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生情最真
很多人过不了多少年，就会把教过自己的小学老师，抛弃到记忆的星辰与大海。而记忆犹新的则可能是初、高中，甚至是大学老师。作为小学老师，我却总是被例外。
半年前我发了一段抖音（抖音号:dyslw2budfqh）视频，标题《回家》。虽然本人未曾出镜，但最后我说话的声音，还是被27年前，我曾教过的一个学生识别出来了。后通过抖音聊天，我知道他叫田福建，是我从教第三年在小五村教过的学生。我很幸福自己的学生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小学老师。聊天中得知他在上海，这几年发展得不错，我鼓励他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城市里，能有更大作为，并期待回来时相见。
昨天一大早，田福建一回来就托人约我晚上一起餐叙。盛情不却，如约而至。一品大酒店雅间内灯光明亮，不耀眼，散射出橘黄而温馨的柔光。当我和庆斌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漫聊时，进来了男女两人，男的穿着牛仔裤，短发，戴着眼镜，浑身投射出一股英气，一看便知，他就是福建；再看那女的，齐耳短发，着装朴实，自然清新，也戴着眼镜。“似曾相识燕归来”，握手时我诧异地看了一眼田福建。
“这也是你教过的学生，张海燕，她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福建赶紧给我介绍说。看到眼前这两个27年前的“小不点”，如今成才，我内心涌起的是激动。
一番寒暄之后，我们都坐了下来，餐叙开始了。陪餐的还有福建的大学同学、堂哥海增以及他的同事。
在和谐的气氛中，师生同乐，边吃边聊。福建和海燕自然地回忆起当初我教他们时的形象：留着小胡子，偏分头、西装、皮鞋，很酷的。在当时却有一番新潮。他们哪里知道，当年老师初出茅庐，年少志高，“明明复夜夜,胡子即成翁”，总想以老诚示人。然今已知天命之年，顿觉青春易逝，当年的胡须早已不敢留。
福建是一个细心的孩子。自1993年毕业至今，已经快30年了，他仍然保存着自己当年每天写下的日记。当他拿出自己敝帚自珍的日记，看一行行稚嫩字体投射出的童真与真情，让我顿感震颤不已。
作为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不管采取什么方法或什么形式施教，孩子们就只有接受，哪怕他们不喜欢，也没有或不敢反抗与异义。当看到日记上“今天上午上了两三堂数学，我感到很烦”时，明白他心中充满着无比的痛苦与无奈。一个小学生，在数年后，终把这种深深埋藏在心中苦向老师托出，令人汗颜。
当时我是语文老师，戈杰（后来去了城区任教）教数学。我们也试图改变班级沉闷的空气，让同学们学的轻松一些。一次，我把一面镜子夹在书本里，让每个同学逐一上讲台，看一看未来的科学家？看后不准说出去。当同学们看到未来科学家是自己的模样时，似乎明白了老师的良苦用心。福建谈起这次活动，毫不掩饰自己，当时决心成为天文学家雄心。
面对一班几十个学生，老师不可能面面俱到照顾好每一个，这很正常。但老师对每一个学生的一言一行当是充满关爱，因为自己一句不经意的话，或许会影响孩子一生。张海燕是一个乖孩子，话不多，成绩又好，从不惹事。当她和男孩子惹事时，我不做调查就批评了男生一顿，至今海燕还在记着老师当时偏袒她的幸运。可那个挨训男生当初甚至现在肯定就不会这样想了。
福建还说到一次帮我提水，由于脚部有伤，放水桶时可能身体向下崴了一下，手碰到水，被戈老师看到了，戈老师说“田福建很坏，把水弄脏了。”结果王老师我上前，不论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狠批。这件事过去已经快三十年了，我已无从记起，但学生仍然铭记在心。
对于福建谈起的这件事，我自愧深省。我也记起当初，也许因为对事业急于求成的迫切与焦虑，产生对孩子们情感的暴躁。但我更自信自己是个好老师。因为福建他们，还有很多我教过的学生，对老师怀着更多的是敬意。福建小学毕业两年之后，还给我写信。只可惜地址不详我也无法收到。
庆幸的是，今天我收到了这封迟来的信。这封迟到的书信，足见一个小小少年对老师的真情。读着信中毫无雕琢的话语，“王老师你好！光阴似箭，时光如梭。转眼已是将近二年没有见到你了，心中很是想念你……”莫道少年人无知，心中默默皆真情！
今晚，尽管福建带来了上好的美酒，由于工作日加上大家多开车来的，故以茶代酒，不碍尽兴。餐后，福建提议在一起合影留念，我欣然接受。福建让我坐下来，他和海燕站在我身后合影留念。
回家途中，我边走边想：凡我教过的学生，都如我一样重情。为什么时有学生报复老师的新闻发生？我却从未遇到？其实，答案就在于师生相处中，一个老师对学生智慧与人生启迪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爱。不管是批评还是表扬，尽管老师感觉平常，但这种真切的爱早已被孩子捕捉到并烙在心上。正如我和福建他们一样。几十年前的相遇结下了师生之缘，几十年后的重逢浓重了师生之情。经师易遇，人师难遇。做一名教师容易，但做一名让学生难忘的甚至想念的小学教师，绝对少不了对事业的热爱和对学生发自内心的真情。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我祝愿海燕会飞得更高，福建能闯得更远。“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愿我所有教过的学生们，都会拥有更加美好的前途，好上加好。（20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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