主席，以期迫使阿克苏诺贝尔加入到与PPG的收购谈判当中。但行动最终破产。
有报道显示，在回绝PPG第三次收购邀约时阿克苏诺贝尔对股东提出的承诺，2017年将额外增加1亿欧元营业利润的目标。另外在8月份，Elliott和阿克苏诺贝尔达成“休战”协议，这一“休战”基于荷兰公司提出的分拆其专业化学品业务并将收益分配给股东以体现投资者价值的可供选择方案。
这让阿克苏诺贝尔赢得了短暂的喘息时间。然而阿克苏诺贝尔在今年三季度财务报告时承认，今年其核心利润将不会如预期增加——这相当于背离了其在回绝PPG收购时所作的承诺，让它的“麻烦”越来越近。
分拆专业化学品业务之后，阿克苏诺贝尔是否会成为涂料巨头瞄准的热门收购标的？
在与PPG展开收购攻防战的过程中，彭博社曾曝出阿克苏诺贝尔时任CEO唐博纳（Ton Buechner）试图用一笔“爆炸性交易”抵御PPG的收购，这笔交易的对象即指向艾仕得。
“艾仕得涂料系统是（阿克苏诺贝尔）其中一个潜在的收购目标。据两名接近事件的人士透露，由于在2013年杜邦（DuPont）寻求出售高性能涂料业务（即今天的艾仕得）时没有出手竞购，唐博纳不得不直面来自公司内部的挫败感。
“知情人士表示，在当时，刚刚上任的唐博纳认为这样一单大交易对于阿克苏诺贝尔的财务状况而言风险太大。”
尽管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方面均未对彭博社的报道作出回应，但从今天事态的发展来看，可信度颇大。一名来自Seaport全球证券的分析师Michael J Harrison在一份分析报告中表示，艾仕得公司之前是杜邦公司的一个业务单元，它能够对阿克苏诺贝尔产品线形成补充。
作为杜邦“弃子”的艾仕得，2014年以19.50美元每股的初始价格从杜邦剥离，收购者为私募股权机构凯雷资本集团（Carlyle Group LP），然后一年之后以现在的名字重新登录纽约证券交易所。
路透社在10月30日发表的另一篇加长版报道中提到，凯雷资本集团在2014年公开兜售艾仕得之前，曾考虑卖给阿克苏诺贝尔。但最终，凯雷资本集团分多次抛售艾仕得股票，阿克苏诺贝尔并未出现在接手者名单当中。沃伦·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2015年买入艾仕得9.6%的股权，成为它最大股东并保持至今。
自从被杜邦剥离，艾仕得的命运便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关上“被收购”大门之后，阿克苏诺贝尔刚刚经历了一个动荡时期。这包括被股东告上法院，以及唐博纳以“健康原因”辞职了，范迪睿（Thierry Vanlancker）成为新任CEO；而没有被股东罢免的董事会主席Antony Burgmans也将在明年退休；再就是三季度财报的尴尬表现不期而至。
这些都使得阿克苏诺贝尔与艾仕得进行合并谈判的消息看上去更像是一种“救赎”。报道指出，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之间有关可能的合并的讨论，可能会向它们的股东传递这样一个信号：公司正在寻求提振持续下滑的利润表现的途径。
一名服务于阿克苏诺贝尔前十大股东之一的基金经理人认为“这更像是一个‘进攻是最好的防守’的战略”：“阿克苏诺贝尔在成功保卫自己的公司（不被收购）之后曾（对股东）夸下海口，但却未能在第三季度的财报中兑现承诺，所以（他们）需要做一些事情转移一下视线。”该基金经理人要求不具名。
如果这宗合并交易最终成功实施，按照10月27日的收盘价，伯克希尔·哈撒韦将从中获得2.1亿美元的溢价。Michael J Harrison说，根据宣伟今年早些时候收购威士伯时支付的15倍的收益，艾仕得甚至可以卖到40美元一股。
“理想的毒丸”
跟艾仕得谈合并，阿克苏诺贝尔还有另一层考虑，那就是防止PPG再次发起收购。
彭博社在10月31日发表的一篇报道指出，阿克苏诺贝尔寻求与艾仕得的结合，几乎相当于将其涂料业务的规模翻番，增加其自身在应对外界收购时的震慑力，以防止12月初时PPG会发出另一份收购报价。
