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身上的无常

从前病危的人死里逃生他们献一只公鸡给医神让我献两只,我脱身两次既逃脱于病,又逃脱于你
By 琼森

落到身上的无常


窗外重型机械的铿锵声,常常使我走得深邃幽远,有那么一小会,我听不到废墟里的任何动静,包括窗台边的网纹草被秋风荡漾的摇曳,都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境,这种景象正如时间旅行的尽头,荒凉笼罩的世界,我迎面遇到了食肉龙,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对描述灾难的写作者一般敬而远之,自己是消化不了那些有害的元素,索性装聋作哑,以此来抵御稍差软弱的心理素质。往往历史留下的只是提纲,随后是心猿意马的人们。阿列克谢维奇如此,梁鸿也是如此,很有意味的是,她们笔下的那些东西,并没有给予那块土地上的男人女人多少感慨唏嘘的机会,倒是引来不少域外的目光,诺奖首当其冲的悲悯,除了切尔诺贝利,梁庄反反复复启动了理想国乌托邦的焦虑,而我觉得就是那样。
昨天本是中秋,偶然与世界阿尔茨海默症日撞到了一起,月圆月缺,东南西北月,珍惜眼前人。面孔上的神似,亚洲的韩日以及国人,未语之前差不多,故此韩国改汉城为首尔的心思五味杂陈,历史的淡忘,时间和空间消弭了诸多,我琢磨自己脑袋记忆开始淡忘的哪一部分,关于谁?古人不见今时月是个哲学话题,今年的中秋转瞬如昨。
很难从这样电影中收回目光,末了发现《炼狱信使》的血腥励志一点不逊《肖申克的救赎》,后者类似还有希冀的童话,并非王尔德的暗黑童话,在泰国监狱,沉醉于毒品酒精的男主入狱后,通过监狱拳击比赛享受了挣扎痛苦,获得减刑,一步一步重新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至于监狱重口味的修罗地狱情景,我竟然没有反胃,比起第一针晕针呕吐,护士鄙夷的眼神,其实都不算什么。
《二手时间》的沉重压抑,不必读完,阿列克谢维奇这时仿佛绝望陈述的余华,阅读者承受极致苦难的耐心大多似我,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往往掺杂于鸡毛蒜皮的日常碎屑,探讨价值观和某某主义的本质,终究是个体的灭亡和城头变幻大王旗,资本兜售的自由一般鲜丽多彩的可疑,按照我自己浅薄贫乏的知识,看不透他们,暂时恐怕因为革命的眼花缭乱遥远神秘,而装作不置可否的不动声色。
中秋假期三天时间,只有第二天下午两点多躺在明媚的阳光下酣睡,第一天换了两扇纱窗,第二天上午把大卧室空调连接室外机漏水发霉的墙壁,重新喷涂了乳胶漆,看着小视频很简单的活计,不到一个平方,我却累的像狗,汗流浃背吐着舌头,等到没有什么气味的时候,才关上窗户,只留薄薄的窗纱,深深陷进两米床榻,老生常谈的是,我漂浮起来瞧着下面那个鼾声如雷的皮囊,昏昏沉沉地睡去。
两千年时再读张爱玲,夏志清在海外推崇张始于六十年代初,张爱玲那几本一直就在枕边,跳线的感觉时常有,张爱玲“上海三十年前的月亮”算是魔都旧时月了,小说本来即是隔着窗子看风景,盯着别人的刻薄不知不觉有点泄愤地畅快,对自己很冷漠的张爱玲,没想到杨绛先生也会以貌取人,她书信里的牢骚话张爱玲也并不知晓,没有什么神仙眷侣,我们瞧着谢王分分合合,终于在一起,不免觉得戏份太简单,暗地里有些索然。
中秋以后的气温陡然升到三十多度,秋高气爽,蓝天白云,白云苍狗,云彩不见踪影的逍遥,腊梅翠绿浓密,叶子们紧紧地挨着,等待着寒冬来临。

插图:Eduardo Berliner  作品

我用幻想追捕熄灭的白昼

抽刀断水水更流

停在我们恐惧之处

阅读其实什么也拯救不了

江州司马青衫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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