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忆童年趣过年/石桅子
大人想买田,细娃儿望过年。
我记得我最兴奋的莫过于打新衣服。过年,一般人家都要添制新衣、新裤、新鞋、新帽。新衣服好穿,却也要费一番周折。那时,时兴用布票,一人一年二、三尺布票,大人多些,小孩少些,所以,往往是大人一年一般不打新衣服,余下布面给小孩子,因此,小孩子是年年有新衣的,当然,特别是老大;老大穿过后,老二、老三依次可穿。
年关将近,大人们就在筹划过年的事了。星期天当场(那时是每个星期日才当场),母亲怀揣积累了一年的布票到供销社扯丈把白布(白布是最便宜的),然后买上一包染布的蓝色膏子粉,急匆匆赶到本村人桂林哥的裁缝摊子上,约好下周星期四到我们家来打衣服。裁缝做乡活路也是有讲究的,要看这家主人在挨邻夹近人缘好不好,要看平时出手大不大方,工钱给的高不高,生活开得好不好等等,否则,就会找理由不上门的。回家后,母亲就赶忙烧水准备染布。水烧好后,倒进石脚盆里,按比例将蓝色膏子粉搅匀、和好,最后将白布逐段淹没进深蓝色的水里浸透,细细毛毛地做,这个过程是很考人手艺的,浸泡不均匀,就会成蓝白相间的“花布”,而不是想要的蓝布。而后就是晾晒。
星期四一早,大公(大爷爷)家的术清幺幺(幺叔)就帮我们到裁缝家去栳缝纫机,一并接裁缝到家。
量身、裁料、打拼,一环接一环。看桂林哥裁料,我是一刻也不离开,直嚷衣服要打有四个包儿(口袋)的,包儿上还要有盖子;裤子一定要打表包,好揣钱或手表(那时只是想像)。裁缝是不停地答应着,可结果是不能令人满意的。衣服打出来可能是两个包儿、也有三个包儿的,四个包儿的很少(要节约布料哇),但裤子的花样就多了,腰有松紧带的,也有通带的,有皮带绊能拴皮带的,当然,找腰裤子(前三样一样都没有的)是没有的了。为了衣服看起来伸展,是要用熨斗熨的。我用火钳从柴灶里夹出红红的火食(木炭),装在铁熨斗里(形状跟现在的电熨斗差不多,只是稍大,有点笨重),合上口子,熨斗的把子也是烟囱,熨斗底部光光滑锃锃亮,一会儿就要发烫。有一次,我差点被大一点调皮的堂哥收拾:他说,熨斗下面冰凉快,舌头舔起刮安逸,不信你用舌头舔嘛!我还算机灵,先用手摸了一下,很烫,才没有上当。原来他被别人这样修理过,舌头被烫了一个大泡,吃饭都成困难,很久才好。
大舅公是杀猪匠,50来岁,身材高大,一米八的个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时常背一密背篼儿,其内中上部附有一圈竹夹,上面插满了工具,有厚重的大砍刀、半圆形薄薄的豁边刀、尖锐长条形的杀猪刀,刀刀闪光。背篼底部有铁链挂钩,拇指那么粗,一端钩小,挂猪身的,一端钩大,挂房屋檐口或挑梁上或门框上,钩尖锃亮尖锐,晃动时,钉铛作响,充满杀气。手中拄着一米五左右的铁杖,有时也扛在肩上,威风极了,农村叫那是挺杖,挺杖上端被弯成一环,便于给猪身打气捅皮下时手握使用。
小主人的我一匹一匹抽开猪圈门板,用竹响壳儿把唯一的一头肥啰啰从圈里撵出来,就是那么怪,平时它想出来不赢的,这时反而不动了,卷在角落里怕挨刀。在大人的帮助下,才硬拖了出来。三、四个大男人围上来,提的提耳朵、抱的抱肚子、掰的掰脚、揪的揪尾巴,一阵忙脚慌手,终于把猪弄在板凳上横躺起。只见舅公站在靠近猪头的背后,右膝提起压住猪肩夹,左手捂住猪下巴向后搬着,右手反握一尺多长的杀猪刀,刀口向外,刀尖抵住猪喉咙,猛地向后一用力,锋快的刃就进入猪体内直达心脏,再向前一抽,那血水就哗哗地流出来,板凳下盛有少量红苕粉搅拌有盐水的洋瓷盆中红色的液体在猪的抽搐中不断地升高。做完这一套,舅公又开始发话了:把旺子拿去汫(读jing)了,喫泡汤。