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纪事——春节篇（3）

串门

老家的村子距离大丈岭不到四公里。上次步行走了55分钟。开车几分钟的路。

丈岭街上的年味更浓，第一次感觉到街上还会堵车。

堵车是因为南北道的大坡东面有一个超市。买年货的车辆无规则停放，造成交通拥堵。见识过拥堵，但这种多向拥堵还是有点驾驶困难。耐着性子慢慢通过，回头看平日冷清的街道上一片繁忙。眼前的繁华让我恍惚，仿佛回到从前热闹的集市。心想，就让这拥堵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大坡东面的超市，以前是电影院和法院旧址）

林磊洗化现在叫“佳宝洗化”。店里的布局早已改变。不过还是整洁时尚，高端大气。原来的店员成了老板，认识她时18岁，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夫妻和睦，生意兴隆。说是去买个刀片，其实是想去找找曾经的感觉。这是我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有汗水，也有泪水。有失去，也有拥有。

（曾经的林磊洗化）

曾经的邻居还开着服装店。推门进去还是热情洋溢。店里的服装品质很好，每年我都会去他的店里给家人添置衣物。问起店里的利润，两口子一直摇头。一件衣服赚十块钱！我都听懵了！幸亏房子是自己的，不然房租怎么赚出来？她的女儿是我原来的“小跟班”，我离开时才五六岁，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问了才知都上大二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果然。

（邻居的服装店）

那个叫田美丽的同学还开着服装店。店面买下来了，店里的衣服还算时尚。见我去很高兴，很多年没有见面的感觉。买了她两件毛衣捧场。她说进价太贵的衣服不好卖，九百八进的大衣卖过一千块。我笑了，不置可否。美丽比原来瘦了，皮肤依然黑。她进货的眼光很好，心想如果店老板化个淡妆，再讲究点仪表是不是会更好？没坐下来深谈，也没好意思直说。

（田美丽的店）

老友是要见的，这些年风里雨里都没失散。这样的友谊是故乡的牵绊之一。希望她好，希望她健康幸福。

老友叫伟，心灵手巧的女子。曾经是乡里的美女，如今也是。我们从二十岁开始交往，争执有，分歧有，事后从不需要解释。她从不爱表达，只是心里有我。之前那些年，我不会用指甲刀，手脚指甲都是她剪。以至于我离家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当需要剪指甲都会难过都会想她。

伟特别会做面食，去时正在包包子。都说包子好吃不在褶上，可颜值高，味道感觉更好。跟着伟学着包了几个包子，比自己原来包的好看许多。

伟家里人多，哥嫂老爹，哥嫂孩子的孩子，一家人热热闹闹。屋子里有浓浓亲情溢出。

（三十年的老友）

老火车站的候车室现在是“家家旺”超市。每次回来都会去看看。两口子很会经营，里面商品全，开得很有规模。每次进门一说话老板娘就说“听声音就是你！”，那种亲切是在任何地方都体会不到的。在北京两年，走在哪里也不会有人能听出你的声音。人潮拥挤，但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中午去的小姨家，给姨夫小姨买了过年衣服。小姨在家包包子（老家二十八几乎都包包子），说是牛肉馅，非留我吃了再走。姨夫脑溢血后遗症还是老样子，不过小姨照顾得好，姨夫面色红润，精神还好。问认识我不？说认识。问我叫什么？说叫林蕾。问怎么不叫小名了？说你儿子都快结婚了，不叫小名了。

总觉得姨夫是喝醉了，迷糊了。几年了还是不愿意接受姨夫病了的事实。总觉得姨夫会好，总有一天会健康如初。

表弟家的宝贝晴晴跟我投缘。见了总是大姑大姑跟我黏糊。她跟我说她梦见我和她还有她妈妈变成天使了。我说你本来就是天使啊！这个可爱的孩子！

下午回家给几个邻居送去礼物。我不在家，她们对娘有陪伴和照顾。一点心意，满怀感激。

傍晚的村子很安静，路灯昏黄，没有孩子在街上嬉戏。跟大丈岭几公里的距离，东下坡村仿佛一年迈老者，讷言讷语，老态龙钟。

夜里跟娘说，别封炉子了。一个是冷，重要的是煤烟味道太浓，怕煤气中毒。娘揶揄着，炉子拉开一点缝隙。屋子里煤烟依旧很重，关上卧室门，房间里立刻冷起，盖上被子睡觉。

十点半娘起夜，填煤。寂静的夜里有“哗啦、哗啦”响声。突然惊醒，辗转反侧，四点又睡。屋子里很凉，被子裹紧，把手伸进娘的被窝，温热中睡去……

回乡，仿佛谈恋爱那句：相爱容易相处难。亲亲的故乡，太多的不便和无奈。

（表弟家的宝贝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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