根据荷兰法律，PPG在6月1日确认撤销对阿克苏诺贝尔的收购，那么在此后半年内被认定为“冷却期”，将不得再发起收购报价。这一时间限制将在12月1日到期，外界认为PPG不排除会卷土重来。
“当时钟数到12月1日，阿克苏诺贝尔与艾仕得合并的下一步动向或将到来。届时阿克苏诺贝尔的对手PPG将有可能根据荷兰收购法规展开另一次‘追求’行动。”彭博社在报道中说。另有报道表示，据传PPG正在考虑另一份报价——但在一份声明中，PPG则表示它对此事不发表任何评论。
12月1日“冷却期”到期，麦克格雷是否会再向阿克苏诺贝尔发收购报价？
这将成为范迪睿上任后面临的第一份重大挑战，而与艾仕得的“建设性讨论”将成为其任内第一笔重要交易。
ING的分析师Stijin Demeester在一份分析中将艾仕得之于阿克苏诺贝尔的作用形容为“理想的毒丸（ideal poison pill）”：“它可以让阿克苏诺贝尔强大到不被PPG‘消化’。”他补充说，任何一份交易都必须克服公司估值中一些障碍，阿克苏诺贝尔的壮大使得PPG单凭目前的实力将鞭长莫及。
但这颗“理想的毒丸”在发挥其效用之前，依然需要克服重重障碍，其中包括荷兰政府部门的支持。
在抵御之前PPG发出的3次收购要约的过程中，阿克苏诺贝尔就获得了相关政府部门的背书，原因之一就是保卫荷兰人的就业权利和经济利益。当时，荷兰经济部长Henk Kamp支持阿克苏诺贝尔拒绝PPG并保持独立，因为“阿克苏诺贝尔的总部、研究中心和开发部门，以及它在荷兰的员工将有助于增强荷兰的经济实力。”
因此，在试图跟艾仕得对等合并的过程中，阿克苏诺贝尔可能尝试保持其总部位于阿姆斯特丹以及让研发中心遍布荷兰。如果无法保证这些地位，将会使荷兰政府和工会认为，那将如同跟PPG斗争时那样“不符合股票持有人的利益”。
然而，总部设在美国费城的艾仕得是否甘心在“对等合并”的情况下将合并后公司的总部搬到大洋彼岸的阿姆斯特丹？这是个问题。一家来自费城的媒体担忧，如果艾仕得被并入比它更大的阿克苏诺贝尔并由后者主导运营，合并后的公司不设置两个总部的话，其将面临裁员的困扰。
该媒体还指出，艾仕得和阿克苏诺贝尔在过去的几年里曾断断续续地进行谈判。在此过程中，艾仕得已经拒绝了此前的合并提议，并通过这些年实施的至少6个收购案例强化了自身的运营水平，包括以4.2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威士伯北美木器涂料业务。
这种情况下，艾仕得寻求与阿克苏诺贝尔合并的意愿可能并不强烈。荷兰金融服务机构Theodoor Gilissen的分析师Joost van Beek表示，在收购价格方面的谈判中，艾仕得或将寻求利用阿克苏诺贝尔当前所面临的压力进一步施压。因此，在交易谈判当中阿克苏诺贝尔如何寻找到双方利益的平衡点，将是决定合并能否向前推进的关键因素之一。
尽管目前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都不会就合并讨论的具体信息进行披露，但依然有分析人士期待它能够顺利推进。包括Jeremy Redenius在内的伯恩斯坦（Bernstein）的分析师认为，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的合并具有一定的意义：这一交易将全球排名第三和第四的涂料制造商结合在一起，但在市场上它们仍将保持相对的独立。
“我们认为阿克苏诺贝尔的股东们将支持对等合并。”他们补充说道，在某些工业领域尤其是汽车修补领域，最终的交易可能还会遇到一些反垄断调查。在与PPG工业的收购斗争中，阿克苏诺贝尔认定那笔交易将很难通过反垄断部门的审查。这也成为其一再拒绝PPG收购报价的考虑因素之一。
但是荷兰股票投资者似乎并不喜欢这一消息。在双方进行合并谈判的消息泄露之初的10月27日，阿克苏诺贝尔的股价下降了1.5%。虽然在下一个交易日略有回升，但77欧元左右的价格也远远低于PPG工业收购当时提出的96欧元的价格。
暗流汹涌
在全球涂料产业格局重整的当下，涂料巨头之间上演的并购大戏此起彼伏，绝非偶然。
分析认为，一直以来全球涂料产业处于一种相对分散的状态。以世界排名前十的涂料生产商名单来看，PPG、阿克苏诺贝尔、宣伟、威士伯等可谓“常客”，且从企业规模和排名上看变化并不多见。其中在不同梯度的涂料巨头之间，其差距也非常明显。
