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君《刨花生》
刨花生
去年在县城边上买了一套楼房,开发商还在楼下的山坡上分给了一块小地。山地不大,地也薄,并且没有水浇条件,即使如此,在这个惜地如金的地方能拥有一块自己的“自留地”也实属不易了。如果地肥,还能浇上水,种点蔬菜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因为那是多少人羡慕的田园生活,但现在靠天吃饭,种菜是困难得很,经过全家合计,只能种花生了。
花生喜欢细沙地,并且耐旱,几粒花生种下去,不久便长出了绿绿的叶子。经过夏日风雨的洗礼,花生茁壮成长,绿油油地盖满了地。到了初秋,花生的叶子上开始布满黑点,慢慢地叶子上出现了几个小洞,懂农事的人告诉我们说,到了收获花生的时候了。
一天下午,我扛着镢头来到田里,看到花生的秧儿长得基本有小腿高,整整齐齐。用镢照着花生的根部一刨,花生的土层很浅,秧儿便带着花生一同被刨了出来。花生有几颗的,多的有十颗,它们紧紧地依偎在根部,如同新出生的狗儿依偎在狗妈妈的身旁。用手轻轻地一撸,所有的花生便从秧上掉下来。扒开一颗放进嘴里,感觉很脆,越嚼越香。
这让我想起在老家种地瓜的事情。老家以山地为多,也是地薄,没有水浇条件。地瓜耐旱,并且无需施肥打药,产量还高,那几年村里发展了多家地瓜粉坊,所以大家都喜欢种地瓜。每年五月份,将育好的秧儿栽进地里,开始的时候除除草,接下来基本就不用管了,等到中秋过后,地瓜叶儿发黄,大家就开始挥镢刨地瓜。地瓜大小不一,大的如同暖瓶一般,小的则如手指相仿。地瓜的根系特别发达,长的能长出几米远,有的地瓜能长进地下半米多。而这些花生是不会的,它不会从根部长出去。
初秋时节虽然没有夏天那般的炽热,但午后的阳光仍然让我大汗淋漓。我一镢一镢地刨向花生的根部,一团一团的花生被带出土壤。藏在花生丛中的蚊子乘机而起,爬在我的腿上很命地咬上几口,让我感觉奇痒无比,但我却无计可施,我只好回家换了长裤再来干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所有的花生被我刨了出来,看着身后那一片刨倒的花生,心中涌起一种收获的幸福感。
太阳即将落山,气温立马下降,完全不像夏天那般从早热到晚。这时的空气涼丝丝的,我禁想起了那句话,“早穿皮袄午穿纱,守着火炉吃西瓜”,这个季节有点符合那个样子了。
我把花生一棵棵地拿在手中,甩掉根部的鲜土,从根部一把一把地往下撸花生,然后装进袋子里,最后装满了两大袋子。
天黑之前结束战斗,花生地已经被我“洗劫一空”,我带着胜利的果实返回住宅楼。第二天,老人将花生用水浸泡,放在花椒、茴香以及食盐煮了一锅,吃起来感觉美味可口。
其实,煮花生并不是稀罕的东西,但这是经过我们自己亲手栽种的而收获的劳动果实,里面包含了我们辛勤的汗水,吃起来自然就与街上卖的迥然不同了。
明年,我们还种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