这时,那长长的挺杖就派上用场,舅公用杀猪刀在一只猪后脚蹄旁割一小口,然后将挺杖从口子伸进去,在猪皮下通过大腿到达腹部上、中、下、左右,再退出来,用一个竹筒插入小口,不停地向里吹气。我看到舅公是直接用嘴含住那猪蹄口硬吹,右手紧紧握住猪脚,吹一口,松一下。吹一下,腮帮鼓鼓的,眼睛也鼓鼓的,脸涨得通红,全身都在使劲。当然,后来进步了,变成用气枪打气。不一会儿,那猪奇怪地膨胀,最后肥滚滚的了。把猪脚用麻绳捆紧,防漏气。就抬到黄桶里烫了好刮毛。这一堂活路做完,那血旺已汫(读jing三声)好了,一块一块肥墩墩鲜嫩嫩的热血旺儿端出来,大家抢着喫这泡汤。这是大人们的福利,小孩子们是不能喫的,只能守嘴,说是喫了要忘事,读书要忘、写字要忘,成绩就要孬(读pie,四声),将来只能打牛垮垮当王傪傪(读cua,三声)。
金盘锅已烧好开水,黄桶已摆到地坝边低矮处,桶里刚装有大半桶开水。大家七手八脚把猪抬到桶里,杀猪匠不停地翻动着猪身,特别注重头、背、蹄,不时用手揪一下猪毛,看烫来(好)没有,差不多了,就用铁刮子刮起毛来。有刮不动的地方就浸下去一会儿,水冷了,就喊老板再烧点开水来点烫一下。
猪烫好后,象白冬瓜一样可爱,白净净圆滚滚的。抬出来用挂钩挂住后腿膝盖处,仰面倒挂在挑梁上。舅公用豁边刀从尾巴处脊柱外的肉皮向下偏着划到头部,有尾巴的一边叫硬边,另一侧为软边;再从尾巴处沿肚皮中线向下划到喉部,内脏都露出来了,热气腾腾。一样一亲地取出来,肝、肺、心,用捥子穿起挂好,最后就是将肠、肚一股脑儿抱出来摊放在簸箕里。将脊柱用砍刀竖着砍断,猪就成两半边了。除上交的,剩下的半边接着是下头、取脚,按要拜年的户数多少一条一条切割成两斤、三斤长条形礼性肉,薰好后就成了弯弯腊肉,就可拸(读dia哆)起拜年讨卦卦钱了。
杀完猪,要请客的。自家家族长辈和队里当家社员必请,表示一年收获了,大家都聚下。
薰腊肉前是要先把肉放在大瓷盆用盐腌制好,四、五天,五、六天后肉质变成乌红时,就可晾干薰了。农村熏肉是将就灶台用的,饭煮完后,就着热灶灰撒上粗糠,再加上刚剃下来的鲜柏树枝,清香的烟味就出来了。锅端开,将竹笆折平放在灶台面,再一块块搁肉条、舌子、心子、肺、肾等,包括肥肠;只有那小肠会用来灌香肠,其实那时的香肠花样多,由于肉少,会加入豆腐、糯米等来充数。肉上面再被盖上麻袋、锅盖等物。薰腊一般是离不得人的,有时明火燃起来了,扑救不及时,轻则烧糊肉类,重则引发火灾,记得我们队上就有四、五家曾因薰腊肉烧过房屋,大过年的,一家子拖儿带母,还要在别人家寄居,可怜兮兮的,虽然大家能捐点喫的、穿的,终究只够塞牙齿缝,很是凄惨。
茅草房,嘎嘎香。薰好后的腊货,主人就会用棕树叶做成的挽子穿好,挂在灶屋顶上用绳子垂下的横棒上,长期经受烟熏火燎,当然就香了。为了防止那烂牙腔的(老鼠)从房上下来偷食,还要在下垂的绳子上方串上几匹笋壳。
腊月23祭灶神。据传玉帝老儿的旨意通过灶神爷传达人间,并督促世人积德行善、不做邪恶之事。每年腊月23日夜,灶神爷要上天参加玉帝召开的一年一度的例会,总结汇报工作,接受新任务,于腊月23日晚上交更时返回人间。人们祭灶的本意是给灶神爷饯行,求他在玉帝面前说好话,以保全家平安。这天,家家户户扫阳尘、理阳沟,打扫屋团屋转的渣茉渣草,搞大扫除,整洁迎年,然后捂(读wo)烟,叫薰麻鹞子(老鹰),薰了,麻鹞子就不敢叼小鸡了,第二年养鸡就能成器了。小孩子们是最喜欢玩火的,点、吹、刨,边做边喊薰麻鹞子哦!薰麻鹞子哦!由于是湿垃圾,烟特别大,这时就唱:烟子莫烟我,要烟就烟对面那个老婆婆。这才好看哟,家家屋前屋后处处青烟直上重霄九,那麻鹞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接着几天就是用石磨推豆腐(豆子)、汤圆(糯米)。