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被流放夜郎后,杜甫很担心,梦中思念太深写下两首《梦李白》

757年,李白在回庐山的途中,突然遇到了一队手持兵刃的士兵,为首的头目拿着画像对李白厉声道:“你就是李白吧?来人,给我拿下!你附逆永王作乱,给他写了《永王东巡歌十首》,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望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剑,李白的心实在委屈,他本以为永王是奉旨行事,才写下《永王东巡歌十首》,歌颂皇帝是圣主,永王是贤王。哪成想肃宗会和玄宗闹翻、永王会起兵作乱?

如今“圣主”不圣、“贤王”不贤,李白的诗在皇帝眼中就显得格外碍眼,于是他金口一开,李白便因附逆作乱的罪名被关押在了浔阳的大牢内。

幸亏李白交友广泛,江南宣慰使崔涣、御史中丞宋若思和郭子仪等人联名为李白求情,加上其妻宗氏的奔走,半年后,李白终于被释放出狱。

可当御史中丞宋若思想趁机向朝廷举荐李白时,唐肃宗又下达了一项出人意料的旨意:“将李白流放夜郎!”

在被流放前,李白也曾做过努力打算自救一下,他专门写了《上皇西巡南京歌十首》,他想让皇帝因他的这番颂赞之词,宽恕他的事儿,免去流放的决定。

但很可惜,皇帝只是放松了对他的管制,却并未当即赦免他。758年春,58岁的李白从浔阳(今江西省九江市的古称)踏上了流放夜郎(今贵州西部、北部及云南东北部、四川南部)之路。

李白此去路途遥远,需要耗时几个月,他的朋友听闻他的遭遇后,纷纷前来送行。远在甘肃的杜甫也很想来安慰自己的好朋友,可他本人的境遇也不是很好,当时他流寓秦州,哪怕有心也无力。但他的内心又十分担忧李白的遭遇,竟然多次在梦中见到李白,后来,杜甫便写下了二首《梦李白》诗来传递自己的这份情义。

一、《梦李白其一》:老朋友突然来到我的梦中,你不会是鬼魂吧?

杜甫的第一首《梦李白》,写于公元758年,那时候他刚收到偶像李白被流放的消息,内心的担忧之情也最浓烈: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

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

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

翻译:死别常常让人悲痛得发不出声来,而生离却常常让人更加悲痛。我听说江南多疾疫流行的地方,被贬谪到那边的人总是毫无消息。

老朋友你经常进入到我的梦里来,是因为你知道我会把你深深记在心里。可你现在身处险地,又哪里有羽翼能够飞出困局呢?

老朋友啊,我梦中所见恐不会是你的鬼魂吧?你的流放之路路途遥远,生死不可估量,在梦中你的灵魂是从西南之地的枫林飘来,然后从秦州之地的关塞返回。

我想你了,月光洒落在房梁上时,我恍惚中时常见到你憔悴的模样,你这一去水深浪阔,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误入蛟龙嘴中。

二、《梦李白其二》:晚上我总是在梦中梦见你,可知你对我情意有多深。

杜甫的第二首梦李白,写于公元759年,当时他所处的区域通讯不便,他并不清楚李白被流放的这段日子里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李白在南下黔中道时,朝廷因旱灾严重便赦免了流刑以下罪犯,以彰显君王仁义,祈求上天庇佑,李白也在被特赦的人群中。

所以,当杜甫还在担心李白的时候,李白正打算回京施展自己的才华呢。

有趣的是,杜甫在诗中还在想李白是不是又在想我了,你看我又梦见你了: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翻译:天上的浮云整日在我头上飞来飞去,但远游的你为何久久不到我的身边?夜晚我总是时常梦见你,可见你对我当真是情深意重。

当年我们分别时你神色匆匆,还难过地说着相见不易……谁说这天理公道宽疏,对于你未免太过严酷,你年纪这么大了,反而被无辜牵连。即便以后千秋万世都流传着你的美名,也难以弥补你如今所遭受的苦难。

三、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李白和杜甫的友情见证了时代的变革

杜甫口中的分别,已经是14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他们都正值壮年、满腔热血,想的都是如何治理国家。

两个人的相遇,不仅是“诗仙”和他的粉丝“诗圣”的会面,还是两个趣味相投的知心好友的碰面。

最后一次相约旅游时,李白和杜甫一起去拜访了鲁郡城北的范十居士:更想幽期处,还寻北郭生。(杜甫《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

席间虽无大鱼大肉,三人谈论着彼此的志向,却也相谈甚欢。那一夜,大家聊得相当投机,酒足饭饱后,李白和杜甫还“共被”休息了一晚:余亦东蒙客,怜君如弟兄。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杜甫《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

分手之时,李白本来还和杜甫约好,下一次再相约石门山前的石路上,重新开怀畅饮。哪知这一别,却过了十几年。

所以,当杜甫在北方听说李白被贬南方的时候,他才会回想起昔日两人分别时的场景,发出“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的感慨。

当年,两人意气风华,都打算做一番大事业,而今经历了安史之乱这样的大动乱,杜甫眼见了李白的遭遇后,难免心生不满,他认为李白这样的人,本该是千古流芳的大才子,却经历了这样的待遇,着实有些委屈。

文/脑洞趣味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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