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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芭蕉小武当
文//张正宿
宁静的村落在乡村振兴的伟大战略下，溪水冲醒了它惺忪的睡眼，全域旅游的春风，早该吹进恩施市芭蕉侗族乡小红岩村了。因为这里沉睡着道光、同治版《恩施县志》所记载的"小武当"，一千多步石阶梯上，似乎还有当年道观中的袅袅钟声。翻开《恩施县志》，上面明确记载:"洪岩，在卫城南三十里，上有真武观，高出群山，俗称小武当。"又有"在城南七十里，由九拐山而上，高出群山，上建元妙观，俗称小武当。"的记载。无暇去考证"卫城南三十里""城南七十里"两者的具体坐标地点和路途远近，也无法考证那山顶到底是真武观还是元妙观。根据"城南""洪岩"的信息，与恩施市芭蕉乡村民崔和平联系，确定县志上所记载的就是小红岩村。我合上县志，在深冬的周末，探访小武当--恩施市芭蕉侗族乡小红岩村。
驾车从州城出发，自恩咸路一路南去，至高拱桥、过枫香坡，道路蜿蜒、坡陡弯急。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来到了小红岩村。冬日里的小红岩村，因交通条件滞后，显得格外萧条。村委会在山顶，背后是一面陡峭的山坡，坡底有一小小溪流缓缓流淌。幸在借助精准扶贫的东风，村里的主干道已经硬化。但弯急坡陡，路面依旧狭窄。驾车从村委会沿着崎岖的山路一直往下，来到坡底。仰望村委会处，已高高的似乎耸入云霄，另一边是刀砍斧削的悬崖。崔和平讲:"我们沿着这中间的山脊往上走，就会到达悬崖上的'小武当'了。"
我们手挽劲草、树根，从坡底爬上一个较矮的山梁。山梁脊上，是有人长时间行走留下的一条窄窄的小径。据说以前这条小道来往商贾行人很多，只是现在荒废了，两旁的树枝横生在小径中间。山梁两边，各是一道弯弯浅浅的小溪，淙淙的流水清澈见底，在溪边茨竹林的掩映下，鸟鸣嘤嘤，幻若仙境。弃了小径，我们继续沿着山梁右侧的小溪逆流而上。十步一泉、五步一瀑，有深潭亦有悬瀑。溪边是茂密的竹林，竹林边是弃了多年的老茶山。据崔和平介绍，他正和他的堂弟在注册公司，要将这老茶山的老茶味道再焕香醇。
行了近一个小时，几棵巨大的金丝楠木映入眼帘。环顾四周，这些金丝楠木居然长成一簇，林林总总有几十棵，都是生长在悬崖边上，把根须牢牢的深抓在泥土或者石缝中。楠木树下，溪边的岩石上居然有便于前进的凿痕。原来是崔和平为了方便徒步游人，自己拿着钢钎一点一点凿出来的小路。个人的力量显然很小，但他扎根农村、为乡村振兴默默付出的艰辛和坚守，比他凿开的悬崖峭壁更加伟岸。半山腰就是崔和平的家，三间歪歪斜斜的小木屋，在丛林中时隐时现。房前屋后的蜂桶，蜜蜂还在嗡嗡的劳动，一条大黄狗，懒洋洋地蜷在阶沿上。灶膛里的火焰红得发亮，炊烟袅袅，大山里有生的气息。我们吃完午饭，再弃溪攀陆。从崔和平家后面的山坡一直往上，我们遇到了一排石阶。他介绍说，这石阶有一千多步，走完就到了"小武当"。沿着石阶拾级而上，两旁的松树针叶和枯黄的杂草，把路边铺就得软绵绵的。走了半个小时，衣裳已经汗透，整个小红岩村尽收眼底，远远的山脊那边，隐约可以看到繁闹的施州城。
行到一处，一块石碑吸引了我。驻足看时，那石碑上清晰的镌刻着:"闻之:莫为之前虽盛弗传，莫为之后虽美弗彰，兹因洪岩仙山，石梯大路，虽朝神之路，而上通川省，下达施州，莫不由斯道也，盖前经修理多历年所石步萃崩，行人嗟叹，我等不忍，邀集仁人君子，解囊乐助，则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矣……"碑文明确记述了当年信徒朝神"小武当"的盛景热闹，而崔家先人为了方便大家行走，邀集乡邻集资修路，记述了这条现已人迹罕至的石阶梯的由来。说到此，崔和平脸上现出自豪，他说先人是如此，自己也当如此，坚守乡村，造福乡邻，把茶做好，把旅游做热。
越往上，石阶越是陡峭。再行半小时，已到达山顶。山顶是一片宽缓的平地，四下里横七竖八散落着一些条石，有些上面还有阴刻的文字，但都是零散在杂草中，无法拼接成文。崔和平介绍说，这里就是曾经道观的所在，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道观被彻底毁坏，很多碑石和石刻记录都被砸碎，现在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石刻了。还有很多石刻被村民们搬回家砌了粪池，无法找到关于道观的其他文字记载，只是老人们清楚的记得，这里原来香火鼎盛、信徒云集。在道观遗址上，一些信徒依旧虔诚，用石头垒砌一个小小的"房子"，为之披上红布，香蜡纸烛的痕迹依旧……这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热心、善良、勤劳的人。乡村振兴战略，定将会让这个沉睡了半个多世纪的寂静村庄再焕青春。问道何须十堰，芭蕉就有武当。
编审：赵志云
作者：张正宿，笔名豪吟清江。80后，湖北建始人。幼喜文墨，时有善作。大学毕业后，归施工作。恩施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他笔下灵动的音符，其文长于记录恩施本土厚重文化，具浓厚乡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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