家家都有石磨,在街饮上的一角。两人在两米外一起用力推,一人就近用瓢喂。推干磨轻松些,比如玉米、小麦;推湿磨可就费力了,像这湿豆子,泡了几天发胀了,和水从磨眼流下,上墩在下墩上旋转,扯巴扯巴的,流出浓浓的豆汁,推完后就装进从梁上吊下的摇架下的洒浆帕子里,边摇动边加开水过滤,下面用瓦缸盛着。点豆腐我是最喜欢做的,我早就跑进屋拿出一块石膏,在磨槽里磨石膏液,然后将石膏液均匀地倒进豆腐液里,不停搅动,奇迹发生了,豆腐液成了豆花(现在街头卖的鲜豆花就是这样的),也叫开花豆腐,直接可喫。舀出来装进豆腐箱挤压,豆腐多了是水,水挤干了就只剩豆腐了,将豆腐饼取出切块,豆腐就成形了。晾干就可薰腊豆腐了。那洒浆帕子里剩下的是豆腐渣,散糠糠的,抟不拢一块,所以那些不牢固的工程就叫豆腐渣工程;灾荒年月,这也是可吃的“好东西”,可吃起来满口钻。说来好笑,当年是没吃的要吃豆腐渣才能充饥,现在是生活好了,身体毛病出来了,降血糖血压等主动要吃这个了。推汤圆的情况差不多,只是糯米汁不需要洒浆帕子过滤,也不需要点石膏,直接取出用布口袋封装压实取出成块即可,可湿用,也可晾干储藏。
还有炒干粮。炒豌豆、胡豆、苕果、粉果、包谷炮、糍巴果,忙得不亦乐乎。
一切准备妥当,就是过年了。腊月30,除夕,早上要吃汤圆儿,表示团团圆圆。母亲为了照顾细娃儿(光吃汤圆有时吃不饱),顺便搭点米,煮点混合稀饭。我是一早就起床,帮母亲发煤炭火扯风箱,拉得快,风就大,火也就旺。这天的上午是最累的,要炸酥肉,要煮水菜(耳、舌、心、肝、肺、香肠、腊肉等),既为当天中午团圆饭准备,也为整个春节期间支人待客做准备。中午鱼是少不了的,表示年年有余。有酥肉、丸子、烧白、礅子、蹄膀、回锅肉、豆腐、粉条等等,还有炒花生、豆腐干、咂洒罐。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谈年景、谈当年收获、谈第二年规划,亲情爱情,其乐融融。吃完年饭,还要给果树封年饭,我拿着弯刀,端着白干饭,沿着房屋周边果树砍一圈。走到树下,向着树干砍下去(只砍进表皮),边砍边念:“砍一刀,结一挑;灌一颗,结一箩;灌一片,结一石”!将干饭抹进刀口中,然后用草纸封上,期盼来年风调雨顺、硕果累累。也怪,我家的果树年年结果都多,全队的人几乎都吃过我家的水果。
下午就是孩子们的世界,打跳皮毽、拉猫儿、盘毽等。
再高兴也不及晚上坐岁捞压岁钱。晚饭一过,大家围坐在火盆一圈,老年人摆龙门阵,小孩子们就眼巴巴地装着听。母亲这时就热水为孩子们洗脚,边洗边说:过年了,洗干净!脚要洗好哦,莫洗过节了,意思是不要洗过膝头,洗过了,做事就赶不上节口。比如说你到某家做事刚好碰上这家杀鸡,自己就会说“我脚洗得好干净哦,碰到喫好的”!晚11点了,大人们的话还摆个没完,可小娃儿们眼皮打架了,不停地点头称是,就是不愿意去睡,等那压岁钱到手。大方的家长给个5角、1元,小气的给个5分、1角。于是睡眼惺忪的孩子们拿着收获入睡了。大人则要等到半夜子时交更正点烧子时香,焚香炳烛放鞭炮,轰轰隆隆新年到。偷青更是大人们的事情,三十晚是无月色的,女人们偷青、男人偷水。半夜三更妇女们悄悄地到菜园里偷取葱菜,以卜好兆头,男人们偷偷从井里取回水,说是偷的银水,期望新的一年财源滚滚,利如泉涌。我们家是捡水上缸,直接用小水管从山上引泉水进家,晚12点一过,父母就让我把水管接进缸里。这也让我常想起文不对时的儿歌:三十的晚上大月亮,贼(读ZHUI,二声)娃子进屋偷水缸,聋子听见脚板响,瞎子看见翻院墙,跛子起来撵一趟。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传统的上坟日,所以起得更早,穿上新衣服,每人都焕然一新。