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青藏高原情结/李建平
2006年7 月,青藏铁路全线开通了,这不失为全国人民生活中的一个至亮点。神奇的青藏高原仿佛一下子被铁路推到了人们的面前,等着人们亲手去揭开她那神秘的面纱,一睹她那独特而美丽的容貌。这件事,对于我来说,除了像大家一样高兴外,感到更加兴奋和激动。因为青藏高原是我们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西藏是父亲工作过的地方。我感慨她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如今被世人向往的神奇而美丽的地方,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却是一个封闭、落后、荒凉、单调甚至是可怕的地方。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们全家人随父亲工作到了青海省西宁市。那时,为了开发牧区工作,一批批的干部被派往西藏,父亲被派到了果洛藏族自治州去工作。父亲一行有十几个人,由他带队,当年的父亲四十多岁,其他成员都是从南方调来的年轻干部。可是,就在父亲他们整装待发的那天早晨,母亲胃疼得直不起腰来,她双手捂着心口,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往下淌。怎么办,是走还是不走?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摆在了父亲的面前。如果走,眼看着我的母亲病得厉害;如果不走,去果洛的事就会被耽搁下来了。父亲知道这支队伍今天能出发,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是组织上做了很多的工作和必要的准备才成行的。这一耽搁,工作就要受到一定的影响了。父亲焦急地思忖后,对我当时还不到二十岁的大哥说:“我还是得走。我去找人来帮你把你妈送到医院去,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父亲还是按时出发了。他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上路的?
父亲单位的车很快就来了,把母亲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胃已经穿孔了,要立即动手术。大哥听后急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他得在病危通知书上和手术单上签字。弟妹们年幼无知,他无人可商量。当时,他多么希望父亲能在跟前。胃切除手术在当时是大手术,医院的经验不足。医生说手术做好了,以后将养好些最多能活5年时间,否则,就很难说了。好在,手术做得很成功,母亲度过了生死关。可是,病痛中的母亲知道父亲在她病危时走了以后又是怎样的心情?做过手术的母亲需要亲人的照顾,年幼的子女也需要父母的照管。所以,母亲抱怨过父亲,但是又不得不替父亲的安危担心……
当时西宁到果洛的公路很简易,而且不能完全通车。父亲他们去果洛只能坐一段汽车,剩下的大部分的路全靠骑马了。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最好的物资装备就是毛皮大衣、毛皮手套、毛皮袜子、还有皮靴子和一块油布、一条狗皮褥子了。吃的主要是自带的酥油茶和炒面,高级一点的食品也就是饼干了。路上,他们得搭帐篷住宿在雪原上,途中有人被冻掉脚趾和耳朵的事常有发生。他们除了要战胜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自身的高原反应外,更重要的是,还得防备敌视汉人的叛乱分子或是受坏人蒙蔽的藏民放冷枪。
母亲住院后,我和两个年龄尚小的哥哥不得不都到牧区子弟保育学校去住校了。在学校时我们不时能听到某个同学的爸爸或是妈妈在牧区牺牲了的消息,让我们感到不寒而栗……
当时在人们的心目中,去西藏工作是艰苦和危险的。人们哪里会将注意力放在欣赏青藏高原的美丽上呢?
如今,半个世纪过去了,祖国富强了,经济发展了,人们的生活水准提高了。经过一批又一批援藏人员的不懈努力奋斗,尤其是经过10多万筑路大军历时5年的艰苦奋斗,青藏铁路全线开通了,青藏高原展现出了她从未有过的魅力。说起来,青藏高原的美丽是自古就有的.然而,她却在人们面前不知沉寂了有多少代,多少年。因此,也可以说青藏高原的美丽是因为她赶上了好时代,是人们有条件和雅兴来欣赏她的美丽了。我想,在这之前,就连青藏高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丽,当人们从全国各地甚至是世界各地蜂拥而至来欣赏她的美丽、赞美她的美丽时,也许她会像少女般羞涩而惊奇的发现:呀,原来我是如此美丽动人!
青藏高原壮丽的大自然和神秘的人文景观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国内外游客。且不说西藏的雪山、宏伟的寺庙建筑群和西藏的民俗民风,也不说那些沿途不时能看到的藏羚羊、野驴、野牦牛了,即使是随便的一处景色,比如,一碧如洗的蓝天白云、辽阔的草原,还有在草原上悠然自得地吃着草的牛、羊群都会让人们心动,都能让人感受到其独特的魅力来,那个封闭、落后、恐怖的青藏高原将永远不复存在了。
自从六十年代随父母离开青海后,我一直忘不了青藏高原,提起那里我的心中总会有一种故乡般的亲切感……
作 者 简 介
李建平,女,笔名“木子本末”,宝鸡市作协会员,陕西省杂文协会会员,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在全国一些报纸、杂志上发表过散文、杂文、诗歌、小说等文学作品,并获得过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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