变化在最近几年开始陆续出现，全球油漆和涂料行业正在兴起一轮收购热潮。有分析认为，因为买家们希望用规模效应来压缩它们的原材料账单，并进一步保证它们能够获得诱人的利润。
首先是总部位于日本大阪的日涂控股与其亚洲合作伙伴立时集团（Nipsea Holdings）在2014年底实施的交叉持股式的交易，让前者的实力倍增——从世界排名第十前后跃居前五行列。
在这个过程中，阿克苏诺贝尔的发展势头有所下滑，并将其北美装饰漆业务出售给PPG；后者迎头赶上，逐渐接近超越阿克苏诺贝尔——这也使得PPG具备了收购阿克苏诺贝尔的基础；而从杜邦剥离独立的艾仕得，也凭借其原有的业务基础跻身全球前五的位置。
紧接着在2016年，宣伟宣布将以全现金交易的形式收购价值大约93亿美元的威士伯，双方在发布信息时已经达成协议，并坚信能够在次年实现（事实如此）。但当宣伟尚未成功“迎娶”威士伯之时，PPG向阿克苏诺贝尔连发三份收购报价的戏码在2017年上半年席卷全球涂料界，尽管最终PPG未能如愿。
因此，此番阿克苏诺贝尔跟艾仕得之间谋求合并的对话行动，从表面上看是前者为抵御PPG再次发起收购的防御性措施；但从更广的视角上看，这其实也是全球涂料巨头之间“暗斗”大戏的续集之一。
涂料化工巨头收购关系图
巨头之间掀起并购大潮所带来的最直接的效果便是全球涂料产业的寡头化现象加剧。截止目前，宣伟凭借对威士伯收购的完成，已然超越PPG和阿克苏诺贝尔成为全球涂料界新的领头羊，而在此前数年，后两者还在为此位置暗中较劲。
种种迹象表明，大戏或许还在后头。假如PPG能够成功收购阿克苏诺贝尔（哪怕后者分拆了专业化学品业务），则必然形成全球涂料行业的绝对寡头——目前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虽然微小，但无法完全排除。
而从目前来看，另一种情况的坐实也将对巨头们的排名产生深远影响。如果阿克苏诺贝尔“执意”倾向于向艾仕得示好并最终走到一起，其也将拉开跟PPG的差距，并迫近宣伟的位置。券商分析师Raymond James表示，这项尚存变数的合并将让阿克苏诺贝尔成为全球第二大涂料商，拥有12%的市场份额，将超越PPG工业，但仍将次于扩张后的宣伟。
除了涂料巨头之间的直接对话之外，全球化工领域的收购潮涌也为涂料产业内的并购“煽风点火”，衍生出种种间接或者直接的关系。
有报道指出，PPG收购阿克苏诺贝尔的失败紧跟巴斯夫去年那笔交易的步伐——巴斯夫将其工业涂料业务卖给阿克苏诺贝尔，并用32亿美元买回阿尔比马尔（Albemarle）的表面处理业务，以专注于汽车涂料。
而阿克苏诺贝尔分拆专业化学品业务的行动，如果最终选择直接卖掉的话（有人认为，从目前来看分拆独立上市的选项已难以实现），有报道认为巴斯夫也是潜在的买主之一——尽管这一消息并未得到事件双方的确认或者回应。
就在路透社披露阿克苏诺贝尔跟艾仕得“密谈”的10月27日，瑞士化工公司科莱恩（Clariant AG）和总部位于美国的亨兹曼公司（Huntsman Corp.）结束了他们提出的价值150亿美元的合并，原因是科莱恩最大的股东、激进投资公司White Tale控股公司反对这一交易。
一些分析师就此认为，科莱恩现在成为了化工领域并购大潮下的一个最好的收购标的。在这一背景下，结合阿克苏诺贝尔跟艾仕得合并对话的“适时”泄露，也引发出另一个层面的担忧——
如果合并艾仕得的意图以失败告终，分拆了专业化学品业务的阿克苏诺贝尔会不会重蹈科莱恩的覆辙？
在阿克苏诺贝尔和艾仕得双双出面确认了坊间传闻之后，“市场炒作”似乎也如愿得到平息。
人们开始将关注点重新投向PPG。6个月的“冷却期”即将届满，它是否会再一次向阿克苏诺贝尔伸出“橄榄枝”——阿克苏诺贝尔与艾仕得洽谈合并的举措看上去并不那么友好，PPG再次遭遇“闭门羹”是大概率事件。
当我们跳出PPG、阿克苏诺贝尔、艾仕得三者组成的“食物链”，不难发现在全球涂料产业乃至全球化工领域，一出出收购大戏已经上演、正在上演或者即将上演。任何一场收购的成功或者失败，都不足以让巨头们的暗中较劲得到平息。
这场大戏的下一幕又将由谁上场，以及如何收场？我们无从预测，却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