早上仍是吃汤圆,只不过今天有运气的可吃到钱钱。一年复始,今天第一,为抢彩头,要在初一汤圆里面选几个汤圆包上一分、两分、五分的硬币;当然,也是想让娃娃们多吃两个汤圆。有时小心翼翼地咬一小口,除了红糖水,啥也没有;有时随意用力咬一口,蹦(读beng一声)的一声响,牙齿都震麻了,但还是一阵窃喜,“我吃到钱了!”汤圆未吃完,就急忙将镍币上的红糖、汤圆面抿干净,然后用纸再揩,或用水清洗,揣在表包里。也有喫汤圆不小心,糖水冲(读chug一声)进嘴里烧得浸(读qing一声)痛哭起来的,一张嘴顺着衣服向下流的,被大人一笑,小孩子就用指甲不停地抠这脏了的衣物。
上午8:00,我们这房人一大家族四、五十口人,老的爷爷辈,小的孙子辈,背的背抱的抱牵的牵。各家带来的香腊火纸火炮统一管理、分装,男人有的提火纸、有的拸火炮、有的拿香腊,女人们带着孩子依次上坟山祭祀:高高祖、高祖、叔高祖、祖父、叔祖父、祖婆们,几十座坟墓一一拜,主要分布在河沟东、西两边半山坡。高高高祖是从双河口搬迁过来到的杨家沟定居的,当时一家有七个子女,木工、石匠、裁缝等匠人样样俱全。一天,有个讨口子路过讨饭,给予施舍后,心存感激的讨口子警示老爷子说,注意下暴雨哦,半崖上的岩石好像要垮下来哟!老爷子却说,管他的,垮下来总死不完,看啷慨要留个种。不幸被言中,有晚大暴雨,半崖上的一块数万吨的岩石滚落下来,将房屋绝大部分压住,只剩下猪圈完好。当晚正好有一人睡在猪圈草堆里准备为猪退儿(生产)接生而幸存下来,这就是我的高高祖。高高祖夫妇就合葬在这大石前,后来就一字排开形成墓园。男人们点香腊火纸放火炮,女人们教孩子作揖磕头,口中直念“保佑XX身体健康”、“保佑XX考个好大学”……大人们也有开玩笑的,将不是本家族的外姓平辈人过路时哄过来或强拉过来磕头作揖,我就见过跟我当时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外姓小叔叔被哄来跟我们一起烧香。
烧完香,人们就自由组合。有的大人打牌、有的小孩拉猫,有的转山玩,有的爬大神山,到山上去掰柏树丫,说是空手出门,抱财归家。也有大人带着小孩,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公共场所或一处集中点“赛宝”,有的戴着拖尾巴帽,有的颈上戴着银颈圈,手里玩的,嘴上吹的,让人眼花缭乱。婆婆爷爷抱着烘笼在地坝里晒太阳,望着晴好的天气,盘算着今年出产什么又该饲养什么:今年出鸡,要多养点鸡好生蛋,卖两个钱称点打油。农谚云:一鸡二犬三猪四羊五牛六马七人八谷九豆十棉,意思是如果从正月初一开始,某天是晴天,就会出产某种生物,老百姓就会专注这种物品养殖。二爸最是闲不住,早已站在自己的街引(沿)上就着柱子扎扫把(扫帚)或是扭(读jiu三声)犁扣,为来年生产生活做准备。
正月初二开始,就可以走人户串亲访友。如果走单家,就手提一根弯弯腊肉,用报纸包着。如果是走临近的多家亲戚,就需要背背篼了,走到亲戚家一家一家地送礼,再等几家亲戚分别安排吃饭。大人们是串门联络感情,小孩子则是讨要卦卦钱了。条件好的打发两元,差的一元、五角、两角,要知道,那时两元钱都可交一学期学费了。
体育活动主要是盘毽儿,女孩盘布毽,男孩打跳皮毽。布毽儿是用一个铜钱外裹上布面圆形,圆孔上钉一厘米长的鸡毛筒管,上面插满鸡毛。一般用右脚,左脚单立,右脚左上抬起用踝关节前面部分上盘,一个接一个,以个数取胜,输者向赢家进贡,将毽子抛向对方右脚,对方踢回,你要接住,才算过关,否则重来。也有左、右脚交替盘的。高级的是跳,右手将毽子从左肩膀抛向左背后,右脚后踢向左侧,用脚板接毽,接毽时左脚跳动,那动作是很潇洒的。那时的女孩头发一般都绑成两个丫搭搭或扎成马尾巴,跳动起来是好飘逸,羡慕极了。男孩子的跳皮毽是用胶皮盖垫底,依次放上胶片,再用一根洋或铁丝穿过,上部扎上鸡毛,打在地上,跳起很高,两个人用纸板或木板对打,落地为输。
最热闹的当属耍狮子。七、八个人一蓬狮子,一人戴个竹片扎制、纸糊的笑眯眯的和尚头装大头和尚,手拿拂尘搞怪相;两个打灯笼的;两个耍狮子的;一个有文化模样的人领头,手拿小笔记本走一家喊一口吉利;随后就是一套锣鼓。走村串户一路走,身后就是一大群凑热闹的细娃儿。某家不为难人的,狮子跳一圈,喊吉利的捡好话说一遍,领个小红包或一包烟就走了;碰到有文化的主户,摆个“字儿”让你洽(读qia二声),可能让你跳半天下不了台,只好向主人告饶,说三、四个吉利才能过关。有年我家看到狮子耍过来了,就在地坝边立着一个猪食槽让其洽,狮子跳了一圈又一圈,洽字师始终没猜出“这是曹操自立”。说吉利,就是说顺口溜。打灯笼的放开喉咙扯长嗓子一声“喂――”,狂舞的狮子停摆,骤打的锣鼓熄火,然后说吉利的说一句,锣鼓队打两声“哐、哐”来断句,四句说完,狮子又舞,锣鼓又敲。“喂――狮子锣鼓展劲打,恭贺新春到贵家,党的富民政策好,便宜老少穿的卡”;“狮子头上一点青,恭贺这家喜盈门,大儿接班当工人,幺儿要成大学生”……
还有打连花落、耍车车灯儿逗车幺妹、耍龙等。
过大年再次吃汤圆,这自不消说了。主要集中在晚上闹元宵送年。场镇上,满街灯火辉煌,龙灯狮子一齐出动,青年男女、大细娃儿,都涌上街头看龙灯狮子。只见舞者,一个个裸着上身,头裹红色湿巾,下穿水浸短裤,赤脚 光腿。由走在前面的人舞动火球开路,通街来回表演。一般家家备有小火炮、花筒,花筒内装火药,外加铁砂子,在火把前抛向空中,哗地一声,五彩缤纷,闪光耀眼,一直持续到深夜。
作 者 简 介
戴连渠,男,汉族,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四川渠县人,大学文化,笔名石桅、石桅子,现供职于渠县档案局。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诗文集《五味集》、历史地理散文集《宕渠遗存寻觅》和《宕渠流韵》、历史遗迹图册《宕渠记忆――遗址遗迹篇》、抗战图册《档案见证――渠县的抗日救亡运动》、读书笔记《心迹》,参与编写四川省档案干部教育培训读本《档案法治与行政管理》,编辑有读书笔记《阅读与调研――渠县档案人的提升之旅》和工具书《渠县档案馆指南》,与人合编有散文集《渠江河畔理财人》、《红烛映宕渠》等。
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不分等级奖,评选十名金奖作者,颁发印刷精美的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有奖征文 金奖 证书,奖品为团结出版社出版的《行参菩提——2017年中国行走散文作家二十二强》散文作品集、现代出版社出版的《行参菩提/作者孙春雷 贾国勇》(二者选其一),并在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旗下五大新媒体同步宣传。
评选办法:征文将根据“文章点击率”、“打赏率”、“评委意见”进行评选;获项作品领取证书和奖品后,新媒体《行参菩提》即获得版权,结集出版时不再向作者支付稿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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